第38章 父女爭吵

昨夜沾了水，又下了這樣的大雪，段離笙都沒有傷寒，著實令人懷疑，不過也托了它的福，在昨日見了顧庭棠之后，身上的爛瘡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現在天氣這么冷，就算她被禁足，沒法兒去沾沾顧庭棠的氣息，也不至于爛地太快。

然而后來事實證明，她完全想錯了。

去之前，段離笙想了許久，到底要不要將令牌交給爹爹，思來想去，她還是決計交了。一來他能知道自己的行動，定然也能知曉自己拿到的東西是什么，其次，她也沒有其它有用的東西來代替它，這最后，便是不能讓父親知道自己已經懷疑到了衛姨娘的頭上！

父親對自己調查母親的真相一事十分反對，而衛姨娘又在府中待了這么多年，也算把將軍府的后院管理得僅僅有條，若是她不能拿出十足的證據，她不能肯定，父親會對她是個什么態度。

“小姐，屬下未曾同將軍說過，您撿到的是何物件，您大可不必將我們唯一掌握的線索交給將軍！”墨竹道。

“無妨。”段離笙讓舒云幫她戴好披風，便將拿著令牌的手藏進了衣袖，“左右這東西在我們手里也無甚用處，指不定還會給我們帶來什么災禍，不如將它交予父親，且看他如何做法?！?

她在賭，賭父親的態度，賭他對她娘親的在乎！

書房，段凌遠一夜未眠，面色瞧著十分憔悴，眼底烏青一片，他抬頭看了一眼段離笙，又低頭擺弄起手中的劍來。

“來了？交上來吧。”

“爹爹，”段離笙將令牌交到趙才捷手中，看著一臉淡漠的父親，她實在有些忍不住內心的氣憤，沉聲問道，“娘親死得不明不白，難道你就一點兒都不在乎嗎？”

“啪！”段凌遠聽她又將此事拿出來說，氣得一把將劍拍在桌上，怒目瞪向段離笙。

看到父親態度如此堅硬，段離笙有些寒心，瞬間紅了眼，她哽咽道：“從女兒出生開始，爹爹便說，您最愛的人，便是我和娘親，可是如今，你明知道娘親是被人害死的，你不僅不管不顧，任由娘親枉死！你還要阻攔女兒，不讓我去調查真相！是不是你曾經說過的話，都不作數了？”

回憶起當年的美好時光，段凌遠內心也很是悲慟，可他已經不是當年能夠憑著一腔熱血，沖動行事的毛頭小子了！如今他有兒有女，他不能不顧他們安危??！

見段凌遠一直低頭不語，段離笙心中越發氣惱：“爹爹可看到我撿的東西了？那是個什么東西，想必爹爹心中早已明白。我們一個手無兵權的將軍府，如今都遭到了宮里的針對，現在死得是娘親，以后，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住嘴！天家也是你能隨口妄議的事情嗎！”

“可明知他要害我們將軍府，我們還要像縮頭烏龜一樣，做人家砧板上的魚肉嗎……”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段離笙的質問，她捂著臉繼續說道：“即便你今天要打死我，我也絕不會放棄調查母親被害死的真相！”

“你！”說著，段凌遠就又抬起了手，被趙才捷死死攔住。

“將軍！”

“罷了！你若真想知道，爹爹這便告訴你！這件事，與今上絕無關系！你切莫再妄加議論！”段凌遠氣到極致，甩手走到段離笙跟前，沉聲說道，“你娘親的死，牽扯眾多，遠不是一個將軍府所能承受的！爹爹已經失去了你娘，決計不能再失去你啊！”

段凌遠的一番話，讓段離笙整顆心都沉了下來。娘親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即便幕后黑手是當今皇后，堂堂鎮國大將軍，又豈非不能與之相抗？難道，這件事，國仇家恨還要復雜嗎？

段離笙暫且還想不通其中的緣由，她手掌掌握的消息實在是太少了，只能暫且放棄。

“好，女兒不管天家的事情，但是將軍府中的爪牙，女兒定要將之拔除干凈！爹爹總不會連家務事，都不許女兒去管了吧？”

說了那么多，笙兒還是沒有放棄，段凌遠心中無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你禁足完了再說罷！”

茲事體大，兩人就算自己再氣惱，也沒有將話大聲呵斥了出來，只有些動靜到底是瞞不過有心人的探聽。

得知段離笙被父親一大早地拉過去教訓，又被禁足，段離思心中可得意了，說話的時候，都止不住臉上的笑意。

“娘，你說的先生來了沒有啊？”

“你急什么？”衛姨娘不屑道，“不過是個窮苦書生罷了，哪兒有閑錢能坐得起馬車？從他那窮鄉僻壤的地方來到帝京，少說也得等到正月之后了！”

“好吧，你過娘你找了個這樣窮酸的鄉下人過來做什么呀？而且女兒聽說，從窮鄉僻壤里出來的人，都十分野蠻，娘你到時候拿捏得住他嗎！”

“這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一個人有野心，有貪念，就沒有什么拿捏不住的！”

衛姨娘得意地笑道：“對了，你二妹妹剛被禁足，你這大姐姐可別忘了去關懷關懷！”

聽言，段離思臉色咻地煞白，猛烈搖頭道：“不不不！我不去！娘你忘了昨晚……了嗎！”

提起昨晚，衛姨娘也是心有余悸，但她可不能顯露了出來，強裝鎮定道：“你哥哥快回來了，要是我們不趕緊做做樣子，他定然會回來念叨你，難道你希望你哥哥跟你離了心，偏向段離笙那個小賤人嗎？”

“這……”段離思心中無奈，只好答應，“女兒去就是了！”

想到自己哥哥那個死板的腦筋，段離思心里就來氣，可他是府中唯一的男丁，而且按照例律，爹爹也是能封爵的人了，到時候，哥哥一繼承父親傳下的爵位，她可不就跟著水漲船高了嗎？

想到這兒，段離思的心情又好了許多，帶著一大幫婢女就去“看望”自己那位“好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