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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朝議

  • 詭雄
  • 杜甫不老
  • 4772字
  • 2020-10-24 02:36:36

京城,丞相府。

“相爺,相爺……”一位婦人搖了搖正在熟睡中的丞相周林。

“嗯…嗯?”周林應了一聲,翻了個身,便又繼續睡了。

“相爺~”婦人見他睡了,又繼續喚道,見周林沒有反應,便伸出手打算把他搖醒。

“夫人,別鬧了行嗎?”周林顯然有些不耐煩。

婦人見他朝自己發火,也不做他想,也沒有與他一般計較,輕聲說道:“相公,外面出事了。”

“這天下太平,哪能有什么事?你就別添亂了行不,我的夫人,讓我睡會兒可以嗎?”周林以為她在玩鬧,語氣有些不善。

“相公,真的出事了。河北道……”婦人嚴肅道。

“等等,你說哪出事了?”周林打斷道。

“河北道啊。”婦人再次復述。

“河北道又出什么事了?”周林從床上跳起來。

“妾身并不知情,這都是剛才工部尚書張宏讓妾身來通報的。”

“他人現在何處?”周林問道。

“還在大廳等你呢。”

婦人還沒說完,周林就已經把被子掀開,從床上坐了起來。

“相公,你現在就要見他嗎?”見自家丈夫起來了,婦人不由得問道。

“對,給我拿我衣服來。”周林急道。婦人連忙從旁邊找來了他的衣服服侍他穿戴好,還沒待她給他扣上扣子,周林便不等不及地把她推開,穿上鞋子就走了。

看著丈夫漸去的身影,婦人有些感慨,結發數十年,他的這種忙碌還是沒有改變,特別是當丞相這幾年,唉,婦人嘆了口氣,這忙碌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婦人不禁有些擔憂。

……

周林一出房門后便直往大廳趕去,外面下著的小雨也顧不上了,弄得幾位下人撐著傘緊緊跟著他。

一進大廳身上早已有些許雨珠,頭發間還夾雜著雨珠,老管家連忙拿塊布給他擦拭身上的雨水。

周林問道:“張宏尚書在哪?”

“張大人還在大廳里等著相爺你呢。”老管家一邊幫張林擦拭一邊回道。

“他來了多久了?”周林一邊任由老管家擦拭,一邊問道。

“回相爺,張大人來了已經有一會了。”

“那他可曾說是什么事?”周林繼續問道。

“這個老奴就不清楚了,只是當時張大人來的有些晚,當時是夫人接待他的,只不過,看張大人神情,許是哪有發生什么大事了吧。”老管家揣測道。

“行了。”見擦拭得差不多了,周林推開了老管家,吩咐道:“你現在去把張大人帶過來這邊。”

“大人,不在大廳接見張大人嗎?”老管家有些擔心,“這樣不會怠慢張大人嗎?”

“不會的。”周林打消了了老管家的疑慮,再次吩咐:“你就和他說是我讓你這么做的。”

“老奴這就去把張大人帶過來。”老管家離開了。

不消一會兒,老管家便帶著張宏到了。“相爺。”張宏見到周林便喊了一聲,然后便是要行禮,周林連忙扶住了他,說道:“大禮就不用行了,說吧,出了什么事?”

還沒說完,張宏就急著說道:“相爺,是河北道又出事了……”

“你說什么?!”周林顯然有些失態。

“相爺,是河北道又出事了。”張宏只得再復述一遍。

“河北道又出什么事了?”周林有些著急,他可不想因為河北道壞事。

“相爺。”張宏看了一眼周林,周林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河北道的聊城水口決堤了。”張宏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什么?聊城水口……”周林的聲音有些顫抖,“決堤了?”周林艱難的抬起頭向張宏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多希望是自己聽錯了罷。

見到自家相爺這番作態,張宏也是理解,但他還是很怕周林受不了這種刺激,但還是不得不做,只好在周林詢問的眼神下苦澀地點了點頭。

“相爺!”張宏連忙向前扶住快要倒地的周林,原來周林受不了這種刺激,直接兩眼一翻暈眩過去了。“來人啊,相爺暈過去了……”張宏大喊。

話音剛落,老管家便跑了進來,見自家相爺暈眩不省人事,摸了下鼻息見著還有氣,連忙叫來下人搭把手把周林抬到椅子上,然后老管家把手探至周林人中處,掐他人中。不一會兒,周林才悠悠醒來。

“相爺。”見著自家相爺終于醒過來了,老管家也是喜出望外,松了一口氣。“快給相爺端杯水來。”

“張宏何在?”周林問道。

“下官在。”張宏連忙出來。

“過來這邊。”周林極其虛弱地向他招招手,“我有話交待你。”張宏連忙湊近身子。周林看了一下周圍,老管家立即會意,把左右都屏退了下去,最后自己也退了下去。

“相爺?”張宏對周林如此做法有些很是不解。

“我可以信任你嗎?”周林問道。

“下官是相爺一手提拔的,下官當然唯相爺馬首是瞻。”張宏連忙表明自己的忠心。

對于張宏的回答,周林很滿意,便對他道:“你明日……這樣……這樣……”周林聽著聽著臉色有些變幻,額頭上遍布汗水……

“這樣真的可以嗎?”張宏問道。

“你照著我吩咐的去做,不會有事的。”周林說道。

“那下官這就去做。”張宏轉身便要告辭。“也罷,你早點回去休息,記住這件事要早點去做。”周林再次提醒道。

“那下官告辭。”張宏說罷轉身便走了。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周林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疲倦……

……

京城,紫宸殿。

幾位太監在查看殿內情況,而一位首領樣式的太監正在看著他們工作,見基本沒什么情況,便向一位太監說道:“你現在去把諸位大人帶進去來吧。”那位太監連忙出去招呼了。

而殿外不遠,官員們稀稀拉拉地站著,都在湊對聊天,但討論的內容無非關于昨天晚上的黃河改道之事,不時有人踮腳伸頭,想看看幾位宰輔是什么態度,但幾位宰輔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咳咳。”出來通報的太監咳道,官員們聽見咳嗽聲響起,立即安靜下來,然后便是拿起朝笏分班列次站好,丞相周林位居右首,文官依次列好,大將軍李銘居左首,武將們依次列好,值班御史登記過后示意通報的太監,通報的太監看了一眼,覺得沒有什么大礙了,便側了個身,伸手道:“諸位大人請進去罷。”說罷便領先進去了,在周林與李銘的帶領下,官員們依次有序進入。而這時,外面天色才剛剛泛白…

“上朝~”掌印太監趙偉尖銳的聲音打破了紫宸殿的寧靜,大慶皇帝在幾位太監的簇擁下走上殿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見著皇帝來了,大臣們紛紛跪伏在地。

大慶皇帝看了看跪伏在地的大臣們很是滿意,轉身便坐在龍椅上,說道:“平身。”儼然威嚴十足。

“謝陛下。”大臣們紛紛起身站好。

“河北道聊城水口潰堤致使黃河易道,諸卿可有什么見解。”大慶皇帝慵懶地躺在椅子上問道。

嗡,就像是向深水中丟下一塊石頭,皇帝的開門見山讓整個廷內的朝臣都沸騰了,人人都在小聲地議論這件事。

“肅靜。”趙偉見大慶皇帝臉色有些不悅,連忙出聲提醒,廷中眾臣立即安靜了下來,只盯著自己的朝笏,沉默不做聲,誰都不想做出頭鳥。

周林頗有些悠閑的樣子,目光似瞑,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怎么?沒有人有見解嗎?”大慶皇帝聲音有些抬高,對于這些官場老油條,他頗有些無奈,這就是現有的官制啊,官場老油條們一個個精明的很,不到最后是不會托出自己的想法的。

“真的沒有人嗎?”他的眼睛瞇了起來,環視整個朝廷,觀察每一個大臣的神情,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周林的身上,見他悠閑的很,相必是已經有想法了,便出口道:“丞相,你來說說看。”

“陛下。”周林站了出來,“這黃河易道應當處置,但這應該是工部做的,老臣認為當下之急是先賑濟災民,安撫民心。”

“賑濟災民?”大慶皇帝聲音有些抬高,“丞相,朕問的是如何解決這河水易道之事。而不是如何賑濟災民!”見著周林在賣關子,他心里莫名冒出無名怒火。

“陛下,這治水當然得讓工部的人來,老臣如何治得了這水”周林辯解道。

“好一個治水得讓工部的來。”大慶皇帝嗡聲嗡氣道,“張宏。”他又喚道。

“臣在。”張宏執朝笏走出班列。

“你說說這河水易道該怎么治?”

“陛下,既然河水易道已不可免,何不依河水,將河水引入海,加固河水兩側工事,定能解決河水易道之患。”張宏分析道。

“引河如海?”大慶皇帝細細咀嚼這個治河方略,但想了一會兒他又看著張宏問道:“那依你這么治河,何時能治完,所需多少民力與財力。”

看著大慶皇帝直視過來的眼光,張宏有些緊張,說道:“臣認為勞力不是問題,可征河北道災民修繕工事,至于財力,臣認為以現在的國力而言,并不是多大負擔。況這治河之事……”

“陛下,萬萬不可呀。”一道聲音打斷了張宏的陳述,一位略顯蒼老的官員執著朝笏走了出來,正是舊黨戶部尚書鄭鈞。

看著鄭鈞出來了,大慶皇帝眼睛稍稍瞇了起來。

“陛下,臣認為張宏尚書此法萬萬不可施行,一旦施行,后果不堪設想啊。”來人大聲說道。

“哦,那你說說,張宏這法子如何不能施行了?”大慶皇帝顯然來了興趣。

“陛下,這引河之法,所需民力甚居姑且不論,只是這財力嘛……”鄭鈞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張宏,繼續說道:“自成皇來,財政一直虧空,臣,實在想不出這引河之法所需財力從何而來。”

轟。鄭鈞這話讓整個朝廷都亂了,因為所有大臣都沒有想到,朝廷財政居然虧空已久了。

“這……””張宏乍一聽這消息,有些發愣。

“鄭鈞,這財政可真有虧空一事?”周林看向鄭鈞,詢問道。

“千真萬確,這還是收了今年的財稅的結果,若沒有這……”

“鄭鈞,為何這財政一直虧空至今一直不上報?”大慶皇帝追問道追問道。

“陛下,造成這財政虧空是多方面的。”鄭鈞看了一眼周林,不說了,顯然有些顧忌。

“說!”

“陛下,這河北道災民年年倚仗災民身份白吃賑濟,財政哪能支撐得住?況且丞相的青苗之法花費巨大,且年年治河,以至于如今財政虧空。”鄭鈞細細陳說。

“你胡說!”周林一聽對方在往自己的青苗之法上引禍水,便有些怒了,“本相的青苗之法是利民利國之舉,如何又使得這財政虧空了?”

“相爺,莫要以為下官在胡言亂語,這青苗之法利國利民,下官倒看不出來,只是,下官倒聽說因它家破人亡的民眾倒也不在少數。”鄭鈞絲毫不懼周林的憤怒的眼神。

“夠了!”大慶皇帝看著兩位大臣斗得不可開交,出口制止道。

“鄭鈞,你說青苗之法造成財政虧空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鄭鈞答道,然后從袖里掏出幾張紙來,“這是近幾年的財政出納,請陛下查閱。”

“呈上來。”大慶皇帝吩咐道,趙偉連忙下去取。

看著呈上來的紙,大慶皇帝臉上變幻不定,顯然是被紙上的內容嚇到了,朝廷大臣屏息以待,生怕撞著槍口上。

砰。大慶皇帝狠狠拍了一下案板,朝中諸臣趕緊低下頭來,深怕火燒著自己。

“丞相,你給朕說說,這青苗之法實行之后你由了解多少呢?”大慶皇帝興師問罪道。

“老臣不知。”周林已是渾身汗水浸透官袍

“不知!”大慶皇帝哈哈笑了兩聲,“你還能和朕說你不知,這青苗之法,是你提出來的吧,如今你和朕說你不知,真是可笑,可笑至極!”大慶皇帝喝道。

“老臣知罪,是老臣的疏忽。”周林連忙跪伏在地請罪。

“疏忽?你的一個疏忽讓整個成周的財政都虧空了!你說說,這虧空怎么彌補呀,難不成還要繼續實行這青苗之法,還是繼續賑濟災民?”大慶皇帝繼續高聲問道。

“那這樣的話,朕要你這丞相做什么?改革改革,你把朕的成周改的要亡了!”越說越氣,大慶皇帝直接抓起身旁的杯子直接擲了下去,茶水撒得周林一身,看起來好生狼狽,大慶皇帝覺得還不解氣,還想找個東西,百官見了,紛紛勸阻,大慶皇帝這才作罷。

“丞相,你說說該怎么彌補這財政虧空?”大慶皇帝直接質問道。周林沒有答復。見周林不作答,大慶皇帝有些厭惡,轉而問鄭鈞道:“你說說看?”

“臣認為,青苗之法傷民損國,不宜繼續施行,應廢除掉它,以安民心,彌補財政虧空。”鄭鈞答道。

“行,就依你說的辦。”大慶皇帝應許道。

“陛下,那丞相這邊……”鄭鈞看了一眼周林,故作難為,“你全權負責此事,任何人不得干預。”大慶皇帝不耐煩道。

“臣遵旨。”鄭鈞領命。

“陛下,萬萬不可呀。”看著自身改革的成果就要被毀掉,周林有些急了。

“哦,那你說說有何不可的。”大慶皇帝的話語里盡是厭惡之情,“難不成你想讓成周在朕手里毀了嗎?”大慶皇帝的話顯然有些危言聳聽,但周林卻絲毫不敢回,見著周林說不話來,大慶皇帝冷哼一聲,說了句好自為之便離開了。趙偉宣布退朝便去追趕皇帝了。

皇帝走后,百官退散,沒有人去扶仍然跪在地上的周林,倒是鄭鈞從他面前走過,只不過那是得意,周林有些心如死灰,張宏倒是看了他一下,但也走了,只有一位七品官員來把周林撫了起來,并把他送回了丞相府……

第二天,丞相周林正式向皇帝請辭,皇帝連象征性地挽留也不做,直接批準,轟轟烈烈的大慶改革就這樣戲劇性地結束,消息傳開后,天下為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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