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來吃兔兔

看著光潔的手臂，段離笙不禁開始懷疑，曾經的那些腐瘡，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因為她沉浸在背叛與死亡的痛苦當中所產生的的幻覺。

對于自己是否是重生的這件事情，她越發地懷疑了。

外頭，舒云正擔憂地來回踱步。

小姐已經在里面泡了半個時辰了！

終于，舒云按捺不住心頭的擔憂，上前去敲門叫道：“小姐？”

“何事？”

聽到回答的舒云松了口氣，試探地問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小姐要不要加些熱水？”

已經半個時辰了嗎？

段離笙坐直身子，后知后覺地感受到從水中傳來的涼意，答道：“不必?！?

換上一身干練的衣服，段離笙將舒云帶到了昭遠寺的后山上。

不管如何，她現在肚子餓了，那么當前首要的任務，就是先填飽自己的肚子，這樣才能有力氣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小姐，我們這是來做什么？”看著一片荒野，舒云疑惑地問道，難不成這里還有什么“好吃的”不成？

“當然是來吃飯了?！倍坞x笙信誓旦旦地回答道，她揮手指向不遠處的山頭，喊道，“去吧舒云，讓那只可愛的小兔兔成為我們腹中的美食！”

順著段離笙收支的方向，舒云呆呆地往前看向那處山頭，隨著一陣冷風吹過，她瑟縮著肩膀，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小姐，這個時候，怎么可能還會有兔子??？”舒云看著漫山的枯黃，無奈地問道。

“當然會有了？”段離笙走到她所指的那個小山坡上，其實也就是個小土堆，她蹲在附近，扒開雜草，指著躍然出現的洞穴說道，“你看，這里不就有一個兔子窩了嗎？”

看著這個幽深又狹小的洞穴，舒云對于今日能否吃到午飯這件事情越發地懷疑了。

她指了指灰暗的天色憂心忡忡地說道：“可是小姐，這個季節，兔子們都躲在自己的洞穴里睡覺呢！即便有醒著的，可俗話說，狡兔三窟，我們在人家家門口，怎么可能抓得到兔子？”

話說著，天上竟然開始悠悠地飄起了小雪，這場雪不大，卻是讓人倍感意外。

帝京的雪總是來得早，走得也早，而且每一場雪都下得格外的大，一直連綿數日才會停歇片刻，直到進入冬季的尾聲，人們常常都是伴著因為寒冷而保持到最后的積雪度過除夕。到現在這個時候，理應不該再有降雪，可是今天，卻下了。

一時之間，耳邊開始熱鬧了起來，不少的香客都跑出廂房看起雪來，歡快的聲音隨著風隱隱約約地傳到兩人耳里。

段離笙笑道：“這就要靠我們聰明的舒云想辦法咯！”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隨即搭上舒云的肩膀，歪著頭，耷拉著眉毛沖著舒云可憐巴巴地說道：“好舒云，小姐把這項艱巨而又偉大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一定不會讓我們的肚子失望的對不對？”

段離笙不同于段離思生得美艷，而是偏向嬌俏可愛的模樣，十二歲的她臉上還帶著些許嬰兒肥，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特別的靈動，只要她稍微做些表情，就能讓人的心都化了。

舒云也是，每當小姐耷拉著眉頭，睜著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的時候，她就完全抵擋不住，立馬心軟，小祖宗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嗯……”

舒云妥協似的走到洞穴跟前，隨即無奈地坐在了地上，撐著腦袋看著它發呆。

昭遠寺的后山和別的地方都不一樣，別的山頭這個時候都已經覆蓋了皚皚白雪，就連常有人踏足的山間小路，兩側也都堆滿了積雪，可這里不一樣，干凈地好似不曾下過雪一般，枯黃的野草和碎柴，干干爽爽地躺在地上。

她猜測，說不定這些干柴枯草，都是那些小僧用來燒火用的吧……

對了，燒火！

心頭一動，舒云立馬站起身來收集四周的干柴，一起架在洞穴附近，隨即將之點燃，烘烤熏染著洞穴。

果不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已經隱約可見其中兔影綽綽，又過了片刻，洞口鉆出了一只灰色的小兔子，通紅的鼻子在地上嗅來嗅去，似乎是感覺到了外頭溫暖的溫度，它稍作停頓，便一蹦一蹦地跳了出來！

不僅如此，還有三兩只顏色深淺不一的小兔子，也跟著跳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舒云瞅準其中個頭最大的那一只，一個箭步，就將它牢牢地抓在掌心！

感受著掌心中因為小兔子的掙扎而傳來的跳動感，舒云瞬間喜上眉梢，拎著兔子的耳朵就站起來沖小姐晃著手中的戰利品，頗有些小得意地笑道：“小姐，兔子！”

段離笙也十分配合地雙手握拳，抵在胸前，一副欽佩至極的夸張模樣：“舒云好厲害！”

“哈哈哈哈……”

主仆兩人對視片刻，肆無忌憚地嘲笑起自己方才幼稚的舉動。

帝京的山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它一山接著一山，看不見首尾。因此，昭遠寺的后山，其實就是一個小山頭罷了，小山頭的另一側，只下陷了不到三尺的距離，就是另一處山頭，且這座山頭怪石嶙峋，只有零星幾棵勁松從石縫中頑強地生長出來。

令人驚喜的是，兩座山頭相接的地方，有一汪細細的山泉，不知從何處起，順著山間的石縫蜿蜒而下，直到一處陡峭的石壁，傾瀉而下，像一條小瀑布似的。

段離笙拎著小兔子來到山泉處，從腰間抽出不知從何而來的匕首，對著小兔子的脖子就是一刀，放完血之后，她又利落地將其剝皮抽筋，掏空腹中的內臟。

這一切，對于曾經時時在外奔波的段離笙來說，就像是日常中吃一口飯一樣正常，但在舒云眼里，卻完全不是這樣。

“小姐，你何時學會了……這些？”她滿臉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姐的身影，心中驚訝不已。

小姐的手法干脆利落，饒是如此血腥的場面，她都能讓自己保持干凈，潔凈的衣衫上不沾染一滴血漬，就連雙手，也是保持地干干凈凈，手法熟練地，像個有著十幾年經驗的獵人屠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