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距離陸明母親去世的第十日早晨,陸明身后背著個竹筐,筐中放著把藥鏟和一卷尼龍繩。同行的還有附近的一些村民。上山采藥是這段時日來陸明做出的一個決定,告別打魚也許能夠減輕陸明心中的幾分痛楚。
陰山山脈有許許多多的原始森林,那里人跡罕至,里面生長種類繁多的珍貴藥材,臨近的許多村民就是依靠上山采藥維持生計。傳說山里面有神仙,有醫術超凡能救人起死回生的道士,這是周圍十里八村的村民口口相傳下來的,至于有誰見過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同行的采藥村民見陸明還是個毛頭小孩子就獨自一個人來上山采藥,夸贊不已,路上陸明向這些常年上山采藥的村民們請教了許多有關采藥的知識以及一些常用的遇險自救措施方法。陸明也只是領會了個大概,至于效果如何恐怕也得到時用了才知道。
山路難行,雖已天晴了兩日,但是山中小路還是泥濘不堪加之灌木橫生,陸明背著竹筐跟著其他采藥人慢慢的往山上爬去,腳底時常打滑,幸得同行的人見陸明一個小孩子就來上山采藥實屬不易路上紛紛留心照顧,才免得陸明還沒爬到山腰就得滾落山腳。
“娃子,往前不遠我們就要分開去找藥材了,你是在不行的話我看還是回去吧,家里長輩怎么能讓你一個小孩子獨自上山呢?”一位一路上一直跟在陸明的身邊老村民說道,路上也是這位村民經常拉住快要滑倒的陸明。
“沒事的大伯,我能行的”陸明笑了笑。
“那好,你自己當心點,走路時要留心腳下,注意要早點往回趕,不然天黑了這山上野獸多”老村民看了看陸明說道,隨即低聲嘆了嘆口氣往其他方向離去。
陸明獨自一個人站在山路上,抬頭看了看四周,這地方已經快接近原始森林邊緣,周圍生長這些合抱樹木,至于這些樹的名字陸明卻是叫不上來的。森林遠程傳來了幾聲不知名的鳥叫聲,身邊灑落幾縷陽光。陸明提了提口氣,邁開腳步向前走去,邊走邊仔細的留心附近能看的清的地面上,腦海中努力的回想來之前自己所查閱的一些藥材知識和向老村民們請教來的辨別藥材的方法。
山中藥材以菌陳、車前子、白芍、貝母等居多,運氣好的話到是能夠碰見靈芝、野人參等一些珍貴藥材。陸明由于是剛剛接觸采藥,沒什么經驗,前幾月到是沒啥好運氣去采摘到那些珍貴藥材,收獲的不過是些很普通的藥材而且數量也很好,所換到錢勉強夠過日子。好在陸明就自己一個人,母親走后留下了點錢,一人吃吧全家不餓,日子也還過得去。
這一日和往常一樣,陸明背著竹筐出了家門往山上走去。快到山腳時,看到那個時常照顧自己的老村民獨自一個人在上山路口。陸明加快了步伐,小跑過去,“大伯,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呢,其他人吶?”陸明問道
“哦呵,來了,他們都提前上山了,這段時間天氣好他們上山也上的早”老村民看著陸明小這說。
“哦 是嗎!那咱也快上去吧”這段時間來這位老村民對陸明照顧不少,每次上山采藥都會在山腳下等著陸明一起上山,陸明也只是同他在一起才說得了幾句話。
“娃子,你上山采藥也有段時間了,大部分藥材也該認的吧?”老村民邊走邊和陸明閑聊。
“還行,基本上都曉得,就是一些藥材沒挖到過”陸明笑了笑回答道,“額,大伯,今天我準備山里面在走走,聽說山的另一邊有個谷地里面藥材多,我想去那里看看”陸明微微喘著氣道
“娃子,那你可得小心哦,那里的東西雖多,但路很難走的,里面野獸也多,我現在都很少上那,再說了咱眼前的山也是很大的,上面的藥材也是足夠咱們去找的,我看你還是別去那了”老村民停下腳步看著陸明說道。
“可我還是想去那里看看,大伯,你放心,我不會走遠的,就這邊上看看”陸明也停下腳步順便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笑了笑。
“你真要去?”
“嗯”
老村民沉默了半許,隨后放下背后的竹筐,從里提起個黑布袋,一只手伸了進去摸索著,片刻掏出個小鐵盒遞給陸明。“你真要去的話,把這個拿著”
“大伯,這是什么啊”陸明起身接了過來。
“指南針,以前你一直在這大陰山上,能夠看得到會去的路,現在你要去山后那個谷地,我怕你進去了打不著方向,你帶上這個也好走錯了能夠辨的了回來的方向”老村民吞了口唾沫,找了個地坐了下來繼續說道“你別小瞧這個,管用的很,我年輕的時候啊就是靠著這個小東西上山采藥的勒”老村民一臉得意的笑容。
陸明翻開手中的鐵盒子,里面躺著個杯口大小的老式指南針,指南針鐵弧圈上面許多地方掉了白漆,周身留下了經常搽拭的痕跡,玻璃鏡面上有幾道縱橫交錯的紋痕。“謝謝大伯”陸明蓋上盒蓋感激的看的這位陪伴自己的老村民。“等我回來了一定還給你!”
“莫得事”老村民笑了起來。
“那,大伯我們就在這分開吧,我往這邊走近點”陸明指了指自己的右前方。
“好勒”老村民起身將竹筐背了起來,“娃子,還是要小心哦,記得要早點往回趕啊”老村民緊了緊竹筐的背帶。
“嗯,知道了大伯”陸明將手中的小鐵盒放入外衣內側的口袋中隨即背起竹筐向自己剛剛所指的方向走去。
陰山山脈從西往南盤延上千里,山脈上高峰林立,山峰上面常年積雪覆蓋,山脈里面有許許多多谷地大的有方圓上百里,還有許多湖泊、水潭、懸崖和溝谷,基本上多是些無人到過的地方,里面原始森林覆蓋著,許多名貴藥材生長在里面。
陸明一手拄著一根在路上拾到的木棍,一手握著藥鏟扒開面前的灌木沿著山腰往前艱難的往前走著。就這樣走了快一個小時,陸明才走到了山的北面,陸明停在一個山崖上坐了下來,邊休息邊思索著下面的路該怎么走。
陸明抬眼望向前方,映入眼簾的景色不禁為之一蕩,放眼望去遠處的山峰跌宕起伏,若隱若現于薄霧當中,更遠處視乎有山影浮現于天際,好似在那里天與地相連在一起,仿佛登上了那里就能觸摸到了藍天。近處的山在陽陽的日光下綠意蔥蔥,山間的幾個湖潭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幾璀璨耀眼的顆明珠鑲嵌在大地之上。陸明深深的吸了口氣,胸中積郁許久的苦郁也好似隨之呼出幾分。
陸明起身整了整隨身物品,小心翼翼的往山崖下面探去,亦或是山崖上的巖石經歷了亙古歲月的風吹日曬還是山崖太高太峭,陸明在下到中間的時候,腳底一下沒站住就那么滑了下去,盡管途中陸明拼命的抓住手邊能夠觸摸的到的東西,但還是避免不了身體的墜落。
這個懸崖很深,陸明下墜了很長一段時間,陸明看著涯頂急速的遠去,不禁慘然一下,想的母親臨終前交代自己要好好活著,妹妹陸小月還在遠方等著自己,然而現在自己卻要喪命于此,天意么?是天意要絕我一家么?陸明閉上了雙眼,心中憤恨不已。
下追的速度越來越快,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失重的感覺使得陸明好像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身體在這山的空中游蕩。“這其實不也是自己心底想要的么”陸明嘴角拂過一絲微笑。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好似停止了。“撲通”,一聲劇烈的落水聲將陸明帶回了現實,本以為必死的局面,沒想當山崖底下還有個水潭,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痛楚,下墜的慣性使得陸明掉了水潭很深,陸明嗆了幾口潭水,水很冰冷,陸明慌張的揮動四肢想向水面游去,水里漆黑如墨,不想由于動作過大,陸明在翻轉過程中額頭狠狠撞在了水潭的巖壁上面,隨之而來的是鉆心的疼痛,陸明伸出右手向前探去,入手的是一塊突出的巖石,上面坑坑洼洼相似蜂窩一般。
陸明慌亂的用右手在巖石上摸索著想借力往上有,然,卻在這時陸明感覺右手所抓住的地方竟然松落開來,一個散發著徐徐綠光的小石子從自己眼前滑落下去,陸明下意識的用左手接住了這個石子,來不及多看趕緊想向上游去。水很深也很冰冷,一陣陣眩暈感侵襲著陸明,陸明不知道自己有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嗆了多少水,在自己快要放棄的時候終于看到頭頂的光亮。拼盡身體的最后一絲力氣,陸明總算是沖出了水面。
“呼吸的感覺真好!”陸明貪婪的呼吸著空氣,拖著疲憊的身軀爬上了岸。一上岸,陸明就向后倒去。熾熱的陽光照射在身上,使得陸明找回了一絲暖意。
半許,感覺自己左手還握著的東西,陸明坐起身來將那顆自己在水潭里面撿到的石子放在了眼前。這是一顆淺綠色橢圓形石頭,入手微涼,周身很光滑,不像是剛剛那塊巖石的一部分,至少陸明是這樣認為的。正打量著手中這塊奇怪的石頭時,一陣眩暈又侵襲了上了,陸明趕緊用手摸了摸額頭,“還好,只是開了個口子,估計剛才在下面留了不少血”陸明心中慶幸道。
陸明隨即抬頭看了看自己四周的環境,眼前是一個墨綠色的小水潭,這會水面如鏡子一般沒有一絲波紋,水潭上方是一道傾斜向上的懸壁,難怪自己在上面看不到下邊還有小水潭,不過也幸虧是這小水潭,自己才能大難不死。
陸明思索了片刻,起身走向水潭邊上,蹲下身來用手試了試水溫,冰冷刺骨的感覺和自己之前在水里一樣。“咦,怎么這么奇怪,明明陽光這么足,按理說水面溫度應該高上許多才對的呀?”陸明心中驚奇不已。
陸明沉默了片刻,直起身來打量著周圍,眼前的景象是小水潭三面都是峭壁,只有自己所站的地方前面是一個緩坡。坡后面是什么陸明現在也不知道。
“糟了”陸明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竹筐呢?竹筐在哪?陸明在水潭四周看了片刻又看了看水潭,嘆了嘆口氣,摸了摸放小鐵盒的口袋,“幸好,還在!”陸明將手中的那塊小石頭放入裝鐵盒的口袋中,隨身向前面的緩坡爬了上去。坡不是很高,片刻功夫便爬上了坡頂,然而眼前的一切缺讓陸明驚慌失措。
“這是哪啊?”陸明心中茫然,
山還是山,只不過眼前的山和之前自己在涯頂上看到山完全不一樣,現在擺在陸明眼前的山高的望不了頭,陸明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喜馬拉雅山,但是和眼前的這座山比起來,恐怕就是一個小山坡罷了。陸明呆滯望著眼前的這座山,思索著自己究竟是在哪里?這還是自己原來呆過的世界么?
不知過了許久,陸明從茫然中回過神來,轉過身望向自己后面,山,還是一座山,一座望不了頭的山!
陸明跑下山坡向剛剛的那個小水潭跑過去,站在水潭邊上,陸明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這到底是哪啊”,會想起剛剛自己所看到的一起,陸明坐在水潭邊上久久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天逐漸的暗了下來,陸明心中開始害怕了起來,趕忙又爬回坡頂,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看了看四周,發現原來自己所坐的山坡往下還是很高的,只不過坡度較緩,坡腳下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的那一邊就是那座巨山,巨山看起來里陸明很近,但是從下面的樹林看還是很遙遠的。在那座巨山周圍陸明還發現有許多山頭,估計是剛開始被巨山震嚇住了沒注意到。
許久,一輪比陸明以前見過的大了不知多少圈月亮從從巨山的一邊緩緩升了上來,上面印著幾柱烏黑的峰影。
“這還是以前的月亮么?”陸明心中也找不到答案。就這樣,陸明蜷縮在坡頂上望著那輪越升越高,越升月圓的“月亮”。清風拂過,陸明感覺有點冷,緊了緊外衣,上山來采藥時還是初秋時分,陸明身上除了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衣里面就剩一件半袖。
慢慢的陸明感覺眼皮越來越重,一路上爬山涉水加之額頭上的傷口流了不少血,這會陸明倦意如潮水般涌來。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陸明感覺自己睡得很舒服、很暖和,然而一聲不知名的鳥叫聲將陸明驚醒了過來。陸明趕忙起身,抬起頭看了看四周,“月光”很足,陸明甚至能夠看清坡腳下的樹葉,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淺淺的藍光。突然,陸明看到在遠處的樹林當中飛出一道黑影,那是一只巨大鳥,那只怪鳥在飛行的過程中,不時的發出啼鳴聲,相似陸明以前聽過的野雞聲,只是這聲響比起野雞來更加的尖銳和悠長。
下面的樹林也由于這怪鳥的聲音躁動不堪,不時的有其他獸類聲音傳播開來。陸明注視著那只怪鳥,只見那怪鳥,飛行了段時間又撲向了下面了樹林中,隨之而來的激烈的啼鳴聲和不知名的怪獸聲,兩只怪獸貌似在爭斗,沒過多久,陸明看到那只怪鳥飛了出來,嘴里銜著東西往來的方向飛去。
陸明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滿臉的震驚。隨即趕緊找了個低洼的地方躲了起來。陸明背靠石壁坐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住褲邊,緊張的不時看看四周,喘著粗氣,心劇烈的跳動著。過了一會,感覺好了一點,陸明伸手將放在衣袋中的那顆綠色的小石頭掏了出來,如剛開始見到的那般,這顆小石頭在光亮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通透,散發出如水般的綠光。陸明仔細看了看手中的這塊怪異的石頭,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但是掐了掐大腿,卻又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眼前的這塊石頭和身邊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陸明心中茫然不已。
今天的夜晚很長,至少睡醒到現在發現那輪“月亮”才升到天頂中間。身處異世陸明此刻的心也逐漸的平靜來下來,思考著明天該怎么辦?以后該怎么辦?將來該如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