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琰祖籍武陽,也稱不上高門大戶,和當下顯赫的五姓七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薛家自薛琰的祖父起便是一脈單傳,人丁單薄,薛琰四個哥哥盡忠王室,只剩下薛琰這么一棵獨苗,薛琰五歲那年,薛賈的發妻便故去了,雖也有不少妾室,可是耕耘多年,卻沒能再添上一兒半女,漸漸的便也淡了子嗣的心思,落戶長安后,大概也是擔心薛家絕后,等到薛琰十歲上下,便花重金賣下了不少美貌女子,充作薛琰的貼身婢女,只盼著薛琰長大成人之后,能爭上一口氣,為薛家開枝散葉,于是乎,這才有了薛琰眼前的這四大婢女,四小婢女和貼身四婢。
對便宜老爹,薛琰自然是感激萬分的,眼前這些讓他眼花花的美女,更是他穿越之后,最為滿意的地方,他雖然稱得上正人君子,但也絕對不是柳下惠,前世身邊就有不少紅顏知己,只可惜后世的中華法律規定一夫一妻,讓薛琰縱然有心,也沒辦法和他眾多的紅顏知己長相廝守。
可如今卻沒有那樣的顧慮了,身為大唐勛貴,縱然是個已經沒有了政治發言權的官二代,薛琰的身份在這長安城里也是排得上號的,三妻四妾自然也數尋常。
仔細想想,薛琰還真有些激動哩!
只是薛琰如今不過十五歲的年紀,雖說這個年紀,在大唐帝國娶妻生子的不少,比如當今的貞觀天子,十六歲成婚,長孫皇后那個時候不過才十三歲,還是個幼.齒,真虧得英明神武的貞觀天子下得去手。
都說食色性也!
薛琰是個大男人自然也好.色,不過卻也沒急色到難以自持的地步,一來是他現在身體還沒張開,二來眼前這十二姝年紀更小,還不到采摘的時候。
不過縱然是不能真的做什么,就是擺在身邊,也可以養養眼,秋紋,紫玉已經算是小蘿.莉中的極品了,可眼前的十二女中,還有姿色更勝她二人的,縱然是薛琰的養氣功夫不俗,這會兒也不禁要看花了眼。
前世讀《紅樓夢》,薛琰也曾羨慕生活在脂粉堆里的紅樓公子賈寶玉,如今重生到了這大唐,身份上比之賈寶玉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身邊的女人,更是不遑多讓,賈寶玉有襲人,晴雯,他薛琰身邊也有秋紋,紫玉,而且眼前的這十二姝,豈不就是活脫脫的十二釵。
好像扯遠了,書歸正傳!
薛琰之所以將這些貼身的婢女都喚來,為的就是查清楚馮高一家所犯的罪責,他自重生以來,對府上的事務,從不過問,也不知道馮高一家竟這般跋扈。
如果找府上其他人來,那些人礙于馮氏平日積威,難免言之不詳,所以,薛琰最能信任的也只有這十二個日后注定會成為他妾室的十二女了。
“喚你們來,所謂何事,想來秋紋也都對你們說了,往日,府上大小一應事物,我都交給了馮高一家,從不過問,以至馮高一家驕橫跋扈,他一家平日在府上,所犯罪責,想來你們最是清楚,今日便有什么說什么,不許隱瞞,也不許夸大,可記下了!”
薛琰平日雖然和她們相處的時候,平易近人,很是隨和,但此時卻顯得格外嚴肅,讓十二婢女中,性子最為跳脫的紫玉也不禁膽怯。
秋紋在十二婢中年紀最大,膽子也最大,見薛琰問起,當即便回道:“少爺!往日少爺不問,奴婢等人自然不敢說,那馮嬤嬤雖然跋扈,可到底是少爺的乳母,奴婢便是說了,只怕也會被當成是在搬弄是非!”
薛琰聞言,自然知道以前的薛琰對馮氏肯定諸多回護,便是有人在他面前說馮氏的不是,他也肯定不信,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沒人愿意說了。
可如今,薛琰要做的就是懲治家賊:“秋紋!讓你說,只管大膽的說,只要有真憑實據,我自為你做主!”
秋紋聽了,也沒了顧忌:“少爺!那馮家人在這武陽郡公府上作惡何止一件兩件,那馮高仗著管理府上財貨,都不知貪了多少,那馮氏更是跋扈,但凡她家中的親族,盡皆重用,今日那武陽郡來人所說的馮管事就是她夫家的侄子,在武陽郡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命,還有那馮道,馮勇二人更是作惡多端,尤其是那馮勇,外宅不知道多少姐妹盡皆遭了他的玷污,去年,綠竹妹妹就是被那馮勇玷污了,含冤之下,自縊而亡!”
秋紋第一個說了,其他人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憫月接著道:“奴婢幾次提醒少爺查查府上的賬目,都被少爺推說小事不愿過問,奴婢就是想要讓少爺知道知道那馮家到底從府上貪了多少錢!”
憫月也道:“那馮勇作惡多端,那馮道也不是甚么好東西,要不是我們姐妹是少爺身邊親近之人,少不得也要遭了他的毒手!”
年紀最小的紫玉也忍不住了,苦著一張俏臉說:“咱們府上就沒有一個不恨馮家人的,克扣月歷銀不說,還時常責罰我們,不是抽竹條,就是打耳光,挨了打還不能對少爺說,我們私下里都叫馮嬤嬤做活閻王,只有少爺一個拿他們家人做好人!”
紫玉說著,忍不住委屈的哭了,紫玉一哭,平日里受盡了委屈的其他女孩兒也都跟著哭了起來。
薛琰聽著,真恨不得當場就給自己兩個耳光,這十二個女子雖說是婢女的身份,但日后可是他的侍妾,自己的女人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他這個大男人竟然還回護惡人,讓自己的女人有了冤屈都沒處伸張。
薛琰心中心疼十二釵,更是惱恨馮家人作惡多端,原本他只是當馮家人跋扈了一些,卻怎地都沒想到,竟然囂張到了這等地步,不單單在府上欺壓下人,更是逼死了人命,如今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秋紋!依你之見,這馮家人該如何處置!”
薛琰雖然熟悉歷史,可是對大唐的律法卻也不甚熟悉,家奴犯錯,主人自然可以責罰,但如今那馮家人逼死了人命,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但這對于來自后世的薛琰來說,完全就是十惡不赦的。
可是,薛琰縱然是這武陽郡公府的主人,對待下人卻也不能任意打殺,否則傳揚出去,只怕會牽連上官司。
秋紋平日里最有主見,這個時候,薛琰也想要聽聽秋紋的意見。
秋紋見薛琰問起,思慮了一番說:“那馮高夫妻雖然為惡,倒也不曾害死人命,馮氏更對少爺有哺育之恩,倘若責罰太過,也容易引人非議,不如罷了他們的職司,將他們夫妻二人送到城外的莊園,讓他們安度晚年就是了,至于馮道,馮勇,還有武陽郡的那位馮管事,倘若移交官府,只怕加油外揚,對武陽郡公府的名聲不好!”
薛琰聽了,也不置可否,秋紋雖然思慮周全,可到底是女孩兒心性,縱然是對待惡人,也難免發了惻隱之心。
不過,這也到不怪秋紋擔心,如今的大唐天下可謂國泰民安,武陽郡公府逼死了人命,這件事傳揚出去,不單單是家丑,更容易引起那些御史的關注,貞觀天子原本就不待見武陽郡公這一脈,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只怕不妙。
不要以為在萬惡的封建大時代,人命就當真如草芥,如今可是盛世天下,薛琰前世讀《隋唐嘉話》,知道就在如今這貞觀四年,大唐境內只判決了二十九個死刑犯,在如今這個時代,這么大的一個國家,這個數字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要知道中國古代法律的嚴酷性,后世十年以上刑期的罪犯,在當下只怕都得挨上一刀,身首異處。
所以后世的史學家才將貞觀年間稱為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太平盛世,稱之為“貞觀之治”。
“治”相對于“亂”而言,大環境諧調祥和,人心向善,人與人的關系輕松友好,違法犯罪率很低,重大刑事案件難得看到,并非土豪遍地,高樓林立,到處燈紅酒綠,鶯歌燕舞,但人民大眾基本都能吃飽穿暖,安居樂業,對于平民百姓而言,這就夠了。
在這么一個大環境下,如果自爆家丑,至少一個影響安定團結的罪名,算是扣實了,可要是不處置的話~~~~~~~~
薛琰又有些擔心,這件事會成為那只影響歷史發展的小蝴蝶,對大唐產生不好的影響,要知道,不是只有戰爭才會造成亂局,人心亂了,許多人亂搞,也能動搖社會秩序的根基。
如果有一天,犯罪成為家常便飯,越來越多人參與,甚至公然把它當作一種職業,人性底線頻遭突破,犯罪主體很少覺得有什么心理負擔和道德壓力,監獄則反而不自覺地扮演起固化惡意,打磨頑劣,傳授為非作歹及逃脫打擊技藝的角色,那該多么可怕。
武陽郡公府自然很小,可是誰又能知道,不會真的產生影響呢?
“將馮高夫妻逐出府門,永遠不許再登府門一步,至于那馮道,馮勇,還有武陽郡的那位馮管事,移交官府,該怎么處置,自有大堂律法說了算,秋紋,你在府上選一個老成練達,忠實可靠的,往武陽郡去一遭,但凡遭了那馮管事欺壓的,盡數賠償!”
薛琰一言而絕,至于后果,他也不去想了,倘若真的像秋紋所說的那樣遮掩的話,至少他的良心上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