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青衣示警
- 蒼生崛
- 公孫上奚
- 2337字
- 2020-11-26 12:50:28
里屋門簾一挑,走出位鶴發(fā)童顏、青衣布履的老者,一把銀白的胡須散落胸前,出來后手里的拂塵招牌動作般地輕輕一甩。
玄真子見老者,先是一愣,即刻搶前幾步就要跪下施禮,口中道:
“老……老仙長駕到,小子給老仙長叩頭。”
老者把拂塵一伸,抵住玄真子的下巴,把他下跪的身子抬起道:
“唉~,你我非師非徒,就是幾天的食水緣分,不必行此大禮。”
此老者就是前文里出現(xiàn)過的蒼莽山中的云中子,也就是玄真子口中的招牌師尊。
玄真子見到云中子后一臉尷尬,訥訥地問:
“老人家不在仙府清修,這是……”
云中子到自然,笑呵呵地道:
“老漢靜極思動,出來走走;
哈哈,出來得好,好啊!
不出來怎能知在這若大的京畿地界還有位我老漢都不知的半仙徒弟,還開了這么大間卦館,嗯,好,不錯!”
說著,云中子開始四下打量這間玄真閣的陳設(shè)。
玄真子聽出云中子話里的揶揄,面帶微紅,也不接這話茬,只是忙給老者讓座,一邊親自端了茶壺,沏茶倒水。
原來,玄真子嘴里的什么出自云中子門下,都是騙人的;
只不過玄真子早年確實到過蒼莽山,想拜云中子為師,可云中子生性活潑,不喜約束,不肯收徒;
回絕了玄真子后,也不待玄真子離開,沒幾天就自行出外云游。
玄真子在云中子的觀舍住了幾個月,不見云中子歸來,也就悻悻地離開。
后來在江湖上習(xí)得一些卜卦算命的皮毛,他就跑到京都開了這家卦館,打著自己是云中子的徒弟的名號,開始給人算卦。
其實,云中子是位真正的修真練氣之士,只在意自己的隨心所欲,根本沒有在外邊揚(yáng)名;
盡管有滿腹學(xué)識和經(jīng)濟(jì)韜略,卻不喜賣弄,只是結(jié)交了極少數(shù)他看著過眼的人。
云中子之名在京里也少有人知,玄真子打云中子徒弟這個名號只不過聽著挺玄,蒙人而已。
……
待敬茶畢,玄真子恭敬地垂立在云中子身邊。
見云中子端起茶杯喝茶,沒有接著怪罪自己的意思,于是小心地開口道:
“老人家,你是啥時候到的,又是咋進(jìn)來的呢?”
云中子沒有回答這個問話,只是拿眼覷了玄真子道:
“老漢是該稱你玄真子好呢,還是叫曲三?”
“曲三,曲三,老人家您就……嘿嘿。”
云中子又呷了口茶,微微一笑道:
“曲三,打卦算命無非是為了一口飯食,本沒什么;可你這什么治世重臣、亂世雄霸的,就不怕給自己招禍,替天下種災(zāi)嘛!”
曲三聽云中子如此說,低著頭嘟囔道:
“沒……沒那大的罪過吧,俺就是見人下菜,撿愛聽的蒙些有錢的少爺胡弄兩錢。”
聽曲三還不服氣,云中子眼一瞪,訓(xùn)斥道:
“哼,沒那大罪過,你都什么治世亂世了,但凡有人把你這話告與官家,看看有沒有人治你個妖言惑眾的罪;
重臣雄霸,這也是隨便好說的嗎,你怎知就不會在聽這話的人心里埋下野心的種子,而這種子一旦開花結(jié)果,禍害的就是黎民蒼生,豈不造孽!”
云中子后半句曲三沒在意,可他聽說妖言惑眾罪,想想也是,自己就一借著打卦算命的蒙事行,微塵般的存在;
真要有好事之徒搞自己一下,丟腦袋確是眨眼般的簡單,不由得后背骨發(fā)涼,起了一身冷汗,心道:
哎,在京城里玩火,可不是鬧著玩的,看來得趕緊卷鋪蓋跑人。
心里想的一回事,嘴里卻道:
“嘿嘿,老人家教訓(xùn)得是,小子明白了;
其實,這不還得怪您老人家嘛,誰讓您老不肯收小子做徒弟了,小子連個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沒學(xué)到!”
云中子聽這番話,給氣樂了:
“咋,你胡說八道,還要掛連上老漢我不成;對了,還別說,你這自號是老漢的徒弟,還真就掛上我了。
嗯,這可怎辦!
要不,老漢就收了你為徒,你成了老漢的徒弟,老漢我就有權(quán)先廢了你,也好自稱清白,如何!”
知道云中子愛詼諧,曲三訕笑道:
“您老要是真肯收小子,別說廢了俺,就是殺了俺也愿意,只不過您就是那么一說,小子還不知您老的為人。
嘿嘿,對了,老人家,剛才那公子您看見了嗎?“
“看見了,咋?”
“那依您老觀看,這位公子的氣象咋樣?”
云中子聽曲三問,倒是仔細(xì)地想了想,微微皺起眉頭道:
“此子治世之重臣、亂世之雄霸!”
這回曲三倒是一愣,剛要開口,云中子手一拍桌子道:
“哈哈,不是有錢了嘛!
看在當(dāng)年你吃住老漢家?guī)自碌姆萆希谜埨蠞h在這大城里吃頓好的;
走走走,下館子去!”
……
從玄真館出來,心里不斷重復(fù)著:
治世之重臣、亂世之雄霸
田紹感覺走路都象踩著棉花一樣舒坦。
此刻這兩句判語倒是沒如云中子擔(dān)心的那樣,激起田紹的什么野心,他只是覺得玄真子把自己的命算得挺牛的!
牛就好!
……
他讓幾個跟來的結(jié)拜兄弟把成衣店老板送的衣服先拿回去給其他弟兄們分了,自己帶著魏興淳、吳元霸朝顯寧侯府的方向走去。
自己的前途還在猶豫,他倒是想著給這些客府十一郎的結(jié)拜兄弟們謀些出身。
叫上魏興淳和吳元霸是為了讓自己府里的大官家先見個面,究竟是先安排在侯府當(dāng)差還是去哪里干活,等見了大管家再說。
三人說說笑笑正往前走;
過了個弄堂,三人誰都沒留意到在弄堂里隱著個粗布青衣的男人,大大地草帽把整張臉遮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見三人走過,確認(rèn)了是田紹后,青衣人快步走出弄堂,望著田紹的背影聲音不大,壓著嗓音道:
“田紹,留步;田紹!”
聽身后有人喊,田紹一愣,轉(zhuǎn)身望去,見是一青衣人,完全看不見大草帽下那張臉,于是問道:
“何人,喚某何事?”
“跟我來!”
說完,青衣人轉(zhuǎn)身回了弄堂。
田紹三人對望一眼,不知這青衣人是誰,弄得如此神秘。
田紹的即時反應(yīng)是有人尋仇。
自從干翻了黑塔金剛,滅了這股潑皮無賴的勢力,田紹就一直提防已經(jīng)殘廢了的黑塔金剛暗中下手報復(fù);
雖然沒人能證實,廢了黑塔金剛的活是自己做的,可風(fēng)聞早已在外;
畢竟這些潑皮無賴們大本事沒有,打悶棍下暗手的能耐還有,而且誰知道這黑塔金剛早前在江湖上有沒有結(jié)交什么匪類。
三人互相看看,心里有了默契,于是回到弄堂口。
只見弄堂里只有青衣人一個,沒有其他人埋伏;
田紹一點頭,吳元霸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塊磚頭背在身后,一腳邁到三人前面,走進(jìn)弄堂。
田紹和魏興淳學(xué)著吳元霸的樣子,把包衣服的包袱先丟在一邊,也從地上抄起塊石頭背在身后,墜在吳元霸身后進(jìn)了弄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