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鳶尾花女孩(5)
- 兇獸異聞錄
- 靜水深遠
- 2621字
- 2020-09-12 18:31:56
“這是為什么?”她的神色突然緊張起來。
“大概是那人失誤了,雙方都有槍的情況下沒有說哪一方是必定會贏。被偷襲也說不定。”元鐮想了想,繼續說道“雖然槍聲并不是那個西裝男人的,但也不意味著他會輸?!?
“如果他失敗了,暴怒會遷移到他的奴隸身上。他肯定知道是女孩向那些人求助,背叛的屈辱感也許會讓他直接殺死她?;蛘摺彼龥]有繼續說下去。但從聲音微微發顫可以看出她的狀態繃得很緊。
“這不歸我們管?!?
“我明白。”
“你救不完的?!?
“我們下一步要做什么?!彼皇菃柕?
“去‘交易會’發生的地點?!?
“在這之前?”
語氣似乎又要變成那種劍拔弩張的樣子,可元鐮只是淡淡地說了句。
“休息。”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明明已經入夜,應該是回到賓館里睡覺的時刻了,他卻毫不在乎喝到嘴里的是咖啡。
但他還是有些忍不住地問道
“像這樣的小孩有很多,如果你都遇到了,該怎么做呢?”
葉斯蘭卡搖了搖頭 “不會都救的,事實上我也不是救她。同情心這種東西可以有,但不會泛濫。我需要出去一趟,相信最后的結果會讓你對這件事改觀?!?
“注意安全?!彼鋈徽f道,眼睛卻注視著咖啡杯。
葉斯蘭卡有些不解,她幾乎立即站起來,沖出茶吧。
元鐮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沒有說話??诖锏氖謾C顫抖個不停,終于,他站了起來,伸個懶腰,向著外邊走去。
現在,他的身邊終于沒有學員了,清靜下來之后他需要做一些事。事實上沒有這些人在身邊他的思路反而要清晰很多,這些天雖然沒有收集到詳細有用的信息,但關于‘交易會’的碎片不少,拼湊在一起也許有個模糊的大概。
結賬后他就匆匆離開了,‘交易會’臨近,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更何況夜對他來說才是一天的開始。
————
那雙熟悉的眼睛。她甚至不用聽到主人的那句話就可以判斷出,讓她難以置信的是,主人在記憶里從沒開過車,可現在駕駛位置上的不可能是別人。
“想問我為什么會在這嗎?種子”他的語氣突然柔和下來。
纏繞在身的陰冷毒蛇忽然用信子舔舐了下她的腦袋,讓她渾身的汗毛立即豎起來。
種子是主人給小女孩的名稱,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被稱作這個名字,或許只是想不出那種好聽的名字而胡亂扯出來的吧?又或者主人想把她像一顆種子一樣養大然后賣出去。
“你可以吃驚、疑惑,向我提問:為什么我沒有如你預期的那樣被殺死,你甚至可以大鬧一場,為我沒有死去而感到憤怒。當然,如果你真的那樣做了。”沒等種子回答,他繼續自己說道?!拔乙膊粫帜愕??!?
說道這里,他再次通過后視鏡看了種子一眼。
種子嘴唇發白,她用盡渾身的勇氣,終于說出那幾個字。
“殺了我吧。”
真難過,她覺得用盡自己所有反抗的勇氣,而在主人的面前她也只能說出這種悲愴的話來。
“為什么要這么說?我很壞嗎”男人懊惱地說道,語氣間帶著絲笑意。
種子沒有回答,她靠在坐墊上,眼神渙散地看著窗戶外邊。
“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我是供你吃穿多年的主人,而那個男人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他甚至沒有同情你,給你錢。僅僅是因為他讓你覺得他很強大,會幫助你殺了我,你就選擇相信他嗎?”
一個急剎車,車突然停了下來。小女孩被慣性甩出去,額頭猛地磕了一下,但她恢復過來后又繼續靠在那里,不管上面是否有淤青傷痕。
“如果你真的覺得想走,那就走吧?!?
出乎意料的,主人居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小女孩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扯淡的笑話,她的神色先是一愣,然后難以置信地看向后視鏡,可主人微微低下頭,她只能看那頭棕黑色的卷發。
轎車的車門自動開了。
她的小腳往下伸了伸,像是試探般,可主人卻不再管她了。他把車熄火,然后困倦地把頭抵在方向盤上,像是打起了瞌睡。
真的嗎?這不會是他又想出來的某個游戲吧。也許自己才跑出一百米主人就會開車追上來。像是貓抓老鼠戲耍般的游戲。
種子的年紀不大,但她懂得很多。
天已經很黑了,腳下居然還是瀝青石的街道。
面前是一條漆黑的通道,通道的另一頭點著燈光,里面似乎很亮。她有些忍不住向前走去,可這通道很黑。她很害怕。四周安靜地嚇人,只能聽到一股如潮般的起伏。
小腳不停地向前走去,那雙破舊的帆布鞋底幾乎只剩下薄薄的一層,地面的觸感很清晰。
終于,她走到了那條長廊的盡頭。她踩上一個涂著白色油漆的木臺,整個人上去的時候木臺發出吱吱的聲響。
這里難道還在坦德鎮?她急忙向四周看去,密密麻麻的座椅陳列在周圍,像小山一樣堆疊,自己所在的位置是環形凹槽的最底部。
有點像拳擊賽的擂臺。
是坦德鎮嗎?她有種預感,這里與坦德鎮不太一樣。
恍然間,數臺巨大的探照燈沒有征兆地打開了,燈光匯聚在種子的腳下。猶如演唱會中的主持人所站的位置。
種子幾乎用手擋住眼睛,強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通過手掌的指縫,她偷偷向外看去。黑暗中有著數不清的眼睛在盯著她看。那些目光好奇、貪婪,猶如看待一件藝術品一般。
轟的一下。
像是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她一把,她踉蹌地向前跌去,然后摔倒在地上。
一股危機感躍上心頭,種子很想站起來,可像是有什么冰冷堅硬的東西禁錮住她的四肢,她像是一個大字一樣被綁在地上,動彈不得。種子立馬想要大聲尖叫,這地方太可怕了。
但她馬上就發現,自己的喉嚨居然發不出聲音。
明明沒有東西,卻仿佛有只看不見的手掐住了她的咽喉。不讓她窒息,卻講不了話。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身下的那塊木板緩緩升起,變成了一塊高達一米多的圓桌。燈光跟著移動,始終匯聚在她的身上。
高跟鞋的聲音緩緩響起,從很遠處走過來一個女人。
“救救我,救救我?!彼龓缀跛撼吨约旱穆晭?,沙啞地說道。她很希望那個女人能聽見她說的話。
可直到她的喉嚨喊破了,劇烈的疼痛讓她淚流不止的時候,那個高跟鞋的主人也沒有理會她。
她開始想到自己的主人,她不該下車的,她怎么會下車呢?主人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可她還是相信了。她以為那個男人沒有死,跟自己的主人達成了某種協議,或許是支付大筆金錢買下這個奴隸之類的。
可最終結果就是,她像是櫥窗里展覽的烤鴨一樣被擺在餐桌上。
圓桌在木臺的正中心,而她像是一道烹飪好的菜肴。
魚肉,任人宰割。
遠處,很遠很遠的高臺之上。有個男人的眼神與下面座位上那些人很不一樣,那雙眼布滿血絲,像是疲憊地很久沒有睡過覺了。他爬上了場館的頂部。
場館與那些大型體育館一樣,是露天的。從上方就能看到下面的全貌。只不過規模要小了太多,只能說與那些職業拳擊的場館大小一致。
‘交易會’居然……已經開始了!
讓他不敢相信的是,這是真的。場館外的守衛森嚴,每隔著五十米,就會有一車的巡邏隊和幾個暗哨。邊上的屋頂藏著狙擊手,監控攝像頭布滿每隔角落。
除了交易會,他無法相信還有什么別的東西會讓偏僻的坦德鎮有這種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