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空中有寺,名為懸空(下)
- 修仙在飛升之后
- 不拖更的阿橫
- 3506字
- 2020-09-13 06:22:19
果不其然。
這十年間來,王毅武領受王命,不知在暗地里召集了多少武道高手、修道之士,前來誅殺這妖魔。
但無一例外,無論是武道宗師,亦或者道家“真人”,只要踏進承德寺周圍一步,無人能活...
從始至終,見過黑袍人真面目的,只有王毅武!
或者說,只要見過那人,就代表死期將至!
哪怕是仁德州的武道魁首。那個
號稱一劍拔出,劍氣便能破百甲的劍客。
疾風劍,亞索大人。
就算是劍法精絕,高深無比的他。
三年前來此,不過才靠近承德寺周圍一里內,立刻被從天而降的半月金輪大卸八塊,甚至連劍都未曾拔出,就一命嗚呼!
從亞索大人倒下的那天起,國中上下,人人談承德寺色變。
甚至說出寺名甚至能止小兒夜啼...
也是從那天起,百姓稱不再把它稱為承德寺,而是改稱:
懸空寺。
或,斷頭寺。
...
聽完這段歷史,王憂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挑了挑眉,不解地盯著王毅武:
“難不成那人是仙人嗎?這么兇殘?那他到底在尋找什么?”
本來臉色還算正常的王毅武,聽到兒子這個問題,立刻皺起了眉頭,愣在了那里,沒有回答他。
王憂很不明白,自己也沒說啥啊,怎么他爸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
“爸?”
這聲呼喊,才把他爹喊回了神。
“啊??哦,是不是仙人我不知道。但一定不屬于人!”
說這話之時,他爹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還做了一個很奇怪的舉動:
抬起他黝黑的右手,緩緩從左肩輕撫到了肚子上,不過在胸前停留了三秒。
…
“爸?胸口疼?”
王憂看著父親臉色奇怪地捂了會胸口,以為他心臟有問題,但他也不好問出口。
誰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心臟病這個概念?
“哈哈哈...沒...沒有,就是有點癢。”
他爹聽見兒子關心,笑得更加奇怪了。
笑起來的樣子,就像,就像...就像是小時候他爸問他作業做了沒,他說做了一樣!
一樣的虛偽!
王憂看見他爹奇怪的樣子,也不好作其他想法。
只是單純的認為父親多年征戰,積勞成疾...
導致他血壓高,脂肪高,冠心病,糖尿...
呸!
這些奇怪的想法,讓王憂忍不住啐了一口自己。
亂想啥呢?
但是王憂還是得提醒一下,于是他抬頭一臉認真地看著父親。
“爸,你以后可不能再喝這么多酒了!”
…
哪知道王毅武一聽見這話,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飯!可以不吃!肉!可以不吃!酒...!不喝要命!”
他說話之時,故意把“酒”字拉得很長。
一聽這話,王憂的頭也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說話間,兩個“撥浪鼓”終于走到了一家包子鋪前。
宋記包子鋪。
...
“包子喲,剛出籠的熱騰騰包子喲,薄皮嫩餡兒十八個褶兒,包您吃了還想吃!”
包子鋪中,青衫老板大聲吆喝著。
父子二人邁進了店中,侍衛們都待在外面等候。
王憂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濃濃的包子香味,撲鼻而來。
他正巧瞧見老板雙手麻利地抽出一屜包子,小跑著送到一位垂頭喪氣的客人桌上:
“別嘆氣了您,趁熱吃包子吧,慢用。”
緊接著,老板轉身時,正巧看見剛進店的他們,馬上就堆滿了笑臉,迎上來:
“喲,王爺,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啊!”
此話一出,店內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吃包子的動作,看向父子二人。
老板繼續笑道:
“怎能勞煩您親自來此,您大可吩咐一聲,我直接給您送到府上不就完事了嗎?”
說話間,宋老板目光下移,看見身著蟒袍的王憂,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您看我真是瞎了眼了,連小王爺都沒認出來小王爺。”
“草民我該死,我該死!”
話音剛落,他腮幫子一撅,抬手就要抽自己耳光...
王憂趕緊出言阻止了他:
“別這樣,沒必要。”
自己又不是王侯...自己就算是王侯將相,也不必如此多禮啊!
沒見過自己是很正常的啊,他老爸都說他是第一次出府。
一旁的王毅武倒是樂了,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如此:
“宋老板,免了吧。你沒見過他正常,先上包子吧。”
...
王憂找了一個空桌,還來不急坐下。
宋老板立刻上前,從肩膀上拿下一塊干凈的抹布,賣力地將本是干凈的桌子擦得放亮:
“王爺和小王爺今日來得正巧,早上我家對門的朱屠夫剛宰的牛,肉那叫一個新鮮!做出來的包子頂頂香!”
在桌前端坐的王憂聽見這話,點了點頭:
“進來的時候聞到了!趕緊來一籠,我都餓死了!”
穿越之前,他那泡面都沒來得及吃呢...
王毅武此時雖面上無事,但內心卻是好奇不已,怎么兒子聽到那疤面人跟沒反應似的,早知道他只要跟誰一說起此事,那人必定要呆愣許久,甚至半晌都回不過神。
他好奇地問道:
“憂兒,你不怕嗎?”
“怕什么?”
王憂一臉茫然地抬頭,看向了坐在對面的父親。
“這一路走來,你怎么就跟沒事人一樣?你為何不問,那十年之期何日到?”
王憂怎么也沒想到,他爹愣是觀察了他半天。
“管他什么時候,大不了就是個死嘛。”
他一臉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聳了聳肩。
…
這時,宋老板端來了兩籠熱氣騰騰的包子,放到了父子二人面前。
“王爺,包子來~啦!”“”
宋老板一臉樂呵地贊同道:
“還是小王爺看得通透啊!不過您好心定有好報,肯定能逃出生天!”
說完,他不再多言,轉身忙活去了。
...
王毅武在聽兒子說這話之前,一臉凝重,他之前以為兒子是不懂事,所以聽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
但一聽到兒子說出這番話,立刻豪邁大笑:
“好一個‘死’字!憂兒你放心,爹定保你安然無恙!”
餓極的王憂夾起一個包子,囫圇就吞了進去,立刻就被燙得齜牙咧嘴:
“哦...嚯...嚯...燙死了...真香!”
其實他并沒把父親這話放在心上,而且這話聽起來就像哄小孩似的。
要是父親真能對付那疤面男子,十年前就已經出手了。
何必等到今日?
不過他對死亡倒也不再畏懼了。
死了就死了唄,他已經知足了。
...
不得不說,這家包子做得相當好吃。
皮薄肉多,咬一口下去,滿嘴肥油,肉香四溢。
他爹吃了一口,贊道:
“嚯!每次來這里,都覺得不錯!不過就是有些干,你不喝點什么嗎?”
王憂埋頭囫圇吞了幾個下肚,的確感到口中油膩得緊。
他轉頭問向忙碌的老板:
“有豆腦嗎?”
這匆忙回頭,他卻意外地發現前桌有位客人正在盯著自己,眼神充滿敵意。
二者目光一交匯,那個人立刻就低下了頭,埋頭吃東西。
王憂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
做賊心虛!
看著這人破衣爛衫,胡須凌亂,枯草般的發髻。
十足的落魄書生模樣。
王憂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
正當他觀察這人之時,宋老板小跑過來:
“有有有,有豆漿和豆腐腦,小王爺你要喝啥?”
王憂假借跟老板說話的時機,目光斜視,用眼角余光盯著那人:
“跟我來碗咸豆腦,加香菜、花生、辣椒油!”
“給我來碗甜的!”
他爹也要了一碗。
果不其然,在王憂開口的一瞬間,那書生又抬頭,死死盯住他們不放。
眼中似有滔天怒意。
王憂裝作沒看到的,繼續低頭吃著包子。
沒有證據,他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叫人抓住一個落魄書生吧?
這不是典型的紈绔子弟作風?
...
不一會,老板就端來兩碗滾滾熱氣的豆腦:
“小心燙,二位爺。”
見豆腦上桌,王憂故意跟他爹說話,目光瞟著那人:
“爸,你怎么今天吃起甜豆腦了?”
他爹聽這話,皺起了眉頭:
“還說呢,要不是你長得像我和你娘,爹還真不敢信你是我親生的,我跟你娘可從來沒有吃過咸豆腦。”
王毅武聽兒子要吃咸豆腦,心里也很納悶。
在王憂跟他父親說話的時候,發現那書生果然還在盯著他們,看得他心里都有些發毛了。
明明第一次出門,怎么就有人看自己的目光,像是殺父仇人一樣?
心頭一動,王憂決定有所動作,看那人如何面對。
他端起了豆腦,吹了幾口涼氣,估計是天太冷,豆腦冷得極快。
一仰脖。
“哧溜”
一碗熱豆腦下肚,王憂裝作心滿意足的樣子,拍了拍肚子:
“我吃飽了!”
他爹也是一飲而盡,站起身來:
“走吧,我把你送回去,不快點的話上朝就遲了!”
王憂卻搖了搖頭,拒絕道:
“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記得路。你直接上朝去把。”
說完,他還真自顧自地起身,走到了外面,回頭吩咐一名侍衛:
“勞煩你,包起一籠包子,先給我娘送回家去。”
借著吩咐侍衛的空檔,王憂掃見那人竟然也起身,走到門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內心冷笑一聲。
我出來,你就出來?
走著瞧!
...
那名侍衛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
“不敢不敢,小王爺吩咐便是,怎么還能是勞煩我呢,折煞小人了!”
說完沖著王憂一拱手,轉身進店去了。
雖然還有幾個包子沒吃,王毅武還是跟了出來,他實在是放心不下兒子:
“這世道可不安全,還是我送你回府吧。”
“不用,反正有這么多侍衛。”
這時,王憂突然發現。那個書生左顧右盼地靠近了他父親背后,左手伸進了殘破的衣衫之間...
不好!
不是沖自己的!是沖著父親來的!
王憂一把就推向了他爹,可他忘記了,自己只是個十歲的小孩子,怎么推得動他虎背熊腰的老爹呢?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王憂想推開他爹之時。
破衫書生已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匕,猛地刺向了他爹后心處...
...
王毅武聽見兒子這聲驚呼,心中警兆突生,突感身后惡寒襲來...
“爸!”
“王爺!”
“王爺當心!”
“敵襲!”
侍衛們這才發現破衫書生的行為,忍不住驚呼出聲。
料是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潦倒書生,居然也敢行刺!
他們人人抽刀出鞘,但是根本來不及救援王爺。
只能眼睜睜地王爺,馬上就要被刺中后心處!
這時王毅武非但不躲,反而嘴角一歪,冷笑一下: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