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那些人和事兒

山風習習，竹聲滔滔，一個少年一只黑狗，獨自走在上山的路上。一陣山風劃，幾滴熱汗不知不覺中流入了少年郎眼中，短暫而火熱的疼過后，竟有著久違的舒爽。

或許是太久沒有過如此般的運動，他有些吃不消了，不過這并不能影響他上山的決定。

在他的世界中，其實真的少有放棄這兩個字的存在，可能是他內心深處終究有著一顆驕傲的心吧！

當葉小琪終于登上武場時，心中不禁一股豪氣升起。看見不遠處那片熟悉的身影，再也忍不住大喊道：“大家過得可好啊！我回來了！”隨著他聲音聲音落下的還有不遠處那些未完成的動作。

武場中人群分為了三團，總的約莫有百來人，此刻無不停下了動作。不可思議的轉過身來，當再次確認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后，這個嚴肅的武場終于打破了這段時間來沉悶的氣氛。是啊！那小子回來了，大家還能平靜得下來嗎?

“小琪！真是你！哈哈哈哈……”聲音還未落下，葉小琪那小小的身段便已被一個和他年齡相仿卻比他寬出半個肩的少年抱住。還沒緩過神來，又幾道身影壓來，伴隨而來的還有幾道爽朗的聲響。

“老大，你可回來了，想死我們了。你再不回來這日子快沒法過了”。

“是啊！是啊！老大你不知道你不在這段時間，沒了你的帶領我們可被谷月村與梅雨村的人欺負慘了，還好有林哥撐著場面”。

“就是，就是，還有那個老花子，趁著你這久不在，天天拿院規壓我們，這段時間我們都沒去過落溪抓過魚呢！”。

“還有還有…………”

...........

葉小琪就這樣被這群他無法割舍的伙伴們給淹沒在了一片“溫柔”的問候中，可似乎大家都忘記了他本只是個毫無修為的小孩。終于，悲劇發生了。

咱們溪落村里最有威望的老大，就這樣在一片熱情中，被此刻正用力抱著他那個叫肖林小子不懂憐香惜玉的給弄得暈了過去。“啊！老大倒了……”隨著一個同樣瘦小的孩子的一身尖叫。肖林終于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太用力了。

本來瞇著眼輕笑著的葉云松終于緩過神來，他那飄逸的身法瞬息展開。不到半息時間，葉小琪已落入了他老爹懷中，一雙大手已落到了他的背心處。

隨著葉云松紫竹訣毫無保留的運轉，他漸漸醒來，所有的人緊繃著的神經也終于松了下來。

就在這大家都松懈的一刻，一道清脆如黃鸝的怒罵隨之傳來。“肖林，你怎么還是那般不分輕重，你不知道小琪還不會紫竹訣沒有修為嗎?你是不是想謀殺小琪好自己當老大啊！”。

隨著眾人的目光，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位十來歲的小姑娘。此時她雙手叉腰，一雙眼怒瞠著，卻掩蓋不住她那少見的丹鳳眼。五官極其精致，那薄薄的嘴唇更是討人喜歡，配上那個精致的鼻子更讓她顯得可愛。最有特色的便是那對柳葉眉，左眉微微高于右眉，雖不如常人那般極其對稱，可這唯一的美中不足卻更使得她臉上多了幾分俏皮。

好一個靈動的小姑娘！

被稱作肖林少年似乎怕極了了這個小女孩，急忙解釋了起來，“小月，我不是故意的，我見小琪來了太激動了，用過力了，對不起，對不起。”。

少女見他那一副慌亂樣子卻并未轉色，反而更加氣憤的怒罵道：“你個呆子！怎么給我說對不起，你該說對不起的是小琪。”。

“啊！小琪。對！小琪。小琪對不起啊！”直到此刻，少年才反應來，自己弄昏的是小琪！

此刻又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默默的鄙視到“好一個重色輕友的肖林。”。

已緩過氣來的小琪見大家都還如以前般的樣子，看著這次又不知是因為自己還是小月而慌亂的肖林，再也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是啊！一切都還是老樣子。老樣子的小月，老樣子的小林，老樣子的伙伴們。

“既然大家今天都這么開心，我就特準你們今天上午休息吧！”葉云松笑說道。

所有人都愣住，哪怕是葉小琪。

這樣的話出自于一個向來在教學方面嚴謹的竹淵第一高手口中，的確讓人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師傅，你不會是說真的吧！”一個身形極其圓潤的小孩激動的問道。

隨著他的提醒，大家都清醒過來。“不會吧！，沒聽錯。”。

“天！今天是怎么了，誰說太陽不會打西邊出來啊！”。

.........

隨著大家一陣興奮的嘰嘰喳喳，葉云松皺了皺眉，大聲道：“怎么，不愿意么，你繼續練功。先上下山十次在說，然后在……”。

“啊！師傅別啊！你向來是一言九鼎了，我們愿意啊！”。

“是啊！師傅你最帥了，可不像二師傅那樣刻薄了！”。

“哼！知道我好就行了，那你們都散了吧！”葉云松高聲道。

隨著他話音剛落，那剛才極為狼狽的肖林又恢復了他平日里的樣子。緩緩道：“師傅你這可是公然偏心護短啊！小琪一來你就放我們耍，呵呵，看來還是我們小琪面子大。”。

似乎今天小女孩看肖林極其不順眼，再一次怒罵了起來，“肖林我看你是真傻了，怎么你準備去跑上十來個來回？”。

小女孩話音剛落，一個渾厚的聲音便急不可待的響了起來，“你說對了，你師傅我還就真是偏心了，誰叫我家小琪那么帥呢！哈哈哈哈哈哈……”。

…………

不知為什么，葉小琪總感覺爹爹那笑聲中有種自豪，一種因為他公然護短而自豪。以前的父親再怎么疼自己也不會這樣違背自己作為師傅的原則的，更不會公然護短。

難道是因為我的時間不長了嗎？不禁想道。

“是啊！哪怕我明天就要離開，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我始終都有著他們在呢！”

............

在一群年少孩子的喧囂中！

在那幾個黃昏時候落溪里的嬉戲后!

時光就這樣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一轉眼已到了月底，今晚過后明天便是淵會了！回想起這一久的生活，葉小琪莞爾一笑。是啊！他還有什么不能滿足的呢！站在窗前，看著今晚特別亮的月亮，漸漸的便癡了。

此刻月亮上出現了一張臉，帶著三分俏皮七分乖巧的臉！

還是那雙特別亮的眼。

還是那對薄薄的唇。

今天通通都清晰的浮現在了那一輪月上。

雖然今晚腦中全是這些片段，可當一切如此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時，葉小琪還是醉了，醉得再也不愿醒來。

小月！何曉月！是你嗎？那個我癡迷著的女孩！那個一顰一笑都能牽動我心弦的女孩！

那個我雖然沒有一生，卻愿用生命的最后來守護的女孩！那個，那個我年少的夢里永遠唯一的女孩。

我只有年少，也只有你！

月亮上的臉龐漸漸的淡了下去，葉小琪從未感到過有此刻這么幸福，只因為今天何曉月嬌羞的那一幕，那個黃昏是那么的清晰。

伙伴們本在落溪里如往常般抓著魚，可那個討人喜歡的小胖子陳柳不知哪里來的玩心，竟趁著何曉月不注意把她推向了他，倉促中何曉月竟不小心親在他臉上。

一切就這樣順其自然的發生了，葉小琪徹底愣住，當他看到何曉月并未責怪自己，只是嬌羞的低下了頭任由伙伴們起哄時，他剩下的只有了那傻傻的笑了。

“原來小月是喜歡我的”葉小琪美滋滋的想到。

一朵云飄過，遮住了夜空中的月，似乎是它再也看不下去，看不下去竹淵中那個對著月亮傻笑的快抽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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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天，亮得已比較晚了，秋意漸濃，霜露已起。今天更是有著一層薄薄的霧，似乎這注定了今天不會是平靜的一天。

清晨的竹淵已帶有涼意，可今天卻是竹淵里很特別的一天。每月淵會，每年年節，便是這個恍如世外桃源的地方最熱鬧的日子。天還未亮，可溪落村的街道上已有了不少人影。街道兩旁已擺了不少小攤，街旁的房屋也掛上的彩帶。

在紫竹院西邊不遠處有一個可容納千來人的場地，這便是竹淵中每次舉行重點活動的溪落武場了。今天的武場已被打掃的干干凈凈，雖然并無華麗的裝飾，可武場卻給人一種大氣的感覺。在武場中央處有一高臺，由漆木搭建。它便是武場中唯一的點綴，也正因為如此，它更顯得耀眼。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就等著各村的孩子們在這里揮灑他們的朝氣與青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