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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驚心預(yù)言

  • 蒼生崛
  • 公孫上奚
  • 3666字
  • 2020-11-17 14:25:51

大草原、狼堡。

寒風(fēng)料峭,草原上的綠被貼著地皮刮過如刀子般的小北風(fēng)搜刮得一干二凈,斑駁的黑土地上一片片白色的雪、霜點(diǎn)綴,顯得十分蕭瑟。

可室內(nèi)卻是另一番景象,灶膛里的爐火把屋子烘得暖洋洋地。

囊也谷坐在屬于他那一邊的炕上,笑瞇瞇地聽著一班親密手下們的議論。

剛剛歸順了野煩人的蘇汝季竟然也出現(xiàn)在這些野煩人的領(lǐng)導(dǎo)核心中,而且,還能坐到狼主對面那燒得暖暖地炕上;

盡管盤腿坐炕他不是很習(xí)慣;

顯然,他確實(shí)得到了囊也谷狼主的特殊禮遇。

這次草橋鋪盟約,野煩人取得了比以往靠劫掠還要多得多的利益。

第一批一千輛大車?yán)募Z食衣服等盟約物資已經(jīng)在夏國鎮(zhèn)邊府交割完畢,此刻正在運(yùn)回狼堡的路上。

現(xiàn)在大家議論的是明年開春在星落谷筑城的事;

按蘇汝季的說法,在星落谷筑城不僅可以在此屯兵屯糧,對南邊保持長期軍士壓力;

還可以卡住星落谷這個咽喉門戶,筑了城就可以向必經(jīng)此地往來通商的商旅征收稅賦。

雖然草原上戰(zhàn)事不斷,可擋不住商旅們發(fā)財?shù)睦硐耄某慕z錦、肯斯的琉璃,那可都是好東西,只要安全跑一趟,就可以大大賺上一筆。

即便草原也是需要柴米油鹽的,還有那些已經(jīng)養(yǎng)成的牛羊,都需要商隊(duì)的貿(mào)易;

只要戰(zhàn)事不大,草原上的商隊(duì)就不會絕跡。

野煩人以前哪里知道什么征稅,他們所知道的就是搶,能搶就搶。

哪些商隊(duì)不能搶,比如在不打仗的時候拿著大夏或是肯斯這樣大國文書的;

還有那些和大小部落頭人交上朋友的,拿著這些部落頭人信物的,也不好意思搶。

不能搶的商隊(duì),那一頓大酒喝明白,也就放過去了。

蘇汝季說的這個什么收稅,讓野煩高層眼前一亮,這么好的發(fā)財辦法,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哪!

等大家聊的間歇,囊也谷對坐在對面端著茶碗吹著茶沫子想心事的蘇汝季道:

“蘇先生,蘇先生!”

“哦、哦、哦,大狼主,您叫我!”

從恍惚中醒來的蘇汝季忙回著囊也谷。

“哈哈,蘇先生,怎么,想媳婦了,不用擔(dān)心,你家人很快就會接來的。”

蘇汝季靦腆一笑,算是默認(rèn);

其實(shí)他根本不是在想據(jù)說正在被接來路上的家人;

象蘇汝季這樣的人,嚴(yán)格意義上算是刻薄寡恩之輩,他心中只有自己的野心,不然也不會不顧家人、朋友還在大夏,就早早地投靠了囊也谷。

囊也谷見自己“說中了”蘇汝季的心事,哈哈一笑道:

“蘇先生放心,等你家人來了,咱親自去獵上頭熊,擺上一桌,好好替你撐個面!”

“哪,多謝大狼主!”

“蘇先生,你這筑城、收稅的點(diǎn)子好,都好;可不夠,咱可不是只看著錢的人,蘇先生,接下來有件大事你可得費(fèi)心給咱辦嘍。”

蘇汝季忙坐起身子,跪在炕上道:

“請大狼主示下!”

囊也谷滿意地看著蘇汝季道:

“兩件;

一件,咱也要有字,咱野煩人的字,由你負(fù)責(zé),替咱把野煩人的字造出來,行嗎?”

蘇汝季一聽,忙躬身道:

“大狼主氣吞日月,這……這造字可是堪比開天辟地的大事,汝季一定不負(fù)大狼主的重托!”

囊也谷哈哈大笑道:

“咱就知道,蘇先生一定明白咱的心思!

第二件,你看咱這屋里亂哄哄的,一點(diǎn)規(guī)矩都沒有,蘇先生,你給咱把今后的一些規(guī)矩給編排編排;

比如……比如他們這般粗人,見了咱該叫啥,還有咱的這幾個兒女都該叫啥;總說吧,一句話,咱也想要夏家那樣的規(guī)矩!”

……

草橋鋪盟約簽訂一年后的初秋,西鼎州安平府官道上,一頭毛驢慢悠悠朝路邊的一座歇馬亭晃來,驢背上斜坐著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老者青衣布履,一把銀白的胡須散落胸前,手里拿著把浮塵不時甩動,驅(qū)趕著跟隨的蠅蟲。

毛驢來到歇馬亭前,老者見亭子里坐了幾個鄉(xiāng)下農(nóng)夫打扮的人,就開口道:

“行腳老漢,向各位討口水喝,各位可否行個方便!”

亭子內(nèi)幾人聞言看向中間坐著的年輕人,年輕人打量了一眼老者,對身邊一中年大漢點(diǎn)點(diǎn)頭,中年大漢從挑筐里拿出一個裝水的密封鹿皮袋甩手丟給老漢。

盡管中年大漢甩出鹿皮袋暗藏了力道,可老漢當(dāng)是無事般接住,拔出塞子對著袋口大口喝了起來。

青年人就是大夏勇成郡王、周王世子夏羽。

夏羽完成了與野煩人盟約的簽訂,不僅壓低對野煩人恩賞的數(shù)額,還帶回了千多名被俘夏軍和一班殉難高級將佐的遺體,在朝中可謂是名聲大震。

本來他回來后,對他應(yīng)該予以重用的呼聲很高,可夏羽卻幾次拒絕了朝廷的任命,潛在王府半年多;

一般王公子弟來約他出去游玩都被他給拒絕了,以前他可是很愛和這些好“兄弟”們一起游山玩水的。

他心里明白,所謂從野煩人那里爭取了近千萬兩白銀的利益無非是太后玩得障眼法;

別人越是夸贊他,他越是覺得羞愧,不過他沒勇氣向世人承認(rèn)吧了!

不久,他就聽說野煩人開始在星落谷筑城的消息,據(jù)說這是一個夏國讀書人給囊也谷出的注意,這讓他即刻想到了蘇汝季。

想起蘇汝季夏羽又想起在草原上激戰(zhàn)前夕他和蘇汝季的對話;

糧食!

夏羽決定要走出王府,走出京都,到民間去看看,去看看糧食怎么種,豬怎么養(yǎng)。

于是,他奏表朝廷,申請微服出游!

幾個月前,獲得朝廷,也就是尹太后批準(zhǔn)后,他帶著原來馬飛虎的親兵衛(wèi)隊(duì)長,后來跟他一起回到大夏又跟了他的老關(guān);還有幾名王府挑選的侍衛(wèi)高手上了路。

這次夏羽出行,所到之處盡量不驚動地方官員;他們暗中帶著足夠的盤纏,也不住官家驛站,倒是游得“悄無聲息”。

夏羽一行出京城,先觀中祥州、再走北瑞州,然后到了西鼎州,這天剛好在安平府地界歇息。

夏羽看老漢對著袋子大口喝著水,見老漢相貌清奇,渾身散發(fā)著一股不俗的氣韻,不免對這位老漢產(chǎn)生了好奇。

等老漢喝水畢,夏羽開口道:

“老者,這是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

老漢把鹿皮袋就驢上丟回給老關(guān),看了幾眼夏羽,笑瞇瞇地道:

“看你這后生即不是莊稼人也不是本地人吧,問我呀,進(jìn)山,這世道要亂了,還是山里安全;

在這天下轉(zhuǎn)了幾十年,總不成大亂了,把這把老骨頭丟在外邊,進(jìn)山圖個安生!”

說著,把手中拂塵朝遠(yuǎn)處若隱若現(xiàn)的群山指了指。

夏羽聽老漢說,就是一愣,問道:

“老者何出此言,你怎知我不是本地莊稼人?”

老漢哈哈一笑道:

“口音不是本地的,還有,看看后生你這身嫩嘟嘟的肉,莊稼人那養(yǎng)得起你這身好肉啊!

怎么樣,后生,你是京都哪位官家的公子吧!”

老關(guān)一旁喝道:

“老漢無禮,咱家公子乃大戶公子,當(dāng)然保養(yǎng)得金貴些!”

夏羽擺手制止老關(guān),對老漢道:

“老者目力老辣,晚生佩服!對了,剛才老者您說這亂世,這亂世何解,眼下這大夏境內(nèi)安平,百姓樂業(yè),剛剛又與野煩簽訂盟約,邊患已平,何來大亂!”

老漢聽夏羽虛瞇起眼看著夏羽道:

“果然,一般農(nóng)家子弟誰會議論什么盟約,后生該是貴家子弟吧;哈哈,說到那個什么盟約,后生你真當(dāng)那是貼治病的良藥嘛!

錯了,那是要命的毒,要大夏天下的毒藥!”

夏羽聽老者把自己親自簽訂的盟約稱為毒藥,不由得皺起眉頭,說實(shí)話,自打他簽訂盟約回來,盡管受到朝野一致好評,可心里總是惴惴不安,現(xiàn)在聽老漢如此說,于是忙問道:

“此話怎解,晚生不明!”

“哈哈,這有什么明不明的,明也罷不明也罷,都非一般小民所能左右。”

夏羽躬身一禮道:

“還望老者指教!”

老者見夏羽施禮,于是道:

“憑你后生這一禮,老漢就指教指教你;后生,沒怎么走過天下吧,你見過用新鮮血食飼豺狼,可有豺狼因此而轉(zhuǎn)性食草的嘛!

那盟約不就是拿夏家新鮮血食去飼豺狼嘛,而這血食何來,無非是大夏蒼生百姓身上索取而已。

加之層層搜刮,朝廷索一、百姓交十,蒼生苦啊!

哎,蒼生何辜!”

夏羽忙道:

“不會的,朝廷有制度,何至于變成搜刮百姓!”

“哈哈,制度,制度不都是人定的嘛,搜刮百姓的和定制的都是一批人!”

說著,老者看了眼老關(guān)道:

“這位壯漢,還有多余的水和干糧嗎,多來點(diǎn),咱老漢好趕路。”

沒等老關(guān)回答,夏羽忙道:

“有、有;水和干糧我們有多,老者自管拿去就是,老者,晚生還想請教,這天下大亂可還有他因?”

老漢看看夏羽,臉色變得嚴(yán)肅,微微思索道:

“幾年了,滄元河道慢慢變窄;知道為何,源頭少水了,不出三年,西北將有大旱,到時如無妥帖良策,天災(zāi)必釀民變;內(nèi)外交困,天下如何不亂!”

“那……”

夏羽聞此言,心驚的一陣狂跳,還想繼續(xù)問;

老漢一擺拂塵道:

“夠了吧,老漢還要趕路。可否把水和干糧給咱啊!”

夏羽忙示意老關(guān),老關(guān)又從筐里拿出兩個裝水的鹿皮袋和一袋干糧遞給老漢,老漢拿著鹿皮水袋捏了捏道:

“果是大戶家的,平民百姓可用不起這玩意!”

說著,拍了拍驢屁股,喊了聲走,驢就朝前晃去。

見老漢要離開,夏羽連忙追出歇馬亭,深深一躬道:

“敢問老者,仙鄉(xiāng)何處,哪里的府門,容學(xué)生日后拜訪!”

老者一聽,停住驢,回身看著夏羽,似有深意地道:

“吶,那蒼莽山自是吾家,老漢自號云中子。后生,老漢覺得你定是貴家子弟,如有可能,可憐可憐黎民蒼生吧!”

夏羽忙躬身道:

“謹(jǐn)受教!”

老漢看看夏羽又道:

“后生,送你兩句話,或可救得時局一二;

記住:

一不可使民饑;

二不可使饑民聚。

哈哈,哈哈,蒼生何辜!蒼生不辜!走嘍,若要尋老漢,蒼莽云中見!”

說完,也不在理夏羽,老漢用拂塵抽打著毛驢的屁股繼續(xù)晃悠悠的遠(yuǎn)去。

看著老漢的身影,夏羽回身看著老關(guān)和幾名隨從道:

“說什么了,什么不可和不可的,你們誰記下了?”:

老關(guān)道:

“什么不可使民饑;不可使饑民聚,就是這兩句。”

夏羽重復(fù)了一遍,想著老者的話,苦笑一下道:

“哎,或許是個老瘋子,危言聳聽爾!”

嘴上這么說,可老漢的話卻是不斷在腦子里縈繞,揮之不去;思忖了一會,夏羽對幾位隨從道:

“剛才老者說……大旱,走,去蒼元河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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