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半夜事端

“泠霜對你大姐姐，就像對待自己的親身女兒一樣，再說那日又是她自己不小心害得你落了水，她哪兒來的臉敢鬧脾氣，連你娘親的最后一面都不送！”段凌遠又想到剛才衛姨娘跟他苦惱的理由，心中的氣憤越發的大了。

“好了爹爹，沒什么好生氣的，這人吶，都是自私的，不管我娘親對她再好，可始終不是她的親娘，更何況，衛姨娘還在呢。再說了，娘親在的時候，我也對衛姨娘親近不起來呀，說不準她……的時候，我也會鬧脾氣不去相送呢。”

段離笙笑著輕輕拍著段凌遠的背，幫他順氣，又沏了一杯茶端到他的跟前。

段凌遠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回頭喝了一口茶，才說道：“這能一樣嗎？雖然爹爹是個粗人，不懂得后院的事情，可爹爹也看得出來，衛姨娘可沒有你娘親那么大方，能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看看今日，可不就跑到他面前來告狀了嗎？

段離笙低頭無聲地微微一笑，緊接著抬頭寬慰道：“女兒這不還有爹爹嗎？爹爹那么疼女兒，女兒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好了，時辰不早了，爹爹還有那么多的公務，可別耽誤了，晚膳來女兒這里，女兒親自下廚，給爹爹您做好吃的！”

“哦？笙兒什么時候學會做飯了？”段凌遠的心情被段離笙這么一寬慰一撒嬌，好了不少，“聽說你在昭遠寺的時候，還偷偷跑到后山去烤兔子了？”

“哎呀爹爹！你就說你吃不吃嘛！”

看著女兒惱羞成怒的模樣，段凌遠哈哈大笑，笑道：“好好好，爹爹一定捧場！你這小家伙，真拿你沒辦法！”

捂著被刮的鼻子，段離笙皺著眉將人推出門外：“哎呀爹爹你快走吧！”

聽著回來通報的丫鬟說得話，衛姨娘氣得不行：“老爺真是笑著出來的？”

“是真的姨……夫人！”在衛姨娘驟然凌厲地眼神下，丫鬟匆忙將稱呼換成了夫人，“奴婢親眼瞧見老爺出來的時候，笑得可開心了！明明在屋里的時候，還很生氣地砸了桌子，可以出來就笑呵呵的，可開心了！”

丫鬟沒有說的是，她其實聽到了將軍說得話，每一句都在說衛姨娘的不是，可是她不敢說，她要是說出來了，那么現在遭殃的就是她了，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呵！真是笑話！”衛姨娘怒不可遏，一伸手就將桌上的茶杯砸到了丫鬟的腳下，“我一大早地就過去哭，好說歹說了那么多，眼淚都要哭干了！好不容易說服了老爺去教訓教訓那個小賤人，可到頭來，他卻給我笑呵呵地出來？”

“娘！那小賤人也太過分了！你可要好好治治她啊！”段離思捂著頭大哭大鬧，“女兒的頭好痛啊，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女兒活不下去了啦！”

“好好好，思兒放心，娘一定會幫你報仇的！”看著段離思滿頭虛汗，小臉慘白的模樣，衛姨娘心疼得不到了。

霜華苑中，段離笙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顯然是剛被人蹂躪不久的花兒淡笑著，不一會兒，舒云就回來了。

“東西都布置好了嗎？”

“好了小姐，只是不知道小花去哪兒了。”小花是舒云對小花蛇的稱呼，看著它招來一大堆毒蟲的時候，舒云怕得頭皮發麻，卻還要強裝鎮定，完成小姐給她任務，不過一想到今晚那些人的遭遇，心中的害怕就少了一些。

“隨它去吧，說不準看見它，那些人會更加不管不顧。”

舒云一想，好像是這樣的沒錯，反正小花本事大著呢，旁人欺負不了它，不過，“小姐您現在可真厲害，明明老爺剛來時候，那模樣看著就知道肯定是衛姨娘跑去跟老爺說了什么，要來說教你的，可是您三言兩語，就將老爺的氣頭轉移到了大小姐頭上去，衛姨娘知道了，一定會氣死的！”

“噓！小聲點兒，小心被人聽到了，氣得發瘋可就不好了！”話雖這么說，但段離笙臉上的表情卻是一點兒害怕的模樣都沒有，“回去吧，好好休息，今晚可有的好戲瞧了！”

同段離笙預料的一樣，果然天一黑，那些人就按捺不住地開始行動了。段離笙坐在床邊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突然，她的手下開始微微發熱。

翻開被褥，引入眼簾的是那本本該在枕頭底下的書冊，此時正躺在她的手掌心下，微微發燙。

這是段離笙才猛然想起，自己還要去偷聽衛姨娘的談話呢。只是上面的日期寫著是明日亥時，它今日就開始催促是怎么回事？她都還沒決定好要不要去呢！

胡亂地將書冊塞回枕頭底下，段離笙踱步到窗前，支開一條細小的縫隙，偷偷觀測起外面的動靜來。

為首的人正是今日偷聽告密的丫鬟，好像叫什么秋，對，憐秋！就是她，帶著一幫行動一點都不利索的下人在周邊這兒走走，那兒挖挖埋埋。

“啊！唔！唔唔！”

“叫什么叫！你想讓人發現不成！”

“唔唔唔唔唔唔！！”

“好了好了你別動了，我松開你，到時候不許瞎叫喚知道了沒有！”

那些人說的話很輕，段離笙一開始聽得不是很真切，她努力湊到窗戶邊緣，另一只手抓住什么支撐著身體，才慢慢聽清楚他們說得話。

只見一開始驚叫的那人顫顫巍巍地說道：“憐，憐秋姐姐，這，這里好多蟲子啊！”

“不過是幾只而已，你一個大男人的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啊，你自己看看！”

聞言，憐秋還不肯相信，彎下腰去仔細看起他說的那些蟲子來，借著月光，憐秋終于看清楚了它們的真面目，竟還真是五彩斑斕的毒蟲！而且不止是幾只而已，這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他們以為自己挖的是土的，竟全都是毒蟲！

“喝——”憐秋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霎時僵硬了身子，瞪大著雙瞳，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惡心的蟲子在她的腳底下爬來爬去，她卻動也動不得，直到好幾只蟲子爬到了她的腳上，她才后知后覺地尖叫出了聲，但因為心中掛著一把鎖，她覺得自己喊破了喉嚨，實際卻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音。

這模樣，把身邊的人都嚇壞了。

“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