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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凌云一手牽起蘇瑾瑜的手,另一手揉了揉眉心。這幾日處理政事就頗為費心,加上前陣子的小產(chǎn)和巫蠱事情,忙得都忘了好好休息一番。如今,看到蘇瑾瑜能夠從陰霾中抽出身來,便覺得安心不少。

在朝堂之上,他可以雷厲風(fēng)行,不必顧忌那些大臣們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就連之前廢黜皇后,罷免丞相此等大事,他都甚少有心思一一詢問那些大臣們的建議,而今日,在面對她時,百般柔情,生怕稍有不慎會弄疼了她。

“有你陪著,倒也不覺得真有多累。聽聞你兩位兄長是要回瞾國了,我琢磨著,在他們回去之前替你進(jìn)位,也好讓他們能夠放心。看著你安好,是他們最想要見到的。”

從妃位降至昭儀,已然有了一段時日,這期間更因為小產(chǎn)之事對她的身心有著不少的打擊。借以此事,從而讓她恢復(fù)到之前的地位,太妃怕也不會再多說什么不是。

蘇瑾瑜聽著凌云的這番打算,不由輕搖著螓首,她從來都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同他去計較什么。可聽著他說,進(jìn)位是為了讓陳玄錫和景昊兩人安心,百般不是滋味兒。

微微揚(yáng)起頭,滿含笑意的凝向凌云那烏黑的瞳仁,笑著道,“如果是為了能夠讓兩位兄長放心回去,皇上是否打算將后位恩賜于我呢?母儀天下,還有什么能夠比這更能安撫人心的呢?”

小產(chǎn)一事擱置到如今,一直都沒有個準(zhǔn)確的音信。只知道是藥方出錯,那么究竟是誰的錯,其中還有不明的因素,又是什么。這些事情,她壓根都還沒有理清。只聽得他們要離開,就想到了給她進(jìn)位,以此來掩蓋這樁事情,又是否讓人所恥笑呢。

她將手從凌云掌心中抽出,輕覆在他的心房之上,感受著那強(qiáng)烈的跳動。他的心,是那樣的真實,而他這個人,卻愈發(fā)的覺得虛渺,讓她幾乎看不真切。

身子微晃,頗為頭疼的撐著身子,含著笑等待著他的回答。

凌云有些愣怔,那番犀利的話語,讓他著實吃驚不少。在他心里,一早就將她當(dāng)做了妻子,是那形影不離的皇后。但,皇后之位,并非他不想給,而是不想讓那個身份困住了她,勞累了她。

皇后,統(tǒng)攝六宮,事無巨細(xì)皆要留心處理。他從不認(rèn)為,蘇瑾瑜會稀罕那個位置,會想要攬事上身。何況,之前她一早就有言明,她并不想要,如今又想要了,讓他著實看不透,看不透她是哪里變了。

眸華半瞇,須臾之后他覆上心房處的那只略顯冰涼的手背,“我以為,你不會想要這個位置。但,你今日提到了,我仍是樂意成全你的。”

自打一廢皇后之后,他就不曾想過再冊皇后,后宮的那些事也是交給了底下的幾位妃子共同掌理。

她既想要,那么,他還有什么好說的呢。一直以來,她想的,哪怕再困難,他都努力替她去完成,甚至是饒恕葉辰軒的性命。

她開心,那便是最好的了。

他說樂意成全,蘇瑾瑜忽而輕笑出聲,垂首看了眼桌上逐漸冰冷的飯菜,她不愿再提及這個話題,也許,方才的確是她說的過分了。

“用膳吧,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勞累了一天,我不該再讓你如此為難。”

話音方落,蘇瑾瑜抽出手自徑坐在了位子上,舉起筷箸就在凌云的碗碟中布了不少的他愛吃的菜肴。

凌云有些迷惘的端詳著蘇瑾瑜,心里隱隱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怎么也說不上來,她究竟是哪里變了,同他之間的距離似乎慢慢的疏離了不少。

簡單的用了幾口,被心事堵的發(fā)慌,側(cè)過身去見蘇瑾瑜也是意興闌珊,索性撂下了筷箸。

“近日來,消瘦了不少,怎么不多用點?是這些膳食不合口味,還是讓御膳房重新做幾道過來?”

準(zhǔn)備了這么多東西,實際壓根就沒怎么用過。凌云替蘇瑾瑜擔(dān)憂起來,照她如此下去,遲早瘦成人干了。

想起來,重新舉起筷箸連續(xù)給她布菜。

蘇瑾瑜食而無味,亦是放下了筷箸,看著凌云使勁夾菜給她,不由搖了搖頭,“胃口小,本就吃不了太多。”

每天喝一大堆的補(bǔ)湯,就足夠讓她害怕得了。眼下,這滿桌子的菜肴,總讓她想起那油油的湯水,全然就沒了食、欲。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收拾一下,我讓人將瀟湘宮整理一下,過幾日就搬過去吧。”

合德殿,是皇后的寢宮。因著李沐韻在那里折騰過不少的事情,讓凌云對那個地方充滿了煩悶,他不想讓蘇瑾瑜搬過去,籠罩在她的陰影之下。

瀟湘宮是他原本就準(zhǔn)備賜給她居住的宮殿,后來因著看上了關(guān)雎殿,便一直是空置著的。就連里面的擺設(shè)用品都是按照妃級最好準(zhǔn)備的,如今一下子成為了皇后的寢宮,也不需要多加處理什么,只要打掃干凈整齊就好了。

蘇瑾瑜不由抬眸凝著凌云,想起方才向他討要后位一事,見凌云那般認(rèn)真的神情,心底存了一股怨氣。為何,他就是想不通她話中的意思呢。后位,又哪里是她所稀罕的東西。

“你當(dāng)真認(rèn)為我要的是那皇后之位嗎?眼下,我不過是四品昭儀,連妃位都不是,你突然之間讓我當(dāng)皇后,于朝廷群臣定會有所議論,于后庭妃嬪們定會有所指責(zé)。冊立皇后此等大事,豈是兒戲。太妃這般厭惡我,她是不會同意你亂來的,祖宗制度也不曾有過此等先例。”

師出無名,她想凌云是不會亂來的。他哪怕在怎么不懼怕朝堂上的重重壓力,到最后,都是無法抵抗群臣的聯(lián)合抗議。

后位,誰不想展翅迎上。又有誰會抗拒如此尊榮,文武百官的虎視眈眈,是她一人所無法抵擋得住的。

故而,她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她不是這個料,也沒有那個能力。

凌云原本柔和的眸光,驟然泛起亮光。

對于蘇瑾瑜說的那番話,他心知肚明,可她若執(zhí)意想要,那么他并非沒有那個能力。聽著她說兩番話,尤其令他不解。

“我失去一個孩子,你便覺得是欠了我的,又與進(jìn)位何干?哥哥們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指責(zé)過你的半句不是,即便這個孩子是在他們面前離開的。如果,你當(dāng)真想要讓他們放心,大可交出幕后兇手。我知道,兇手就在宮里。”

蘇瑾瑜直視著他,有些逼迫之意。這件事是全權(quán)交給太妃處理的,可若這兇手當(dāng)真如她所想,是星奴所為,那么太妃定是會偏私,同之前那樣,隨意找個宮女來替代,隨隨便便將這件事搪塞了過去。

唯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凌云親自插手此事。有他在,她也能夠放心得很多。

凌云蹙眉,算準(zhǔn)了蘇瑾瑜的心思,曹尉昨日曾來稟告過,諸宮殿之中并未找到任何異樣的東西。就連凌梟也離宮了幾日,他不知凌梟在忙活些什么,亦是將這件事的進(jìn)展活活給拖沓了不少。

如今,蘇瑾瑜想要讓他動手,那必然會傷了同太妃之間的和氣,且又讓違背了之前的交托,于凌霄而言是好事,對他而言,那無疑是讓此事遙遙無期。

“后宮之事,素來是由太妃打理。更何況,今日哪怕你當(dāng)真是皇后,怕此事你也是無法插手其中的。”

涉案之人,是沒有任何資格來過問這件事的任何事宜,只能遙遙等待著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她那么做,并無多大的意義。

燭光搖曳,不知從哪兒灌來一陣?yán)滹L(fēng),吹熄了墻角處的幾盞燈火。蘇瑾瑜仿佛有所驚嚇,慌忙的攥緊了雙拳,眸華輕闔,立馬就浮現(xiàn)一個小娃的身影,不斷的沖著她招手,似有千言萬語要同她訴說。

疼痛,頓時襲上螓首。攥緊的拳頭敲著前額,比起那一陣陣的隱痛,那些敲擊算不了什么。

凌云瞧見她疼痛難當(dāng)?shù)臉幼樱s緊俯身上來,雙手握住她的雙臂,不讓她做出任何有傷自己的舉動來,緊張得喚來宮女去請?zhí)t(yī)過來請脈。

這種情況,出現(xiàn)在一年前那會兒。時不時的頭疼,如今再現(xiàn),令人十分不安。

蘇瑾瑜驀然睜大瞳孔,眸華中夾雜著幾股恨意,反手就扯著凌云的雙臂,那種束縛讓她感到窒息。倉惶站起身來,整個人都脫離凌云的身前。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這么多的事情。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啊……”眸光盯著凌云,漸漸渙散下來。雙手撐在桌面上,當(dāng)另一陣疼痛襲上來時,她忍受不住,亂舞雙臂,桌上的盤碟盡數(shù)推到地上。

頓時,引起一陣破碎聲。驚得殿外的宮人紛紛沖了進(jìn)來,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卻只瞧見,蘇瑾瑜指責(zé)著凌云。

“是她,是她害了我。”蘇瑾瑜口中的那個她,指得自然是星奴。在看到凌云那一臉茫然與不知所措時,踉蹌著步子走到他的跟前,不斷的推搪著他的身子,“你還我孩子,你還我的孩子來。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親手殺了我的孩子……”

此話一出,旁側(cè)的宮人紛紛倒吸一口氣。憑誰都沒想到,平日里受盡皇上恩寵的昭儀,盡會這般失態(tài),居然說皇上是殺人兇手。在他們感到好奇之后,脊背上就有些發(fā)冷,聽到這番話是大驚,亦是大悲的,腳杵在原地,進(jìn)退兩難。

凌云見蘇瑾瑜如此發(fā)瘋,也不知曉她究竟意欲何為。想起方才的那些話語來,亦是滿心的憤怒。

她可以說是他的疏忽導(dǎo)致了這場悲劇,可這又哪里是他所樂意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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