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洋,是中王朝最大的城市。也是中王朝的都城。該城池繁華無雙,重兵千萬。中王朝最初祖先的發祥地。
正值春季尋流節,市集上,人流仿佛被規定一般的朝著街的一個方向涌動著。然而卻有兩個不規矩的人逆著人流走。人們見到此狀都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么。
終于有忍不住的好心人停下來給他們說,“我說兩位,這尋流節順著風向走是為了吹走晦氣,你兩位逆著風向走。這晦氣不是都到你們身上去了么。快些轉過來,小心以后事事不順啊。”
這二人聞言轉向說話的來源處,其中一年幼者搖了搖頭說,“謬論、謬論。如若風能吹走晦氣,那豈不是還要把它當神拜不成?天天都有風吹來吹去的,有晦氣的人不還是有晦氣么?我才不信這邪。再說,我要到西邊去,這風由西向東吹,我還要東走,這豈不是南轅北轍了?偌大的國都,卻有驢一般的百姓。”
這灰衫的好心漢子聽罷臉色微變指著幼者說,“哎,你個小崽子,好心給你說你還罵起我來了...我....”
沒等他說完,手就已經被有力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小孩子說話不懂得遮掩,仁兄,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我給你賠不是了。”
那灰衫漢子被這一握下了一跳,注視著那只手的主人,一襲青衫的道士打扮,左手握一算命旗子,看著有四十多歲,卻雙鬢微白。雙瞳炯炯有神的正看著他。
灰山漢子被他瞧得心慌,抽出手來也再沒說什么,搖搖頭的走了。
“仇兒,你若再如此出言不遜,當心我狠狠的責罰你。”青衫道士目光看向遠處,仿佛在想著什么。
“知道了,爹。”那個被喚作仇兒的孩子低著頭,繞著手指說道。
“爹,我們來都城到底是來干嘛的?我問了一路你都不告訴我,現在到了,還是不說么?”沒過多久,男孩突然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仿佛鼓足了勇氣一般的突然問道。
青衫男子沒有回答,反而投來了嚴厲的目光,一轉身走了。小男孩仿佛被嚇的不輕,收聲繼續跟在后面。
小男孩名叫夏仇,今年只有十一歲,聰明伶俐。這次和父親夏淵從倫州老家這次來龍洋其實很唐突。突然有一天父親帶著他收拾了行李就出門了。
從小到大,父親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很嚴厲的。多說一句話很可能都會是棍棒加身。看到別的孩子的父親和藹可親的對待自己的子女時,夏仇甚至不記得父親什么時候對他笑過。
可能也正是因為有如此嚴厲的父親,夏仇也比別的孩子懂事的要早很多。在老家那邊,夏淵是以算命為生的,在當地還頗有名氣,生活也不窘迫。所以突然遷到龍洋這個陌生的地方來,夏仇很不理解,卻也問不出什么來。
人煙漸漸減少,太陽已經落下一半了。二人貌似走到了郊外,又不知走了多久,視線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草房依山傍水。
房屋雖破,卻也是個好住處。夏淵帶著夏仇到了草房前敲了敲門,半會兒才開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翁。
老翁乍一看到夏淵時,仿佛很吃驚的樣子。未等開口,夏淵反而先說“老人家,家還認的么?”
夏仇根本沒聽懂父親說的什么意思,猜想可能是要借宿卻沒表達出來,剛要解釋,可老翁卻如聽懂了一般,看了看夏淵。小雞吃米般的點著頭,“認識,認識。家不大,卻不能忘。”
夏仇已經有點被兩人的對話搞暈了,還沒反應過來,夏淵已如進自家門一樣反客為主的一腳踏進屋子里了。夏仇看了看老翁,只好也走了進去。
夏淵已然坐在了桌子前。老翁端了茶給夏淵,這才說道“當初家大業大,現在已經荒蕪,不知家還在不在了,小老兒就擅自到這來了。如今家里住人了,小老兒不知家里有什么告知的,小老兒定當盡力。”
夏淵抿了口茶,正了正身子說“家里的小鴨子養大了,你幫我找幾個買主,煮了老鴨子,放了小鴨子。好了,我困了。以后的事明天再給你詳說。”說罷直接走進了折了竹簾的另一間屋子。
老翁一直鞠著躬,仿佛背更彎了,直到夏淵走進去。才緩緩的直起了腰,
夏仇此刻完全的懵住了。因為他雖然知道父親是算命的,算命時喜歡用一些人們聽不懂的話。可現在說的,卻是人們都能聽懂的詞,但完全不懂其中的意思。
父親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正當夏仇不得解的時候,老翁端了幾個饅頭和兩盤咸菜走了過來。柔聲說“小少爺,還沒吃飯呢吧?家里沒有好東西,將就吃一點吧。”
夏仇正值饑餓,便無心多想,持了遞過來的饅頭,“謝謝老人家,您和我父親是什么關系啊?”夏仇邊吃邊問。
和夏淵比,夏仇就覺得老翁比父親和氣多了,幾乎是有問必答。
在答話中,夏仇了解了。原來,父親家以前是個富貴人家,家里人都成老翁為華伯,是父親家里的管家。后來家道中落,家就散了,華伯就在這里住了下來。
可當夏仇問道剛和父親說的是什么意思時,華伯只說了是他們家里的說話方式。可夏仇從來沒有聽到過父親以前和誰這樣子說過話。當夏仇再問到和這有關的問題、華伯就支支吾吾的不再說了。
夏仇納悶了很久,卻也知道問不出什么來,一個人坐在桌子前發呆。
“少爺,困了沒有啊?老奴現在就給您鋪床睡覺。”華伯開始向床邊走去了。
聽到老人這么一說,夏仇才覺得渾身已經被困意籠罩了。他才不過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倦意使然,已經讓小家伙再也沒有心情去考慮剛才的事情了,趕緊爬上木床,蜷著身子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