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凌冽,冷月如水,傾灑在女孩瘦弱的身軀上,若是這風再大些,怕是要煙消云散了。穆朝夕眨巴眨巴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小小的腦袋俏皮的一扭,故作稚嫩的聲音說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呀,大哥哥若是有本事就過來追我呀!”說完,淡淡一笑,頭也不回地往后山深處奔去,那里面是繆府禁地,是不允許有人進入的,里面還有一個可怕的傳說,據說凡是走進那片密林的人都會莫名消失,再也不可能走得出來,更有甚者說那片林子里有一只巨大的猛獸,一到晚上就會在里面嘶吼慘叫。
而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穆朝夕,還未來得及看清入口石碑上的字,便一步踏入了禁地。
“大哥,這,我們要不要追進去。”
為首的黑衣人一擺手,冷哼一聲道:“今天之事,當做沒發生,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人已經死了。你們趕快回去把那些尸體埋掉,我回去稟告三殿下。”說完,一眨眼便沒了蹤跡。
完全封閉的林子里,是遙遙無望的黑夜,即使是白天也顯得異常可怖,透不過一絲光亮。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 此時已是深夜,烏云蔽月,一片漆黑。可整個林子里好像早已沒有了白天黑夜之分,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眼睛仿佛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一點作用,穆朝夕饑渴交迫,兩眼冒星,四肢發軟地走在小道上,整個小道看起來十分崎嶇,坑坑洼洼的泥路上布滿了巖石。
看來她是迷路了,呆滯的望著兩個時辰前捆綁在這棵大榕樹上的白布條兒,這個林子簡直就是一個迷宮,四周圍極其僻靜,連風吹動樹枝而發出的吱吱呀呀的聲音也顯得異常恐怖,像是無數的冤魂在吼叫,詭異而令人毛骨悚然。現在即使是發生了什么事 ,她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該怎么辦,難道她永遠也走不出這個地獄般的地方,難道她就要在這里坐以待斃,然后被餓狼或者什么兇猛的野獸活活咬死嗎?
不,她不能,她要活著,她要好好的活著,哪怕是活的下賤,活得狼狽,她也要活著,因為只有活著才能為那些死去的姐妹報仇,因為只有活著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外面,還有小兮在等著她,她不能就這樣死去。
頭有些昏昏沉沉,身子軟綿無力,空氣中一些不知名的微弱聲響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四周圍的灌木中發出輕微的喘息聲,突然眼前竟有一些發著幽暗綠光的小顆粒在晃動,那些小亮點逐漸匯聚成一個圈兒,將她圍在中央,穆朝夕額頭有些發熱,她的潛意識告訴自己,這些發著綠光的不明生物對她會造成極大的危險,她停止了腳步,那些東西像是要隨即朝她撲來的樣子,死亡的氣息在黑暗中漸漸靠近,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爆炸開來似的,她知道這些是狼群,她也知道自己的面前擺著兩條路,一條就是站著不動,等待著被那些饑餓的生物殘暴地撕扯成一塊塊肉泥,還有一條就是準備與它們進行殊死搏斗,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畜生和人類之分,有的只是殺戮,若是贏了,你就能活下來,可若是輸了,你將萬劫不復,被這無情的自然界所淘汰。
她勉強地支撐起身子,依照她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與這些野獸對抗,更何況這不是一兩只,而是一整群,看來這些東西是餓急了,感覺暗中的生物在慢慢地向她靠近,再靠近,它們已經感覺到穆朝夕微弱的氣息,危險充斥著濃郁的黑夜,籠罩在她的心頭,她不由地緊張起來,寒毛直立,身子像是拉滿的弓弦,緊繃欲斷。
“吼……吼……”就在此時,不知從哪里傳來了一陣陣低沉的吼叫,聲音極大,沉重地震響著整座山林,似乎連這大地也要被震得七零八落。只見那一個個綠色的小亮點迅速晃動,本來一刷刷整齊的排列變得紛亂,嚎叫混雜著草叢摩擦所發出的稀稀拉拉的聲音,不一會兒,那些綠色的亮點漸漸消失在密林中,感覺到壓抑的危險遠離,而隨著這些綠色的遠去,連同那巨大的吼叫也消失了,只剩下一遍遍回音在山崖間回響延綿。
穆朝夕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沉重,加上剛才巨大的吼叫以及因緊張而極度繃緊的神經,眼睛一陣昏眩,最終在掙扎之下的她終于支撐不住而倒下了。
白天最繁華的街尾處,一所深沉的府宅威嚴矗立,借著昏暗的月光,朱紅大門的門楣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攝政王府”,那是這個國家權利的象征,那是人人所崇拜的地位,有些人終其一生也不能踏入這扇大門半步,而有些人即便踏入了也如同陷入了無盡的深淵,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命運也許在他們一出生便早已決定,命運往往會給人選擇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往往也沒有我們去選擇的余地。
羅網暗門,江湖上人人聽之聞風喪膽的黑暗組織,這樣的組織就像一只無形的爪子,狠狠地將一顆顆血淋淋的心臟玩弄于鼓掌之間,凡是被羅網暗門盯上的人,必定是無一生還的希望,他們殺人還有一個特征,就是將此人的心臟挖走,然后一把火將整座府宅燒掉,什么也不剩,什么也不留,就像現在。
“紅琉,我說你什么時候才能改掉這個惡心的壞習慣。”著一身淺綠色紗裙,女子的容貌很美,眉間畫著濃艷的妝容,紅色的朱唇似乎快滴出血來,她的頭發很長,披散在兩肩的長發在夜風中肆意的飛舞,女子的聲音很細,細得讓人不覺發顫,那種魅惑的聲音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承受得住的。
她就是綠璃,二十三歲,善用蠱毒魅惑之術,羅網暗門的護法之一,喜愛養殖各種毒物,因從小被浸泡在毒液里長大,故她的身上無一不是害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