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鍋里的蛋湯冒著氣泡，方凡拿起湯勺舀起嘗了一口味道。

感覺口味尚佳，便關掉了火，準備就著涼透的蛋炒飯吃。

旁邊傳來一聲吞咽口水的聲音，方凡從櫥柜中多拿出來出一份碗勺，盛的滿滿遞給沙發上看動漫的小女孩。

“謝謝哥哥。”小女孩白皙的臉上升起兩片紅暈，但是手還是很老實地伸過來拿著湯碗。

“呼~呼~”她吹著熱氣，眼睛目不斜視的死盯著湯碗。

方凡自顧自的拿過冷飯，把蛋湯盛到冷飯中去。

“呼……燙……”小女孩可憐巴巴的吐出被燙著的小舌頭，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著。

方凡抱起碗，喝了一口熱湯。

果然還是熱湯舒服。

他愜意地想著。

“你媽媽來了。”方凡指指門口。

“誒？”小女孩有些疑惑，她并沒有聽到門鈴的響聲。

“叮咚——”

下一秒，門口便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方凡站起身，前去開門。

背后的小女孩卻臉色大變。

她一把沖上前拽住方凡校服的下擺，試圖阻止他開門。

“怎么了？”方凡平淡的看著她。

“那個……哥哥……”小女孩在組織著措辭，想著如何才能說服眼前這個大男孩，“我想，門口來的不一定是媽媽的。”

果然，小女孩的思維還不是很成熟，沒有想出什么讓人容易信服的話來。

“那我也得去開門呀。”方凡笑了。

“不行！”小女孩一把抱住方凡的腰。

“說不定是壞人呢。”她抬起小臉，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方凡。

小女孩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挺有道理的，便認真的點了點頭，下巴在方凡的肥大校服上狠狠蹭著。

“我校服臟得很。”方凡無奈地說著，邁著步伐走向大門。

小女孩想要讓方凡停下來，只能死命地抱著方凡的腰，試圖讓自己的重量減緩他的速度，但是方凡卻根本不受影響，大步走著。

于是，便形成了小女孩像個樹懶一樣掛在方凡身上的滑稽場景。

方凡還是把門打開了。

小女孩立刻松開手腳，躲在方凡背后，讓他的身體遮擋住自己。

“502的小帥哥你好，請問你有看見我家妮妮嘛？”門口站著一位白的病態的美婦人，她噙著笑，向方凡問道。

“嗯，在的在的。”后面的小女孩妮妮用手狠狠掐著方凡的肉，但是方凡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一樣，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啊，那真是太棒了！”美婦人驚喜的拍了拍手，“那快點讓我帶她回家吧，給你一定添了不少麻煩吧，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方凡溫和的笑著。

“她在里面嘛？”美婦人想要推門進去。

“在的呢。”方凡回答著，手卻是牢牢地按在門上，只露出門打開看見的半個身子。

“那快點叫她出來吧，我想她一定餓壞了，都怪我，剛剛在樓下遇到了朋友，聊著聊著就忘掉了時間。”美婦人見自己竟然推不動門，臉色微微一變，接著很快便恢復了笑容滿面的模樣，繼續跟方凡搭著話。

“妮妮。”

“妮妮，快點出來，我們回家啦。”

美婦人踮起腳，朝屋內喊著。

方凡身后的妮妮卻是渾身發著抖。

“妮妮，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炸小肉丸喔，快點回家吧。”

美婦人喊了幾聲，見沒有答復，不免帶了幾分慍怒。

“妮妮，快點出來，不然媽媽要生氣了哦，不許在別人家給別人添麻煩了。”

方凡平靜地看著她。

美婦人喊著：“我數三下，你再不出來，媽媽真的會很生氣的，媽媽不喜歡不聽話的小朋友哦。”

方凡感覺到自己背后的衣服被拽緊了。

“三。”

美婦人從隨身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個小鈴鐺。

“二。”

“你喜歡的那個小鈴鐺媽媽給你買到了呀，快出來吧。”

依舊是獨角戲。

背后的妮妮松開了手，神色黯然，像是認命了似的，想要從方凡背后鉆出。

下一秒，她卻猛地抬起了頭，不敢置信的盯著那道攔住了自己的背影。

“哥哥……”她口中喃喃道。

“妮妮！”美婦人聽到了妮妮的聲音，眼神里一下子綻放出了光。

手中的鈴鐺不自主的晃了一下。

“啊！！！”妮妮如觸雷擊一般，渾身抽搐，慘叫一聲，癱坐在地上。

方凡皺了皺眉，探手一抓。

“小帥哥，你想干什么呢？”美婦人捂嘴笑著，側身躲開。

突然，她臉色大變。

手中的鈴鐺竟然不翼而飛，出現在了方凡的手里。

方凡大拇指壓著鈴舌，看著鈴鐺表面雕刻的花紋，細細把玩著。

簡單的交手，美婦人便已經知道方凡不是泛泛之輩，她勉強掛起一絲笑容：“小帥哥，你做什么呀，快把東西換給我。”

“你朋友呢？”方凡眼睛還是盯著鈴鐺，語氣帶著隨意問道。

“朋友？”美婦人一怔，沒想明白方凡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準確點來說，是你的主人，叫你抓這小孩回去的那個猥瑣大叔。”方凡撇了撇嘴。

像是在惋惜著什么，他嘆了口氣，“都說虎毒不食子，怎么到你這就這么舍得呢？”

他抬起頭，淡漠地看著美婦人，“還是說，最毒婦人心嘛？”

美婦人臉色大變，一手長而鋒利的指甲一下子伸出，狠狠朝著方凡面門抓來。

方凡不躲不閃，任由美婦人的指甲，應該稱之為爪子，向他襲來。

咔。

并沒有如美婦人想象中切割開血肉的感覺，反而如刺向頑石一般，不，不對，這種堅硬她從未體會過。

指甲斷了。

她痛叫一聲，這可是自己修煉這么久才能把指甲進化到到這樣的水準。

美婦人的進攻還沒停止，指甲斷掉的同時，濃黑烏密的頭發瘋長而出，纏繞著奔向方凡。

火焰憑空冒出，灼燒著頭發，散發出一股焦臭味道。

肆虐著，蔓延著，火焰直奔著美婦人身上而去。

“啊——”被火焰纏身的美婦人尖叫著，高分貝的叫聲不斷刺激人的耳膜，回蕩在這棟樓層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滲人。

“主人不會放過你的——”美婦人眼神帶著怨毒，頭部以下的地方逐漸扭曲模糊。

“反派都會這么說嘛。”方凡摸了摸鼻子，提議道，“也許，你還可以加一句，我還會回來的。”

火焰燃燒著，在只亮著昏暗燈光的走廊里顯得妖艷無比。

“你不得好死……”美婦人的臉也開始變得扭曲，變得不再美麗，皺紋和干枯浮現，宛若脫水的木乃伊。

“瞧瞧你這樣子。”方凡手一揮，凝成一面清晰的冰鏡。

“多丑。”方凡嗤之以鼻。

“你不得好死！”美婦人尖叫著，詛咒著，在怨恨之中灰飛煙滅。

方凡聳聳肩，拿著鈴鐺走回了房間。

癱坐在地上的妮妮還在大口喘著氣，顯然是沒從剛剛那一下鈴鐺搖晃所帶來的影響中緩過來。

方凡大拇指和食指微微搓著，接著用食指輕輕點在妮妮的額頭上。

一股溫暖從這里涌入，撫摸著四肢八骸，清掃了她剛剛全身的痛苦和無力。

她站起身子，看著方凡手里的鈴鐺，眼神有些復雜。

“諾，給你。”方凡壓著鈴舌，直接把鈴鐺遞給了妮妮。

“哥哥，剛剛……”妮妮接過鈴鐺，欲言又止。

“你以為我就直接把你交出去了？”方凡表情平淡如水，毫無波瀾。

“不是……”妮妮低下了頭。

“嗯？”方凡發現她的狀態不對勁，又用出一記治療術。

溫暖包裹住妮妮小小的身軀，讓她舒服的呢喃了一聲。

“現在呢？”方凡對于這個十歲左右的可愛蘿莉，還是充滿關心的。

“剛剛……”她的聲音小若蚊蠅，“你碰到我的胸了……”

她雙手緊緊地捂住臉，但卻能從邊上看見白皙的皮膚上有著紅暈。

“你要娶我的……”妮妮帶著一絲哭腔，害羞至極。

方凡臉黑下來，“誰教你這種東西的？”

“跟我出來。”

他扒下妮妮的手，拉著走出了房間，順腳合上了門。

“哥哥，我們去哪里？”妮妮害羞地問道。

“跟著就是。”方凡心中無語，保持著臉黑的樣子回答道。

坐著電梯，走出這棟單元樓，旁邊的小花壇上有著兩個大媽在聊天。

“小區的保安真是沒用，都不會好好管理的。”藍衣服的大媽抱怨道。

“怎么了，怎么了？”紅衣服的大媽好奇地八卦著。

“最近老是有人按我家門鈴，出來開了門，結果一個人都沒有，不知道是哪家熊孩子在那里惡作劇，真是氣死我了，跟小區保安反應，他們還說查了監控沒有人，真是一點都不負責任。”藍衣服大媽見有人愿意傾聽，一下子把肚子里的苦水都倒出來。

“啊？真是不負責任。”紅衣服大媽也跟著氣憤填膺。

“不過說來也邪門了，我們這棟樓每家用戶都有這種情況，但是你們那棟樓好像就沒有。”藍衣服大媽說著。

她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紅衣服大媽的耳邊，悄咪咪的說:“我們這棟樓前幾個月死過人，你知道嘛，住在501的一對母女自殺了，這鄰里街坊的都在傳是不是這對母女沒去陰間，逗留在這棟小區里呢。”

“哎呀！”紅衣服大媽推開藍衣服大媽，“這都什么年代了，你還宣傳這些封建迷信的思想，要牢牢記住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心中有浩然正氣，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看著藍衣服大媽，一幅恨鐵不成鋼，“明天跟我去區委會好好學習學習，怎么能有這種風氣。”

紅衣服大媽訕訕地點著腦袋，直說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