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世家大族
- 貞觀極品公子
- 向晚非雪
- 3023字
- 2020-09-13 10:09:09
崔榷一計不成,可若是讓他就此放棄,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出身傳承數百年的世家大族,不但讓他這樣的門閥子弟養成了天生的優越感,更是讓他們的骨子里滲透著絕對的強權。
在崔榷眼中,世家大族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龐然大物,是根本無法抗衡,也是不能抗衡的,寒門出身的人天生就應該順從他們,而不是反抗。
因為世家大族才是這個天下的真正的主宰,華夏大地幾經紛爭,最后還不是被聯合起來的世家大族給穩定了局面,從結構上來說,世家大族的確是最穩定的組織,它的存在讓華夏的穩定得到維持,勢力得到平衡。
曾幾何時,結構穩定的世家大族,就是華夏文明傳承的基石,但是崔榷如何知道,現在,世家大族已經成為了社會的毒瘤,從最初的捍衛者,漸漸的,已經凌駕眾人之上,他們操控著大量權利,漠視民眾的生死,讓不公平愈發擴大化。
這是社會發展的必然,武力的發展和生產資料的集中,讓普通人根本沒有發言權,所謂的未來美好社會,人人平等,只是夢想,任何制度都無法改變人性,尤其是那些既得利益者,他們不會平白的讓出自己的利益,讓別人一起分享。
整體而言,世家大族的素質確實要高于尋常百姓,然而,他們占據了太多的生活資料,擠占了太多的生存空間,相比他們,平民百姓則衣衫襤褸,食不果腹,屋無片瓦。
如果世家大族的詩書禮儀,是建立在大部分百姓貧窮之上,那么,這種詩書禮儀便是不穩固,不光彩,不正義,不公平的,不要也罷。
但是傳承數百年,這些不光彩的世家大族卻依然存在,并且逐漸的演變成了所謂的權力家族化,這種權力家族化在中國歷史上起源甚早。
三代行“封建”,分封的往往是自己的親戚、族人,爵祿皆世襲,從天子、諸侯、卿大夫甚至到最普通的官職莫不世襲。尤其是西周“封建親戚”,政治制度完全以血緣宗法為基礎。
然而,“世卿世祿”也意味著任何一位官員的爵位都不能隨便任免,天子不僅不能隨便廢除諸侯,甚至不能隨便廢除身邊普通的工作人員,這對王權不能不是一個限制。
另一方面,爵位的世襲,還意味著每個人必須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子孫后代,這當然也是一種約束。
然而,這種制度最致命的局限,是容易導致諸侯興起、地方割據,到東周時期分封世襲的弊端徹底暴露,隨之而起的是長達五百多年的戰亂。
應該承認,從戰國游士的興起到秦漢郡縣的確立,是對權力家族化制度的沉重打擊。人才的流動加大了,官員的選拔公開了,家族和背.景的作用削弱了。
但這絲毫也不意味著權力家族化就消失了,相反,它以新的方式凸顯出來,并體現了頑強的生命力。
因為當世襲不再,當權者就可以為所欲為,提拔親信的阻力小多了,當世祿消失,為官者就沒了穩定感,依賴裙帶的欲望強多了。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郡縣制雖然廢除了世卿世祿,卻廢除不了世家大族,雖然從漢到唐,中央政府為完善郡縣制作了不少努力,但門閥世族仍然控制著國家官員的選拔和任命。
如果說在西周,權力家族化采取公開、合法的形式,到秦漢以后,權力家族化則采取間接、隱蔽的方式。
漢宣帝掌權之后,曾下令將前朝大司馬、大將軍霍光家族滿門抄斬,與霍氏相連坐誅滅者達數千家。
霍光本漢室重臣,功勛卓著,堪稱忠良,但他長期專權,讓自己的親友一個接一個登上權力舞臺的中心,又縱容家人占用皇室資產,聚斂無量財富。
故后世的司馬光說霍氏之敗是因為“光久專大柄,不知避去;多置親黨,充塞朝廷;使人主蓄憤于上,吏民積怨于下。”
而班固則用“黨固親連”四個字來形容霍光家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情形,可以說,霍氏之滅是郡縣制下“權力家族化”的一個典型,類似的情形在后世幾千年中從未中斷過。
作為穿越者的薛琰對于士族文化自然知之甚深,其實早在南北朝之時,士族階級就已經開始衰落,直到隋唐時代完全沒落。
根本原因就在于士族自身的腐朽,士族制度下的門閥士族特別是高級士族,憑借門第就可做官,世代控制高級官職。
特殊的社會環境使許多士族不思進取,沉溺于清閑放.蕩的生活,不屑于政務軍務,而且,農民起義,內部矛盾也加速了士族階級的滅亡。
到了隋唐,科舉制的實施,使門第不高的庶族可以通過考試參加到政權中來,更是一舉摧垮了士族制度的政治基礎“九品中正制”,而均田制和租庸調制的推行,使一部分無地少地的農民得到了一些土地,也保證了農民的生產時間,其禁止無限占田和隨意買賣土地的規定,多少起到了抑制土地兼并和保護自耕農的作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士族制度的經濟基礎。
但是崔榷這樣的士族子弟肯定是不會相信這些的,他頭腦當中滿滿的都是傳承數百年的家族榮耀,在他的心中,世家大族的出身就代表著這個社會的精英階層,而非精英階層的人,就應該順從,包括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那神仙釀的釀造秘方。
如果得不到,那么搶奪也就很自然了,崔榷甚至都不會覺得這有何不妥,反而覺得這是上天賦予他的權利,賦予世家大族的權利,因為他們是高貴的,而出身寒門的薛琰是卑賤的,一個卑賤之人,怎能占有神仙釀這么好的東西呢?
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回轉家中,崔榷先去了崔道基的書房,這個時辰,崔道基已經當過值,回到了家中。
崔道基如今年過五旬,生活優越,讓他的保養非常不錯,即便年過半百,依舊滿面紅光,見崔榷進來,一看兒子的臉色,崔道基便猜到了。
“怎地?事情沒有辦成?”
崔榷低頭道:“孩兒無能!”
崔道基冷哼了一聲,道:“那薛琰倒也硬氣,他是如何與你說的!?”
崔道基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居然絲毫沒有欺壓故人之子的愧疚,或者說,薛琰先父薛賈,根本就沒被崔道基當做過故人。
當初崔道基與薛賈交往,也不過是看中了薛賈深受武德皇帝信任,希望借助薛賈的權勢,可心中卻從未看的起過寒門出身的薛賈,如今薛賈已然亡故,故人之子自然更不被他放在心上。
崔榷連忙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崔道基聽了,面色變得陰沉起來,一拍書案,怒道:“糊涂!”
崔榷見崔道基動怒,連忙跪倒在地,道:“孩兒知錯!”
崔道基看著兒子,冷聲冷語道:“知錯???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崔榷被問的一愣,他哪里知道,只是見崔道基動怒,本能的跪地請罪:“還請父親大人指點!”
崔道基見狀,心中也是一嘆,他膝下有子五人,可是五個兒子都是不成器的,一個個整日里只知道玩樂,也就只有崔榷心思還活泛一些,只可惜也只有些小聰明,大智慧是絕對沒有的,這讓崔道基心中不禁升騰起了一種后繼無人的空虛感。
“起來吧!”
崔榷連忙起身,還不忘對著崔道基躬身一禮:“謝父親大人!”
崔道基微閉著雙目,道:“為父說你糊涂,是因為你根本就不該利用那程處亮,你當程咬金那匹夫是好相與的?你今日用他的兒子當刀使,明日他就敢殺上門來,攪得全家不得安寧,即便程處亮當真將那釀酒的秘方討來,你當那秘方還真的能到了咱們崔家人的手上?”
崔道基與程咬金同朝為官,對那個粗中有細的盧國公最是了解,程咬金看似莽撞,其實最是奸猾,也最是無賴。
倘若那釀酒的秘方被程咬金知道了,還能有崔家的份,只怕那老匹夫要吃獨食了,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
崔榷到底不是個蠢人,被崔道基一點,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孩兒知錯了!可是父親,那薛琰甚是強硬,只怕這件事不好辦了!”
崔道基聞言冷笑一聲,道:“事在人為,那薛琰小兒將釀酒秘方藏得再好,難道就當真能做到密不透風,此事,暫且不要心急,為父自有計較,薛琰小兒以休書,玷污了我博陵崔氏的聲名,讓玉兒平白的頂了一個棄婦的名號,此事,為父必不與那薛琰善罷甘休!”
崔榷聽崔道基這般說,心中大急,欲言又止,卻見崔道基一擺手,也不敢再說什么了,施了一禮,退出了書房,剛一出門,就被人給拉住了。
崔榷轉頭看去,看見來人,不禁皺眉:“小妹!你怎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