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才貌甲冠天下
- 劍暴西風
- 紅連心
- 2563字
- 2020-10-24 01:22:20
“譚尚書請看,此處早已被大火燒毀,連半點兒痕跡都沒留下,我們還是回去吧。”言語間夾帶著猥瑣之意,聽得丐幫眾人大皺眉頭。
這時又響起一個溫和而帶有磁性的聲音,“我聽聞園林之內(nèi)藏有密室,我們可否到密室中瞧上一瞧。”
那猥瑣的聲音說道:“下官已命衙差將園林上下翻遍,都未能發(fā)現(xiàn)密室,我看那密室之說純屬無稽之談。”
蘇鶴心頭一驚,忖道:“辛好我剛剛叫人將司徒慶生打開的洞口遮掩好,不然被這些人發(fā)現(xiàn)又是麻煩事一樁。”
腳步聲越來越近,司徒慶生、蘇鶴等內(nèi)家好手全都聽出所來之人約有十四五個,只是各個步伐沉重,并沒有人練習過內(nèi)功。等一行人來到他們頭頂,那溫文爾雅的聲音又響起,“王大人可看出這被燒毀的房屋地基與其他房屋有何不同?”
此言一出,蘇鶴面色微變,暗暗攥起雙拳,連一旁的司徒慶生都屏氣凝神等待下文。
“這個,下官不知,還望譚尚書賜教。”
“與一般四方形地基不同,此屋地基呈五邊形,這房屋在被毀掉之前,除去三面墻壁以外,右面窗戶連接兩扇門與左面窗戶各為一面,只是偏離的尺度不大,外人不易發(fā)覺。房屋門口朝南坐北,八卦之中以坤指北,坤垠成土,又有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這門自金起,火處之地,定當會有異同,而離為火處東面,所以……”一頓,又接著道:“錢良,你去看一下東面墻壁之處可有與火有關的東西?”
“是。”一個粗獷的聲音答道。過了片刻,那聲音又慢慢道,“大人,這里有一個被亂石埋住的蠟臺,無法用手抽出,可能是與地下相連的,上面有半截未燒完的蠟燭。”
“將蠟燭點燃。”
聞言室內(nèi)眾人心頭巨震,司徒慶生暗想:“好巧妙地心思,不但注意到略微改變的房屋構(gòu)造,還能依據(jù)八卦五行之理推出機關所在,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再看蘇鶴,鷹目圓睜大放寒光,只是眉宇之間仍是驚色難消。
“轟隆隆。”悶雷之聲想起,那粗獷的聲音喃道:“為何在一個密室上動如此多的心思,真是奇怪。”
“之所以此房按五行之理建造,是便于在密室內(nèi)設置機關,一會我等進入室內(nèi)之時還需倍加小心,倘若一不留神觸動機關,所有人頃刻便會命喪黃泉。”
楊三折與司徒慶生倒吸一口涼氣,辛虧蘇鶴想留下司徒慶生與其合作,否則現(xiàn)在二人是生是死卻是很難料了。
“譚尚書啊,我看我們還是不要進去為好,您奉圣上旨意來杭州采風觀政,倘若出了什么閃失,下官可擔待不起呀。”
話音剛落,剛剛蘇鶴等人出現(xiàn)的甬道內(nèi)一前一后走出兩人。
二人均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前面一人高六尺有余,劍眉鳳目,鼻闊唇紅,面白似玉,身穿紅絹官服,前秀絢彩錦雞,帽珠軟玉制成,腰掛油清翡翠,舉止間神采飛揚,宛如上了妝的戲子一般。他身后那人穿得藍色蟒服,前秀白鷴,亦是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英氣逼人。
在他二人身后,一個面色猥瑣如鼠,身形恭維成弓之人正倉皇走出。此人不用說蘇鶴,便是楊三折也十分熟悉,正是杭州知府王有能。
他們之后,又陸陸續(xù)續(xù)走出十二三個身穿鎧甲,腰懸寶刀,滿面愁云的官兵。
見到蘇鶴等人,剛剛那粗獷的聲音吼起:“有刺客,保護大人。”接著眾官兵相繼拔刀,擋在兩個俊美男子身前。
吃驚之色從那身穿錦雞官服的男子臉上一閃而過,那凝脂般面龐便恢復平靜。可是王有能卻沒有這等城府,看到蘇鶴,目瞪口呆良久后,趕忙跑上前,撥開官兵,“誤會!誤會!蘇長老,你們怎么會在這里?”余光所及,又瞧見面色微暗的司徒慶生,驚道,“司徒……司徒幫主……”事出突然,一時間他竟不知說些什么為好。
“王大人可否為我引薦這幾位朋友?”前面的俊美男子說道。話音如細石擊水,清曠溫雅,不難聽出他就是方才破解機關奧秘之人。
王有能聞言終于緩過神來,指著司徒慶生道:“這位便是丐幫幫主司徒慶生,司徒幫主神功蓋世,可謂是打遍江湖難逢敵手啊!”司徒慶生莞爾一笑,上前抱拳行禮。此時此刻,他正在蘇鶴的威逼之中,聽得這番贊揚心中自是極不舒暢。
介紹完蘇鶴之后,王有能一指方才說話的俊美男子,躬身道:“這位,便是當朝吏部尚書,才貌雙全,深得圣上寵愛,百官敬仰的譚祖之譚大人。”
王有能這張嘴不會吟詩作對,不能談古論今,可說起拍馬溜須卻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只不過這一次,他所說的卻不夸張,譚祖之自小便博覽群書,出口成章,相傳他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能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十八歲便做了大明史上最年輕的狀元郎,二十五歲時更是官拜吏部尚書。憑借無雙的才華,他早已贏得天下人的敬仰,更被孩童唱入童謠之中。以至于楊三折看到傳說中的人物竟在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處境盯著眼前如脂如玉般的男子呆若木雞。
無怪乎此人能輕松道出機關所在,他竟是名揚天下的吏部尚書譚祖之。司徒慶生還未開口,蘇鶴便笑迎上去,行禮道:“久聞譚尚書才貌甲冠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蘇長老過獎了。”譚祖之微微一笑,并未因蘇鶴的夸獎而沾沾自喜。
貴而不驕,司徒慶生不禁暗暗點頭,只此一點,譚祖之就要強過那些庸官百倍。
王有能又介紹了譚祖之身后的男子,他乃是譚祖之堂弟譚明安,官拜文淵閣大學士,亦是青年才俊,博學多識,只可惜與譚祖之生于同一時代光芒盡被其掩去了。
眼見氣氛逐漸緩和,王有能哈哈一笑,面向蘇鶴道:“不知蘇長老在此有何貴干?”
蘇鶴一愣,他深知此處不是閑聊家常之地,嘆道:“城中百姓無故慘死,我丐幫本想來此園林之中查明真相,為那死去的百姓伸冤,孰知到了此處卻一無所獲。而今,既然譚尚書親手查辦此事,相信不日便會水落石出,我等不便打擾,便先行告退了。”說著轉(zhuǎn)向司徒慶生,“司徒幫主,我們走不走?”
司徒慶生身中劇毒,哪還有選擇的權(quán)利,當下點點頭,看了楊三折一眼,示意他暫隨自己離開,出去再想辦法,而后與譚祖之等人道別向甬道內(nèi)走去。丐幫眾人都跟在他身后,欲離開密室。
就在司徒慶生要進入甬道之中時,蘇鶴突然沉聲道:“娃兒,你怎么不走?”
走?楊三折暗自發(fā)笑,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那么,為何還要受制于人?更何況,這蘇鶴乃是殺死他爹娘的兇手,恨之入骨卻無力手刃仇敵,只好將萬般怨恨傾吐而出,一字一句道:“爺爺就站在這里,等你來殺,動手啊!”說最后聲音發(fā)抖,他已是氣得淚水盈眶,“為什么!為什么我此刻就要死掉,為什么不能給我十年的時間叫我手刃這畜生。”楊三折暗暗道。
若是平時受此大辱,蘇鶴早就將楊三折大卸八塊,粉身碎骨,可在欽差大臣的眼皮底下他卻不愿生事,轉(zhuǎn)向身旁一個乞丐道:“把他帶走。”
譚祖之劍眉微鎖,看著身前這倔強的少年,炙熱的目光中仿佛藏著天大的委屈與不干,當下一擺手,“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