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太對我小的時候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那鞠僂的身子滿臉皺紋很少對村里人打招呼,不過大家都蠻尊敬她的。
小時候救過我命的玉佩也一直帶在身邊,老媽只要看我脖子上沒帶玉佩便會非常嚴厲的問我,有一次不小心水塘洗澡的時候弄丟了差點讓老媽打死。幸好被幾個小伙伴在水里摸了兩天才給找到,這才免了第二頓板子。
一九八零年,那時候我七歲也就是剛剛上學,那時候的學校都是很簡陋十里八村的孩子湊到一起,請一個先生去教一些算數和語文課,根本就沒有別的科目。
每天從家里到學校都要走十幾里山路,所以我每天四點鐘就得起床吃飯,再喊上村里的田大牛,彭彪,杜蘭三個人一起去。
因為杜蘭是個女孩子長得也好看,我很喜歡她扎倆大辮子跑起來一跳一跳,那時候最大的目標就是好好讀書,長大了娶小蘭當媳婦再生幾個娃。
帶著一天的干糧和水,幾個小伙伴打折鬧著趕山路,整個山從小就玩遍了根本就沒有什么狼或者大型野獸出沒,不過野兔山雞倒是有不少。
走了半個多時辰天色開始蒙蒙亮,走在最前面的田大牛卻蹲下來,回頭沖我們幾個眨眨眼示意不要說話。
羅炎快點過來,你看前面不遠處有幾個人在干什么呀?
田大牛伸手指了指遠處,十幾個黑影晃動,好想是發生了爭執有個大高個手里都拿著一個長長的物件,后來才知道這玩意是洛陽鏟!
幾個人好像是在吵架,手里都拿著家伙對持著。
一個滿臉麻子的大漢對著另一男子很是不滿,手里的武器老是上下比劃,麻子臉一臉輕松并沒顯得害怕。
柴老三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你私藏了一手,只是大家都不拆穿而已,這次多出來的這個“鬼印”沒你的份。
被稱作柴老三的麻子臉色一變瞬間煞白,很是難看。
雷哥上次確實是我留了一手,可這回鬼印對我很重要,這次的所有物品都歸你,我只拿鬼印怎么樣?
不行,鬼印的重要性誰都知道,要是讓外人知道咱們拿了鬼印,一個也別想活著過下半輩子。
此時彭彪站起身來拉了拉我的手,羅炎咱們該去上學了,要是晚了先生是要打板子罰站的。
小蘭也在旁點點頭,想要去上學。
只有大牛一臉失望,嘴里嘟囔著看會再走,大人打架可比咱們小孩打架有意思多了。
沒一會我們便忘了這茬,說說笑笑跑去上學,大牛還時不時跑在前面草叢里摘一些野果給小蘭吃。
下午放學的時候小蘭去姨媽家住了,彭彪和田大牛約好了一起去河邊捉幾條魚回家,而我懶得去也就自己先慢慢往回走著。
村口旁就有一個大水塘,從小我們就沒有什么娛樂設施,一天到晚在水里面玩,所以水性都特別的好,扎猛子沉水五分鐘不出來照樣沒事,夏天摸魚冬天滑冰變成了我們唯一的娛樂。
我邊走邊回頭看,這倆小子追上來沒有,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白天上學遇到那群人的地方,小孩子總是有無窮的好奇心,不知不覺我便偏離小路走了過去。
附近的雜草很高,不過都被人清理出一條道路,像是剛剛弄出來沒多久。
突然,兩只野狗從前面竄出來,嘴巴上還吊著大塊的鮮肉。
再往里走不遠地上出現了很多紅色的血跡,越往前走前面的血越多,等我走到一片比較空曠的場地時,地上到處都是血還有一些人的肢體散落在地上。
那時的我才七歲長這么大,就沒有見過死人,突然間看到人被殺死還被切的粉碎,當時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連跑都不敢跑。
嘴巴張的大大的可就是發不出來聲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雙腿發軟一點也使不上力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上面小路上嘰嘰喳喳的聊天聲,像是彪子和大牛倆人過來了。
大牛,彪子我在這里呢!
我大聲的喊他們想要引起這倆人的注意,不過幸運的是嘴巴能發出聲音了。
大牛和彪子聽到好像我,便停下來喊道:羅炎是你在下面嗎?
是我,是我,我等你們半天了,怎么才來呀?
彪子比我大三歲,一直都像是大哥哥一樣護著我們,聽我聲音像是害怕便出聲安慰我道。
羅炎你別害怕,我們這就過來接你,彪子回應著我從旁邊的小路繞下來,可我哪能讓他們看到這一地的碎尸場面。
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可能感覺有人過來我,膽子也就變得大了許多,慌忙站起來去和他們接頭。
長時間躺著一個姿勢雙腿早就麻木了,猛的站起來一個沒注意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順著一滑滾在了一旁。
媽的摔死我了,等緩過勁來扶著旁邊的小樹站起來,可我剛站起來差點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回并不是腿麻的原因,而是樹叉上面有一只斷了的胳膊掛在上面。
血液很是粘稠滴答在草地上,一顆黑色的小石頭被殘肢滴答下來的血浸泡著,一股耀眼的光芒瞬間閃出,只感覺腦袋一疼便鉆進了我的腦袋里,我也昏迷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家里的大床上,渾身難受疼的不行而且還沒有一絲力氣,努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老媽眼睛紅紅的肯定是哭過了,老爸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我掙扎著想要做起來,可胳膊上沒有一絲力氣,老媽看我醒過來了趕忙過來扶我,小炎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很難受哪里不舒服告訴媽媽。
媽,我沒事,睡一覺就能去上學了,雖說渾身難受的不行可不想老媽擔心。
老媽,我爸去哪了?怎么沒看見他呢?
哦,你爸去給你請醫生了,昨晚走的應該快回來了吧!
對了,小炎你身上的玉佩怎么碎了?媽媽不是告訴你好好的保管著么,這孩子真是一點也不聽話,雖然心疼那保命玉佩可老媽也舍不得埋怨我。
完了,剛想起來,就在那黑石頭一閃的時候確實我胸口的玉佩碎了,而且變得這么的脆弱。
平時我摔過多少跟頭,有時候還淘氣拿玉佩砸山核桃,記憶中這玉佩可比山核桃還要硬,不管怎么摔都沒事。
可就這么一塊比核桃還硬的玉,不明情況下碎掉了,這不明攻擊到底是什么誰也不知道,知道的就是這塊玉再次救了我一命。
傍晚時分,老爸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身穿黃袍道服,背著一個雙肩背,手里拎著一把不知什么材質的劍,頭發雪白的老頭跟在身后。
屈道長還請救小兒一命,老爸很是尊敬的給老頭行了個禮。
老頭一擺手示意老爸莫要說話,腳踏七星步走到我身旁一臉謹慎的看著我。
足足有五分鐘的時間,從我身上又是摸又是掐,搞得老子懷疑他是性取向問題的時候停了下來。
屈老頭抽出手中寶劍,只覺得劍光一閃而過,我身上的衣服便被劍挑開,露出胸口烏黑一片,就像是被潑上了一層墨汁般。
你們都先出去,沒有我叫你們千萬不要進來,無論發生什么,明白么?
明,明白,老爸和老媽同時點點頭。
孩子,你叫羅炎對吧!
我點點頭,意思是。
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么東西,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都告訴我,老頭一臉和善跟我聊天。
我點點頭,把那天上學的時候遇到的人和事都跟老頭說了一遍,感覺和他聊天很是親切就像是似曾相識的人一樣。
嗯,應該就是了,羅炎,你一會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害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屈老頭這么摸了摸我的腦袋,笑了笑從包里掏出三張符咒。
口中輕聲念,天靈動,乾坤開,萬物無邪法,令其位自來,破邪,簌!
三道符從老頭手中飄來,一道符飛向我的心口,其余兩道漂在空中閃現出道道金光。
這道符打在我的身上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可是心口一直很悶一下子如釋負重一般。
兩道黑影從我的身體里飛出來,傳出慘叫連連,居然還想要再次跑到我的身體里。
一直漂在空中的兩道金符一閃,對著兩個黑影貼去,就在這兩張符貼在黑影身上的時候自燃了,這兩個黑影也被燒的慘叫不已。
屈老頭走過來看了看我的胸口已經沒有了黑色,便放心的點點頭,地上兩個黑影也被符燒的灰飛煙滅了。
這一切發生在我的眼前是這么的神奇,就像是做夢一樣的不切實際,老爸老媽也被叫了進來,看到我沒事了也就放心了。
老媽忙活著炒菜做飯感謝這個老頭,吃飯的時候老爸拿出幾張百元大鈔給這老頭,可老頭卻沒有要轉頭看了看我。
這孩子和我有緣就不收錢了,在此之前我給小炎摸了摸骨。
道家講究個緣分,遇到了便是天數,小炎天生靈骨是習法修道的好苗子。
我有意想收你家孩子為徒,學一些謀生的本事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