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那是什么人，鳳凰菲尼克斯嗎？”

這是一則驚人的消息，為什么他在學院從沒聽說過。就連菲尼克斯的事情他也是從那位滄桑的日本先生皆川一那里聽說的。

“我不知道，那人確拔出了那把刀……或許是鳳凰，或許不是。但我相信，能夠使用那把刀的一定是極為強大的存在。”

“真罕見，你居然這會這樣神神叨叨。”顧小北想。

“所以，無論如何，千萬不要拔出那把刀。”陸游契對著顧小北說。

“知道了知道了，話可別說的太早啊，我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刀那把刀。找到了也不一定認得出來，更別說帶回來有多難了”顧小北在陸游契的身邊坐了下來。

“盡力……就好了。”陸游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定竭盡全力。”

“喂，小子。”

“怎么了？”顧小北問。

“這次回來就不用來上課了。”

“啊！……是結課了嗎？”

陸游契點了下頭。

顧小北突然啞了聲，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回頭看了看后方的音雪小姐，可音雪小姐卻把臉轉了過去。氣氛有些尷尬。

“不想說點什么嗎？”陸游契咳嗽兩聲。

“那就……這樣了？”顧小北站了起來，對著陸游契鞠了個躬。該走了吧？他這樣想。這里的日子也該結束了。

“走了？”

“嗯。”

“那就不送咯？”

“好的。”

對話真簡短啊，像極了平日里顧小北晚上出去上《機械生命論》時候的臺詞。可這一次他卻不會回來了，或許他還能來屋子坊看陸游契和音雪小姐，但卻無法再像回家一樣回到屋子坊了。

夕陽下，男孩的影子被拉得悠長，他向著道場外邊走去，步伐緩慢。

真的……什么都不說嗎?還是得說些什么的吧？

既然是最后一次了，那么違反一下你的規定也沒有關系吧。

終于，眼淚不爭氣地涌了出來，可顧小北死都不愿意轉頭，他只是背對著道場，舉起自己的右手。

“師傅！”他的聲音很響，響徹在整個道場上空。

后方傳來了陸游契的聲音。

“怎么了？”

“告辭。”真瀟灑啊，可淚水啪塔啪塔地滴在衣衫上，怎么會這么狼狽呢？

影子一點一點消失在道場門口

終于，男孩走了，在北山屋子坊的日子結束了。明明只是一門選修課，可那間日式的建筑對他來說就像半個家一樣。

究竟什么時候才會再回到這里呢?

此時，道場內。

“他都叫師傅了，你也不肯叫一聲徒弟嗎？”音雪小姐的聲音從后方傳出。

“我不叫，因為…我不配。”

“哦？”音雪小姐覺得有些有趣。

“遇見我們，是他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但無論幸運還是不幸，這都是他的命。他有過很多次躲開的機會，但最終選擇這條路的還是他自己，所以……這是注定的。”屋檐下的中年男人嘆了口氣。

“你怎么就能肯定他真的能找到那把刀。”

“他一定能的，因為他與我一樣……都擁有呼吸術。我們能看見自然之中流動的力量，而那把刀即便隔了再遠，也是如此耀眼。而且我們都擁有對力量的執著。”

“已經決定了要騙他，為什么還要做這么多呢？”

“我也……不明白。”

“這家伙也許到死都想不到，你故事里的那個男人就是他心里尊敬的師傅吧？而那句不要拔刀，只是怕他送命而已。可真拿到那把刀的時候，天底下又有誰能忍住不去拔出它呢？只不過是拔出它的人都死了而已。”

“其實，我覺得命運這東西有些蹊蹺。”

“為什么這么說。”

“當年那樣堅韌的我最終放棄了，可他卻出現了。那么多年過去，我也沒有再發現過一個能用出呼吸術的人。那天看到他用出來的時候我感到的不是驚訝，而是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湊巧的是，為什么那把刀也出現了，而整個世界，知道那把刀秘密的也只有你我二人了。”

“的確很像啊，剛見到他的時候，但有一點不一樣。”

“什么？”

“他長得比你好看。”

“……”陸游契苦笑一聲“雪，你說，我是不是很差勁。就算是當個老師，也會把最像自己的一個學生給賣了。”

“有嗎？或許對別人來說，你的行為很自私、很卑劣。但對我來說，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即便是在通向無法回頭的盡頭

我也義無反顧

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

我愛你。”

風在無聲地吹著，發梢在微微飄動。男人的眼神漸漸柔和，他張嘴，輕輕說道

“我也愛你。”

音雪小姐上前，依偎在他的身邊。

夕陽落下，兩人在余暉里靜坐。沒有多余的情話，只三個字，就勝過萬千語言，在彼此眼里都是極好聽、極動人的。

這是屬于他們二人的爛漫。

只一刻，卻仿佛過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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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這幾天多了位勤奮的學員，他幾乎翻遍了煉金術有關的一切圖書。并不是胡亂地翻幾頁就跳過去，那名學員幾乎仔仔細細地看下每一頁。他一目十行，閱讀速度極快，并且能夠從閱讀的大量信息中分析出自己需要的那部分。

究竟是要找什么資料？要看那么多的煉金書？

管理圖書的老者懷疑裝備科的某位高層穿著學院的制服進來惡補煉金知識，可他戴上老花鏡往上一看，卻發現梯架上的青年前些日子自己看到過。

顧小北這幾日開發出了“模仿”天賦的新用法，他把自己的腦子當做電腦的存儲裝置，然后像是掃描那些書籍內容一樣，快速地翻閱過去。神奇的是，他居然真地能夠記下那些內容。

這才有了后來的一目十行、并且過目不忘的經歷。

出行隊伍的最后一人在前些日子終于找到了，他也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塊石頭。而且他相信，有那個男人在，一切問題都變得再簡單不過。

在別人都在了解即將去向的南部國度的時候，顧小北趁著幾天休息鉆進了古蘇里的圖書館。對于那把神秘的天上天下無雙刀，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陸游契給他的提示并不多。唯一的特征描述就是燒火棍。

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到了南部國度總不能見到一根燒火棍就往行囊里塞吧？

于是古書里圖書館煉金術區域的圖書被他全部“橫掃”了一遍。幾乎從起源、發展歷史、學術研究、煉金武器譜錄……這些知識都已經記在了他的腦子里。

不懂的東西他也可以憑借記憶去翻閱。“模仿”天賦能夠被開發出這樣的用法，也算是一種創新了。顧小北覺得自己憑借這個天賦再回高中讀一年說不定能上清北那些頂尖學府。

當然，也就是覺得。記下來不代表理解了，煉金武器的歷史源遠流長，他只能記住書中的文字、符號、內容，還有奇奇怪怪的制作技巧和古老咒文。

如果真要讓他去制作一把煉金武器，就算是擁有現成的素材，他也做不出來。

但即便是這樣，也讓人羨慕的不得了。

抱著一大堆書的青年走到座位區里，只一個人，他面前的書卻堆得跟小山一樣高。

出門前他特意戴了副膠框眼鏡，把亂蓬蓬的鳥窩頭稍微梳理了下。鏡子里的自己儼然化身一位文藝青年。

好看！顧小北有些臭美。

負責整理書柜的女孩惡狠狠地看著坐在座椅上用功的青年。這家伙最近來一看就是看一大片的書，極大地增加了她的工作量。

而且她覺得這家伙就是在亂看一通。圖書館的休息區里沒什么人，他這樣裝模作樣是給誰看呢？女孩這樣想著。

想著想著，她心里的鄙視就更多了幾分。

自己最恨裝用功的人了，他難道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