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好好想想，”方凡微微歪著頭，“是從哪里發覺到你不對勁的呢？”

他看著這個可愛無比的小蘿莉，自嘲地笑笑：“狐貍的媚意都是渾然天成的嘛？”

“哥哥……”妮妮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充滿著無助和可憐。

“你那個媽媽也不是你真正的媽媽吧。”方凡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只小蘿莉。

“什么？”感覺到頭上五指的手勁小了一點，妮妮轉過頭來。

“媽媽就是媽媽呀。”她小聲地說著，表情帶著費解。

“別演了，”方凡拍拍妮妮的腦袋，“把話挑明白了講對你才有好處，你們狐貍那一套媚術對我不管用的。”

“雖然好久沒和你們這一類接觸了，但多多少少我還是有點常識的。”

“正常人類女人會生出一個純種的狐貍精？”方凡摸了摸妮妮的頭發，“你在逗我呢？”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妮妮鼓足了腮幫子，“人類和狐妖結合生出可愛的小寶寶這種事情多得很呢！”

她直截了當的承認了自己是一只狐貍精的事情。

“喔？”方凡挑了挑眉。

放在妮妮頭上的手指微微用力，讓她疼的齜牙咧嘴。

“你是把我當笨蛋嘛？”方凡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總感覺自己被小瞧了呢。”

“這么跟你講吧，就飛行這個東西來講，在你們這一族中，除了有特別天賦的異類除外，起碼得是開山的老祖宗級別才能做到。”

“也就是說，就我目前表現出來的水平，最低就是老祖宗，真不知道你為什么還在這里死鴨子嘴硬，你家長輩沒教過你要尊重前輩嘛。”

妮妮聞言，收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滿臉不開心地耷拉著腦袋。

“現在可以說了？”方凡笑瞇瞇地說道。

“要不是這兩個人乘著老祖宗進洞府打坐的時候把我抓走，我現在還在山上快快樂樂的呢。”妮妮撇著嘴，瞟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王標桓，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老祖宗叫什么？”方凡問道。

“老祖宗的名諱怎么可以隨隨便說出來呢，那是要遭雷劈的。”妮妮雙手緊緊捂住了嘴，腦袋像撥浪鼓一樣搖著。

方凡手指再次用力，緊緊捏著妮妮的頭部。

“唔——”小蘿莉疼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但還是緊緊地捂住嘴，不肯說出來。

“要尊重前輩。”方凡用食指和中指的關節敲了敲妮妮的腦袋。

“前輩才不會像你這樣呢！”妮妮眼睛通紅，大聲喊道。

“所以我才不喜歡和狐貍打交道。”方凡看起來有些頭疼的扶額。

“你覺得這樣做是不是很可愛，”方凡看著妮妮，“哦，你自己肯定不會這么覺得，因為對于你這個年紀段的小狐貍來說，這些都是自然無比的，遺傳真是個奇妙無比的東西。”

“想來你也不會是青丘和涂山這兩支的洞天世家。”方凡摸著下巴，在思考著妮妮的來歷。

“你竟然知道涂山和青丘！”妮妮臉上寫滿了震驚二字。

“是那兩家絕對不敢來平安市的。”方凡平靜地看著妮妮。

“讓我來捋一捋思路，”他松掉了放在妮妮頭上的手，一屁股坐在沙灘上，“一只蠻有天賦的小狐貍，以靈魂體的形態闖入人族尊者機械師的大本營，身邊還沒有長輩跟隨，認了一個厲鬼媽媽，還慫恿一個開山老祖實力的陌生高中生去幫她打架。”

方凡笑了，“你說這奇不奇怪呢。”

“正常人看到這種play的展開都會覺得里面不簡單，有貓膩存在吧。”

“你說你是被這個猥瑣大叔和他控制的厲鬼抓走的，你有沒有想過，區區一個人類C級超凡者實力的街頭嘍啰，能跑到相當于A級超凡者的老祖家中撈人，老祖閉關打坐？先不說他們怎么找的到洞天的位置，那種狀態的老祖設置禁制的強度，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別問我為什么知道，問就是大家都賊怕死。沒有誰會心大到這種程度的。”

“第二，你這小狐貍戲未免彪的也太過了，我問你，誰家十歲小朋友能把影帝級的表現在兩小時直接統統表現得淋漓盡致，楚楚可憐？俏皮嬌羞？這種刻意博取人好感的路數只會讓我加強對你的戒備，雖然對我而言你也沒有什么威脅。”

“第三，聯盟和你們這些洞天世家絕對是簽署過協議的，不給你們留點面子來講，你們這些所謂的老祖宗，都是被穹頂上的這些尊者按在地上狠狠摩擦過的，跑到平安市來生事？給你們老祖宗一萬個膽子他們都不敢，他們都知道，這里是機械師的家鄉。”

轉過頭，看到小狐貍有點愣住的表情，方凡不免覺得好笑，“肯定沒人和你見過這些吧，只有人跟你說，老祖病重，需要有孝心的好孩子去平安市幫助老祖取得一樣寶貝，這樣老祖病才能快快好起來是吧。”

“我估計給這大叔抓住也是你自己故意的吧，”方凡撇撇嘴，“明明就是個十歲的小屁孩，心思還怪多的，我們人類的小孩子十歲的時候，還沒你這么有本事呢。”

“讓我接著往下想想，是什么寶貝和平安市有關，又讓你們的老祖宗垂涎三尺，不惜讓你這樣有特殊天賦的小狐貍冒死進入呢。”

“尊者設立的基地是嗎，只有平安市的基地有機械師捐贈的無數寶貝，對你們洞天世家最有用的，想來就是那個培養液了，從帕斯拉奇實驗室繳獲的那一批，后來被證實可以激發潛能，突破肉體極限的那個東西。”

方凡的口中不斷曝出一般人無從得知的聯盟秘聞。

“猥瑣大叔之所以能被你看上，估計就是他在跟別人吹牛說他有路子可以進入基地吧，所以你就將計就計，假裝被他抓住，想要借此機會進入基地偷出培養液。”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說你才好，”方凡看向小狐貍，“你覺得自己很會玩弄人心嘛？只是因為這大叔鬼迷心竅，色心昏了腦袋，才會什么都不想把你收了吧。”

方凡手往虛處一抓，王標桓皮帶上扣著的一個小圓環就被吸附而來。

他輕輕一彈小圓環，扣住兩邊朝著地上晃動兩下。

水手服、JK制服、OL裝、護士服、各種情趣內衣率先倒滿一地。

接著各種顏色的長方形紙條飄落，散在那些衣物上面。

方凡加大了晃動的力度，終于倒出了一大堆藥材和瓶瓶罐罐。

他隨手拿起一個白色瓷瓶，拔開上面的封口，“這瓶淬魂涎就是增強你這種靈體的，作用就是加速你的成長，讓你早日變為成熟的狐貍精。”

“之后會做什么，我不說，其實你心里也有點數吧。”

“成年人想的可沒有你這么簡單，”方凡笑的燦爛極了，“你以為讓人對你言聽計從就行了，事情哪里有你想的這么簡單，有個很有意思的故事叫作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你以為的東西不一定就是真的，聰明的人多了去了，人家還會順著你的心意將你一軍，表面和你笑嘻嘻，到時候把你賣了你還傻不拉幾的給她數錢呢。”

“最鐵憨憨的就是你們這一族，對自己的族人相信的不得了，別人說的都是不可相信的，都覺得是騙子，從來沒好好的用大腦思考過。”

他又狠狠擼了一把小狐貍的頭發，“你還是太年輕啊。”

“凡事多留一個心眼，對自己沒壞處，想要活的長久，就最好誰都不要相信，沒有人，是理所當然會對你好的，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有付出才會有回報。”

方凡站起身子，拍了拍褲子上的沙子。

“難得啰嗦了這么多，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他又抖了抖從王標桓皮帶上取來的小圓環，撿起了一塊掉出的黑色石板。

“這東西不適合你，我還是把它送給真正需要的人吧。”方凡拍了拍王標桓的肩膀，輕聲說道。

他隨手把小圓環別回了皮帶上面。

“那你呢？”妮妮也站起了身子，看著方凡，認真地問道。

“我什么？”方凡轉過頭。

“你不應該問我的，”不等妮妮回答，方凡先開口道，“我這樣的不適合任何情況。”

“通俗點來說，因為我太強了。”方凡一臉平靜。

“我可以無視任何東西帶給我的影響，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到我，我可以隨心隨欲，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但是你們，都不行。”

“你們有束縛，有牽掛，有你們無能為力的事情，面對這種情況，只能產生毫無營養的負面情緒，便無所作為。”

“在這諸天萬界，所有能探知到的和不能探知到的任何地方，我，無所不能。”

“要問理由是什么？”

方凡平靜地看著小狐貍，說道：

“我就是理由。”

妮妮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晚上的海風拂過，沙灘上散落的符紙飄零，衣物也跟著移動了位置。

方凡越過妮妮，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