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差一點兒
- 卿戀紅顏
- 夜雨蘭杉
- 3287字
- 2020-10-24 00:19:56
“啊!”南朝的公主掉在楚國信陽侯懷中!
信陽侯拔地而起的舉動更是引來在場所有貴子貴女的驚呼。
南朝雖說民風(fēng)開化,但是男女禮數(shù)卻是甚嚴(yán)。未婚女子如果被男子碰到,不想清名受損,就必須要嫁與此男。如果是已婚女子被不是丈夫的男子碰了身體,那只有自盡保全名節(jié)。
從高空墜落的公主,如果被信陽侯接住,那后果可想而知,公主尚未擇夫,無論她愿不愿意,只能嫁給信陽侯了,而且是婚前失貞,嫁過去肯定不會是正妻的名分,一輩子將在婆家抬不起頭來。
五皇子被驚得從雅座上站起來,睜大俊目,清疏的目光乍寒。
最為震驚地莫過于謝家公子和飛煙,他倆人同時從雅座上站起來,一聲驚呼之后,又相互對視一眼。
這公主被信陽侯接住是喜還是憂?
喜的是如果自己能嫁給信陽侯那可是正室,那么這原本高傲任性的公主以后可就是信陽侯的一個侍妾,隨自己擺布了。
憂的是,好好一場宴會,公主非要鬧出亂子,尤其是信陽侯情不自禁拔地而起接住公主,飛煙心底驀地竄出一股妒火,燒得她渾身都難受。
信陽侯臂彎剛剛觸及公主的剎那,一架古琴先公主一步飛入他的臂彎,阻住他飛起之勢。
青陵也是被驚嚇了,公主摯愛之人是那個黑臉的侍衛(wèi),雖然她不知道侍衛(wèi)是什么身份,但是她看得出來,公主癡愛至深。
如果今日公主被信陽侯毀了清白,公主是寧可去死也不會嫁給信陽侯的,信陽侯此舉無異于逼公主自盡。
她忙抬腳踢出擋在身前的古琴,古琴直直飛入躍起的信陽侯臂彎,信陽侯只好抱住琴落在地上。
就在信陽侯一起一落的瞬間,青陵也撲將過去,將掉落下來的公主抱在懷中。
帶著公主微微在空中打了璇兒又輕輕落在地上,青陵明眸流轉(zhuǎn)看了一眼臂彎里醉意熏香的佳人,隨即嘴角一揚笑道,“青陵的曲子還未完,公主就不想再舞,看來實在是曲子彈得稀松平常,有違公主雅聽!”
此刻青陵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保護公主清譽,絕不能讓公主被信陽侯抱住,否則明天帝都又將傳出公主醉倒在楚國貴子懷中的流言蜚語,所以,她拼盡全力接住了公主。
青陵扶著公主回到雅間。
公主醉眼朦朧,斜臥在五皇子雅間的軟墊上,慕璃扶住搖晃的公主,嗔怪道,“酒量不好,還要豪飲,差點就惹出事兒來。”
五皇子說到此處,清朗的目光落在青陵臉上,他淡淡一笑,對青陵剛才奮不顧身搶回公主頷首表示贊許。
“出事兒?皇貴妃娘娘最喜歡的不就是慕瑤出事兒嗎?如果不是這些年父皇待慕瑤好,還不知道等待慕瑤的又是怎樣的血雨腥風(fēng)!”公主拍開五皇子的手臂,突然就哭了起來。
青陵扶住公主,五皇子疼惜的拭去公主臉頰的淚痕,“讓你少喝點,你偏要借酒澆愁。慕瑤,我們都是父皇的孩子,我也和父皇一樣疼愛慕瑤,我沒有敵意。”五皇子慕璃風(fēng)輕云淡的笑著,耐心的解釋。
“五哥,說這話的時候,麻煩看清楚站在你后面的是什么人?慕瑤是父皇的孩兒沒錯,可你還是皇貴妃的孩子,還是貴妃的指望,麻煩你以后離慕瑤遠(yuǎn)一點好嗎?”
慕瑤也被剛才的那一幕嚇呆了,前來赴宴,差點赴到了楚國人懷里,如果不是青陵機智,她現(xiàn)在的處境怕是又會成為皇家茶前飯后的笑談。
慕瑤的心都要碎了,感到一種撕裂一般的疼痛席卷整個心胸,頭痛欲裂,杏花酒喚起了潛藏在意識里刻意要遺忘的某些東西,是母妃的死嗎?是王勉之的不幸遭遇嗎?是心愛之人的冷漠嗎?
她朦朧的感覺五皇子輕聲呼喚道,“慕瑤,別哭......慕瑤多慮了,謝飛煙要嫁信陽侯,今天我是給他們引薦見個面罷了,根本沒有人要害你。”
皇子慕璃見慕瑤淚眼迷蒙,心底也是萬分疼惜。
直到宴會結(jié)束,謝家公子和貴女做了些什么青陵沒有留意,始終照顧酒醉的公主,楚國信陽侯和謝家也沒有人過來打擾。
宴會結(jié)束,五皇子將青陵和公主送回公主府。
五皇子臨走前,公主美目哭的紅腫,眼神兒像深不可測大海,海底翻騰著洶涌的痛苦愁悶,他一把推開五皇子,將青陵抱在懷里,扔下一句,“九妹沒有娘親,九妹沒有皇兄!”
隨即自嘲一般,喃喃唱到,“天蒼蒼,野茫茫,慕瑤自小就沒有娘......”
“草青青,水清清,慕瑤夜夜想娘親......”
五皇子后退一步,站穩(wěn)身形淡淡一笑,也如自嘲一般,輕輕整理衣衫,眼睛里一絲愧疚,繼而又變成無跡可尋的平淡,仿佛他從來就是如此淡泊疏懶,他轉(zhuǎn)過身大步離去,心里卻是一痛,平淡無波的眼睛里竟是含著淚的。
此刻已經(jīng)是暮色深沉。偃月樓額宴會早已結(jié)束。誰也沒有注意,偃月樓上一扇窗戶是開著的,楚國信陽侯站在窗前,他目光一直追隨著五皇子和公主離去的馬匹,直到身影隱入遠(yuǎn)方的黑暗。
他轉(zhuǎn)過身,眼睛清亮,一抹笑意爬上眼角眉梢。
“公子,”是偃月樓美艷的老板娘走過來,“公子,這是謝家貴女臨走時留給您的。”
信陽侯眼睛掃過女子手里的托盤,是繡了并蒂睡蓮的一幅錦帕和錦囊。信陽侯淡漠看了一眼,留下吧,或許以后還有用呢。
“公子,謝家貴女的殷殷美意,公子動心了?”美艷女子嘆道。
“茉心,別忘記我們來洛邑的目的,論容顏才藝她尚且比不上你,我會動心嗎?”信陽侯轉(zhuǎn)身丟下一句,“你派人多注意謝家舉動,不要讓謝家貴女壞了我們的事情。”
“是。”
一輛馬車正駛往謝丞相府,馬車?yán)镎侵x家貴女飛煙和謝二公子飛桓。謝飛煙杏眼含春,兩腮紅撲撲的像飲了美酒一般綻放光彩,今天見到信陽侯果然如父親所說,英氣逼人,氣度瀟灑。
她已經(jīng)深深的喜歡上了那個粗獷豪氣的男子,可謂一見傾心,此刻的她還沉侵在剛才的柔情蜜意之中。
“妹妹,今天得見信陽侯,還真如父親之言,氣度不凡那!”飛桓贊道。
“哥哥,飛煙獻舞,可是公主她較什么勁兒,非要學(xué)妹妹的也要跳舞,好好的被她攪了一場,妹妹心里可不舒服呢。”謝飛煙俏臉一沉,嬌嗔道。
“公主刁蠻任性,而且兩年前就放出話來,非那個罪臣之子王勉之不嫁,想必周邊幾個國家都有耳聞的,信陽侯怎會不知,二哥覺得有這么個公主映襯著,更顯得妹妹是出身高貴,品行端正。
像妹妹這樣姿容絕世的女孩子,信陽侯這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謝二公子自信滿滿,眉梢?guī)Γ膊蛔越?
謝飛煙眼珠一轉(zhuǎn),臉現(xiàn)喜色,“只是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妹妹這門親事達(dá)成以后,二哥再見到你,楚國王后謝飛煙,還認(rèn)不認(rèn)得南朝的二哥謝飛桓呀?”謝飛桓故意逗樂,惹得謝飛煙又是氣又是羞。
謝飛煙擇婿,也是觀察良久,南朝成年的三個皇子,太子殿下雖說英俊親隨并無正室良配,本因是擇婿上上之選,但是有五皇子尊貴出身,這太子之位遲早也是五皇子的囊中之物。
可惜五皇子和北漢公主聯(lián)姻,如果嫁與五皇子,謝飛煙勢必只是一個不得寵愛的側(cè)妃偏室,與其如此,高傲自持的謝飛煙寧可不嫁。
至于七皇子,謝飛煙根本沒有考慮,一個不得天帝寵愛的皇子,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正在謝飛煙暗自垂淚之際,老謀深算的謝丞相把眼睛瞄向鄰國。北漢漢王年邁,嫁過去說不定還沒等到生下一兒半女,漢王就要斷氣,說不定還要未生育的妃子陪葬,白白搭上女兒的大好年華。
楚國正在內(nèi)亂時期,暫時看不出未來會是哪個皇子登臨高位,但是信陽侯母妃是楚王寵愛的妃子,勢力龐大,如若和信陽侯聯(lián)姻,女兒的大好前程那是他不敢想的美好。
信陽侯來楚,此行絕不簡單。謝丞相花費了不少財力,才從楚國那邊得到消息,這次信陽侯來楚,真實目的是想在南朝迎娶一位侯妃,得到南朝支持,信陽侯回國繼承皇位自然是水到渠成,那么這位侯妃必將是未來楚國的王后。
謝丞相自然不甘坐等信陽侯自己找上門,便托五皇子牽線搭橋,引薦謝飛煙和信陽侯相見,而他自己備上厚禮,登上了皇貴妃的門檻,外有五皇子支持,內(nèi)有皇貴妃說話,這謝飛煙的婚事就是大局已定啦!
謝家二公子翻身下馬,在馬車外叫到,“飛煙,到家了!”
謝飛煙摸摸發(fā)燒的臉蛋兒,下了馬車,便有仆役立刻上前扶住,“公子小姐,老爺在書房等你們哪。”
丞相大人的書房,堪稱藏書閣,桌案上除了文房四寶,剩下的便是各種書冊,絹帛的,竹簡的,草紙的,滿室馨香。
二人見過父親,謝飛煙察言觀色,便知道父親進宮之事順利,臉含羞澀自稱回房休息便告退了。
書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謝飛桓恭謹(jǐn)?shù)膶⒆郎系臒岵瓒私o父親,“父親大人,信陽侯果真氣度不凡,而且琴藝俱佳,身手敏捷,未來的楚國必定為他所有!”
謝丞相心中喜悅,卻很是沉得住氣,“飛桓哪,這世間之事,想來都是夜長夢多,趕緊定下來為父心中才踏實啊!”
“父親大人安心,宮里那位說話,這事兒就錯不了。”
“恩,此事還需費一番周折,求得皇上賜婚,我們飛煙嫁過去才能令他刮目相看。”謝丞相幽幽的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