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贗品
- 官家棋子
- 最后一個包子
- 2614字
- 2020-10-24 02:59:24
“呼”秦錚拿起宣紙猛吹了一下紙上未干的墨跡,用力抖了抖,手持休書對著趙恩浩朗聲道:“伯父,休書已成,我與趙小姐再無半點瓜葛,休書就請伯父收下吧。”
“你..”趙恩浩指著秦錚好一會說不出話來,許久才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即將爆發(fā)的心情,起身走到秦錚身前。
從容的接過休書,問道:“賢侄,做的不錯,老夫今天可謂是丟盡了臉面,可你知你今日錯在哪里嗎?”趙恩浩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的模樣。
秦錚同樣從容的站在趙老爺面前說道:“當然,小侄此舉略有些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如此。”趙恩浩淡淡的問道。
秦錚聞言苦笑一聲說道:“小侄也說不清楚!”
趙雪凝在一旁聽的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兩人在說些什么。
就在此時,趙恩浩突然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摑在了秦錚的臉上。
秦錚淬不及防的猛退幾步,“啊!”趙雪凝見狀嚇得的張開小嘴,猛的退后幾步,一臉驚訝的望著自己的爹爹。
秦錚卻好像早知道趙老爺會給自己一巴掌一樣,半張小臉被打的腫脹起來也并未發(fā)作,用衣袖輕拭了一下嘴邊的血跡,依然不卑不亢的說道:“伯父,既然此事已了,小侄就告辭了。”
“嗯,賢侄慢走。”趙恩浩看都不看秦錚一眼,轉(zhuǎn)身說道。
秦錚對著趙老爺?shù)谋秤吧罹弦还缓筠D(zhuǎn)頭對著一臉驚魂未定的趙小姐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了聲告辭,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秦錚走后此時房間內(nèi)只留下趙氏父女與幾名下人。
趙恩浩此時也沒有了剛剛的凌厲揮手遣退下人,看著一臉驚訝的女兒不禁苦笑一聲。
“怎么,嚇著凝兒了?”趙恩浩走到女兒面前問道。
“嗯,凝兒從來沒有見爹爹如此發(fā)怒過。”趙雪凝一臉小心的說道 。
趙恩浩見女兒這幅模樣不由輕笑一聲:“是啊,我已經(jīng)多年沒發(fā)過怒了!”說著像是陷入了回憶。
“那個秦錚也是,女兒還以為他是什么大丈夫,沒想到被摑了一記竟然無動于衷,哼!”趙雪凝顯然對剛剛秦錚的表現(xiàn)很是不滿。
“如果他要發(fā)作倒是好事了。”
“啊,爹爹何出此言?”趙雪凝一臉不解的問道。
趙恩浩沒有答話,轉(zhuǎn)頭望向門外,好一會才悠悠道:“此子年僅十三歲,且不說他的才學(xué),就說如此心機與定力就是爹爹平生僅見,此子今后必成大器。”
“啊”趙雪凝聞言驚訝的捂住小嘴,她可是第一次聽爹爹這么稱贊一個人。
好一會趙小姐仿佛想起什么趕忙問道:“那爹爹為何還要摑他一記,就不怕他日后報復(fù)嗎?”
“哈哈,你放心吧,我摑他一記,說不定他今后還要謝我哪!”趙恩浩突然大笑起來。
此言一出更把趙小姐弄的是一頭霧水,只得呆呆的望著爹爹。
好一會趙恩浩才止住笑聲,用只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此事恐怕就是我趙恩浩此生最失敗的一次買賣了!”
出了趙府,秦錚揉了揉紅腫的臉頰,想起趙老爺跟自己說的話,不由苦笑一聲。
是啊,自己只是一介山野草民,而趙家卻是元泰縣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如果不是爹爹對趙老爺有過救命之恩,光憑這口頭婚契自己貿(mào)貿(mào)然上門尋事,恐怕早就讓人打斷腿丟了出來。
趙老爺給自己的一巴掌也是讓自己明白,這個社會從來就沒有過完全的平等,自己此舉為免太過孟浪了。
秦錚抬頭看了看天空,天色還早,而且自己這幅模樣回家的話,也只會讓家中二老徒增擔心,還是在縣城里逛逛,順便看看有什么可以賺錢的法子沒。
秦錚漫步在街道中央,環(huán)顧四周,街道兩邊都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
不一會,秦錚在一所名叫靜德齋的書畫店門口駐了足。
透過大門,就能看見屋內(nèi)的幾排貨架,書畫玲瑯滿目,最讓秦錚上心的是廳內(nèi)正堂所掛的一副字畫,畫中山水秀麗,筆線優(yōu)美,題字大方得體,端是一幅上好的字畫。
上輩子,秦錚不好色,不好賭,唯就好這書畫古玩,對此也算是頗有研究。
就在秦錚準備進屋去仔細觀察一番的時候,一對主仆模樣的人恰好也結(jié)伴進了靜德齋。
秦錚自然尾隨其后進了靜德齋,這對主仆進了店之后也不顧其他,徑直到了店內(nèi)的賬臺前。
“掌柜的,把你上面掛的那副畫拿下來給我主子瞧瞧。”仆人打扮的壯漢對著靜德齋的老板說道。
“哎,公子好眼光,這幅畫可以我們店新進的一副至寶啊!”說著老板轉(zhuǎn)身去拿字畫。
秦錚聽這名壯漢口音不像本地人,說的是官話但發(fā)音卻不是很標準,下意識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名壯漢。
壯漢大約二十來歲,皮膚略糙,額頭較高,臉型如刀削般剛毅,顯得英氣逼人,看樣子不像中原人,倒像是夷族人。
大概是秦錚的動作有些大,讓壯漢覺察到了,壯漢猛地轉(zhuǎn)頭注視秦錚怒聲道:“你這小娃,看我作甚,找打不成?”
秦錚見被人發(fā)現(xiàn)訕笑一聲也不反駁,倒是一旁的公子出聲制止道:“阿達,不要多事。”
說著對著秦錚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多多見諒,阿達他并無惡意。”這位公子的官話倒是十分的標準。
秦錚也連忙擺擺手:“無礙無礙,是小弟先有冒犯。” 阿達在夷族是兄弟的意思,這兩人的稱呼倒是蠻有意思,看來兩人的關(guān)系也非同一般啊,秦錚猜想道。
壯漢在一旁只是冷哼一聲也未再多言。
此時店鋪老板正好把字畫取下放到了賬臺之上,對著那名錦袍公子說道:“公子,這幅大作乃是江南第一才子當今的金科狀元尚公子中榜回鄉(xiāng)后所作的。”
說著將畫卷展平一一指點給公子聽,而秦錚自然也在一旁旁聽觀賞。
好一會,掌柜的講的差不多了便收起字畫,輕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后說道:“公子,您看此畫如何。”
錦袍公子沉吟了一下說道:“甚好,不知掌柜的此畫何價啊?”
掌控的并未答話而是伸出了五根手指頭,秦錚見狀微微一怔,五十兩..要在秦錚家里最少能用十年不止,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幅字畫就值如此高價,秦錚不由暗自乍舌。
公子稍猶豫了下說道:“五百兩,未免有些太貴了吧。”
五百兩..秦錚聞言更是嚇了一跳,險些咬到舌頭。
掌柜的到是毫不為動說道:“公子,咱這邊關(guān)的字畫本就不太好賣,運費以及路上的消耗,再說尚公子的真跡五百兩真的不多。”
這下公子當時有些意動,只是價錢未免有些過高略有不舍。
“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秦錚突然對身旁的公子說道。
公子一怔看了秦錚一眼點了點頭,兩人走到一旁,秦錚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別人能聽到之后,才小聲的在公子耳邊低吟幾句。
公子聞言臉上表情驚疑不定,一會看看掌柜的一會看看秦錚,好一會對了秦錚投了一個感謝的眼神。
轉(zhuǎn)身走到柜臺旁邊道:“掌柜的,麻煩你再把字畫給我看下,我在欣賞一下,如果合適我就買下了。”
掌柜的聞言當然喜不自勝慌忙打開畫卷,公子再次仔細觀察一番,許久才抬起頭說道:“掌柜的,此畫我最多能給你十兩。”
“啊,公子你可莫要開這般玩笑,尚公子的畫怎會值區(qū)區(qū)十兩。”掌柜的聞言忙擺了擺手說道。
公子也不在意說道:“掌柜的,尚公子真跡當然不止十兩,但倘若此畫并非尚公子所做,而是一副贗品又如何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