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策反現場

舒云輕輕拍了拍自家小姐的臉蛋，但對方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渾身濕漉漉的很快就把床單給浸濕了。

要幫小姐泡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又要重新鋪床，她一個人根本就沒辦法做好這么多事，可是這件事并不能讓院子里的其他下人知道，她該怎么辦才好？

“咳咳咳……”

突然，段離笙開始咳嗽起來，嘴里又吐出了不少的積水，舒云擔心她嗆到自己，連忙將人扶了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如此一來，她自己也弄濕了。

“我來吧。”

“你是誰？”看著突然出現在房間里的女人，舒云警惕地看著對方。

這個人帶著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身上一襲黑色勁裝，纏著許多布條，上面綴滿了她看見的看不見的武器，要不是聲音沒有加過修飾，舒云覺得自己可能都猜不出對方是男是女。

“我叫影三，是老爺派來保護二小姐的暗衛。”說著，她又拿出腰間的令牌扔到舒云面前，“這是將軍府的身份令牌。”

作為葉泠霜的心腹，舒云是知道身份令牌的，她自己就有一塊。身份令牌不是人人都有，而且不同的人身上的令牌長得都不一樣，不同的令牌標識了不同職責，就像影三扔給她的令牌，就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式。

但上面不可仿制的將軍府印記，卻是證實了對方的身份。如今夜里涼，小姐又落了水，再耽擱下去，怕是要感染風寒。

別無他法，但心中的警惕依舊沒有全消，舒云說道：“你先帶小姐去洗澡，等我收拾好床鋪立馬就來。”

影三點頭，直接將人攔腰抱起，順著舒云手指的方向走去，腳步快得一下子就不見了人影，舒云在后頭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這就是暗衛嗎？竟然連一個女人都有如此力氣！要是她也能如此，現在就勞煩不到別人了。

歇下不切實際的幻想，舒云開始利索地整理自己，整理床鋪。

另一邊，段離笙本就醒來過，現在又將肚子里的水全吐了出來，意識也逐漸恢復了過來，但她沒有睜眼，胸口團聚著一口氣，讓她有些惡心想吐。

現在的懷抱沒有之前的舒服，走路也沒有對方穩，動作也沒有那人溫柔，總之，體驗不是很好。

在溫泉水中泡了一會兒，段離笙逐漸恢復了力氣，渾身的寒意褪去，肢體總算可以舒展開了。

見二小姐抬頭吸氣，影三猜測她已經醒了，但對方遲遲沒有睜眼，也沒有任何動作，心中還是有些擔憂。正因為遲疑了這么一下，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心中詫異，緊接著身體一軟，一陣天翻地覆，她被人拉入水中。

“二小姐！”影三驚呼道，因為帶了面具，她無法拂去臉上的水，這讓她一時間有些睜不開眼睛。

段離笙睜著眼歪頭看她，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問道：“暗衛？誰派來的？”

“……回稟二小姐，是將軍。”

“哦？”段離笙挑眉，“他讓你來做什么？”

“保護小姐。”

“還有呢？”

還有……影三抿唇，答道：“沒有了。”

段離笙低頭輕笑一聲，隨即抬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對面的書冊，上頭出現了影三所有的資料。

她櫻唇輕啟，柔聲說道：“聽說你找到了自己的親人，有一個弟弟，還有父母。”

“屬下是個孤兒！”影三立馬否認，“承蒙將軍收養，有一口飯吃。”

段離笙不管她說了什么，繼續讀著書冊上頭的資料：“你幼時被人販子拐賣，家中父母一直在尋你，為此不惜耗盡家財，原本還算富裕的家庭，變得窮困潦倒，后來因為生了弟弟，才不得已在帝京郊外定居。一次你出任務受傷，正巧倒在他們家門口，如此一家人才得以相認。”

影三的眉頭微微蹙起，卻依然沒有開口，段離笙只好繼續說道：“你感念將軍府的恩情，所以沒有沒有回家，但也沒有上報將軍府你的奇遇，只是每次領了月份，便會回家一次，將銀錢交給父母。今年年初，你弟弟剛好到了上學的年紀，正在附近的鎮子里上私塾。”

收回視線，段離笙直直地看著影三：“你說，若是他們突然失去了銀兩的來源，又見不到你了，他們會怎么樣？如今也快過年了，家里人都在等著你回家過年吧？前兩日，你弟弟好像還攢了錢給你買了一件首飾，就等著你回去的那天，親手，交給你呢！”

“二小姐想要如何！”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惶恐的影三終于開口說話了。

“噗呲！”段離笙嗤笑一聲，道，“我又不是大姐姐那般的瘋女人，你還怕我會對你，還是對你的家人不利不成？只不過隱瞞不報，對于暗衛來說，可是死罪！”

笑罷，段離笙收起臉上的笑容，眼神凌厲地看著影三：“我也不想如何，只是想知道我爹到底安排你來做什么罷了！”

“將軍只是讓屬下來保護二小姐而已！”影三還是那個回答。

段離笙不屑地嗤笑一聲，道：“影三，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接受了，就能擁有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能夠光明正大地回家看望你的家人，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但如果你錯過了這個機會，那么我相信，我會有很多兵不血刃的法子，去折磨你，和你的家人！”

“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段離笙笑著說道，接著閉上雙眼，將自己沉到溫泉當中，只露出下巴以上的部分，靠在池子的邊緣，發出舒適的喟嘆。

二小姐提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誘人。她影三不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要出人頭地，也不像隊里的其他人那樣，想要成為什么第一暗衛，她只想生活能夠安安穩穩，家人能夠平平安安的，那就足夠了。

可是……

“屬下不能背叛將軍！”言下之意，便是她確實有事情瞞著二小姐，但她不能說，說了就是背叛將軍。

“這怎么能是背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