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清玹通力打通金銘的經脈，助他渡入靈澈境界。軒轅命脈本不能與天地共生，若非玉瑤用百年道行更改了他的命格，便同氏族同樣了。他本逆天，但無法更改其他人的命格，何必呢！他不是不想，但世間有生就有滅，若是永恒，遲早都會出問題，漸而收了法力，此時，他已縱觀了天下，甚至是靈域。

他的實力早已在十三仙尊之上，他的微觀，并未驚動了靈域，睜目，將金銘輕輕放倒在軟榻上，人影一晃不見了。一炷香的時間，清玹出現在濱海的一座小島上，布滿了塵世間的奇花異草，清玹輕步走在花叢間，很警示地看著周圍的變化，他剛剛看到了這片盲區，是陣法所致，這里定有蹊蹺。隨著他的踏入，耳邊多了一絲幻音，若隱若現。按照他的探測，這個小島，本應不大，卻不知為何走不到盡頭，除非……

是幻境，千里之外的玉瑤也是一驚，在千里之外的玉瑤卻更知道這個幻境的出處——九黎壺，即十大神器之一的煉妖壺。

九黎壺本是神器，所煉化的幻境也十分逼真且心無雜念。玉瑤調轉法力，向清玹傳音，清玹心中突然一驚，軒轅劍出，在周圍斬木引境，雖是幻境，總有維持者，破壞的越多，對方的消耗就越多，幻境便越易破。軒轅劍，卻是無需消耗清玹的靈力的。被毀壞的一草一木，卻不再生，裸露出一片空地，竟如此真實，讓他以為是在現實世界，幸好，只是以為……

琴聲又起，不知何時，漫行在了檀香閣上，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此時，軒轅劍卻融入了清玹的體內，形成了強大的護體。這九黎壺的氣息，它又何嘗不知，但它更在意的，卻是那時隱時響的琴聲。靈修和軒轅兩劍的交流總是建立在靈氣上，甚至達到了共染的境地。

“清玹，你怎么在院子里站著？”一個溫柔莞爾的聲音在耳邊喚響，不知何時，玉瑤出現在他的身后，一臉笑意。

“師父……”下一刻，清玹后退幾步，清空心中雜念。劍出，捅入她的左胸：“我會下手，不管你是誰，哪怕真的是你……”幻境支離破碎，甚至還有輕微的支裂的聲響。一道道裂痕之后，又迎來了又一個幻境。河畔，月光皎潔，映在了河面上。在他面前，留下一抹白紗，且還有酒杯玉簫，蕭上，刻有銘文“驚魄”，“石曉驚天”，“泣魄如咽”便是這蕭的來歷。此蕭是第三大神器，有擾亂心緒的功效，次于靈修也不為過。清玹反手，蕭入手，一團黑霧退卻，清玹一喜：確是驚魄蕭不假，又一件神器到手。

驚喜之余，便覺不對。對方下的毒分明很重，又為何突然散盡，何況，仙器又因何在此？又因何別人很難收集到的神器，仙器卻輕易落入手中。命格，又怎么可能輕易改變，清玹眉心的藍色寶石一閃而。只覺眼前一黑，痛苦地向后倒去。

千里之外，玉瑤從冥想中突然醒來，眉心的血紅色寶石凝印，放出了清玹的記憶。九黎壺在魔君手中，但玉瑤并未發覺清玹受到傷害，甚至沒有一絲威脅。

清玹睜眼發現自己倒在草叢中，神器，仙器都在他的仙囊中。他發覺半邊身體發麻，似乎壓著什么東西，忙推開，卻發現摸到了松軟，絲滑的事物，定神一看就見自己的手正摸在一豐滿少女的胸口上，匆忙收回手去。

“哎呀！討厭。”女子嬌嗔道：“你就這么對人家。”

清玹連忙退卻，站起身來：“小生無意，冒犯了姑娘，請姑娘恕罪。”清玹頭很低，自己失禮在先，定然是誠心道歉。

下一刻，傳來少女的調笑，道：“公子無意冒犯，小女子又何怪？”清玹抬頭，只覺鼻血要噴了，面前的少女僅裹一層白紗，胴體在薄紗中十分清晰，何況她的容貌同玉瑤一樣傾國傾城，皮膚白皙嬌嫩，清玹直接向后栽去。口頭默念：禁欲戒色，禁欲戒色……

清玹突覺有一股熱氣向他臉上噴來，睜眼，卻發現是女子嬌美的容貌。

“咳咳。”遠處，有一個黑袍男子走來，臉上帶著一個金色面具。他的身影、動作很靈便，轉瞬出現在兩人面前。

“哥哥。”女孩甜甜一笑，轉到他身邊。男子施法，女子身上多了一件白袍，卻更要活力，嬌美的多。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是趁人之危吧！”男子的話很冷，目光卻十分柔和，想不到玉瑤竟會收了你為徒，寧可不做靈域掌門。”

“前輩認識我師傅？”清玹不由驚訝。

“認識？又豈止是認識。”男子冷笑，又到狂笑，笑聲傳遍整個小島，男子眉心印出了墮仙的印記，“為了她，我可以做一切，甚至變成這個樣子，只為了一統魔界，為了她心系的蕓蕓眾生。為此，我墜入魔道，只為他她……”男子緊閉雙眸，“都是自找的，自找的……”

清玹默不作聲，卻是微微皺眉，不知為何。這些，清玹并不知道，也不曾聽人說起過，對此他毫無概念，卻有一些同情。女孩靜靜地不言，只是一股腦兒地盯著清玹，打著自己的小心思。清玹盤算的已是次日。不知皇兄會不會擔心，想著，又被打斷：

“她，可還好？”

“師父安康，較好。”

“那便行了。”男子轉身欲去，卻被清玹叫住：“魔君，你可能解釋我的身份？”

男子沒有回頭：“你和她是清濁玉，體內各一半，你是清玉化形，她是濁玉化形，你們的劫，快到了……”男子手中多了一把琴，一托，向清玹飛去，“這是伏羲琴，便當作是師伯送給你的見面禮吧！”繼而，一條項鏈飛向他，“這是魔君的信物，若要集齊仙器，神器，會用得上。有了它，魔界軍將隨你調遣。”

“師伯……”

“我要閉關了，不知他們又會做出什么事，交給你，我也會放心一些，而且你在哪里，我也會第一時間找到你。三界會需要你的。”

兩人身影瞬間消失，無處尋求。清玹御劍，向皇都飛去。消失的地方，幻化出兩人身影，男子嘆了口氣，玉瑤，這是你的選擇？

“哥哥，他怎么樣？”女孩笑問。

“靈兒，你們不是一路人，不要陷入太深。快回去吧！不要讓她發覺，我已幫你度過這一劫，自身消耗也很大，需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一聽到有什么不對就來找我。”

“嗯。”女孩身影一晃，消失不見。

男子一臉沉靜，清玹，你要比我沉靜很多，比我更懂得“舍得”，你會面臨一次大痛苦，但這份痛苦只有一次，而我卻是永生，祝福你，也祝賀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何況，這天地本是你的——創世神！

皇宮，天剛好露出一絲曙光，還好來得及……清玹走上千階梯，已換上親王的衣飾。門口的公公點頭微笑：“靖王這身衣服穿上真有神氣兒。”轉而高喝道：“靖親王到。”王公大臣忙行禮拜見：“靖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臺上，皇帝身邊的奴才進來：“皇上駕到。”眾人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一聲令下，十分威嚴。“謝陛下。”

對于這類“國家大事”，清玹都懶得聽。不過那魔君，清玹嘴角上揚，突然聽到了玉瑤的傳音：“我在皇城，在靖王府等你。”清玹不由驚訝，便上殿進言：“我師父到了京城，皇兄可準我回王府一趟。”

“準。”

“謝皇兄。”

清玹走了幾步，剛下殿，人影便消失。這些小法術，宮里的術士幾乎人人都會，眾人也不驚奇。很快，便出現在府門，管家忙開口：“有位姑娘等候王爺多時了。”清玹點頭，向府中走去。王府內一毫未變，皇兄下了不少心思吧！

“清玹。”遠遠的，玉瑤起身笑言，“昨日感知你被困入九黎壺中，沒事吧？”

清玹搖搖頭，發現有人拽他褲子，便看到那只小兔子用牙咬，便道：“快去拿倆蘿卜，要千年的。”

管家差點噴血：“王爺，只有半年的。”千年的，上哪兒找去，都成精了……

“那就半年的吧！”清玹笑容僵住，好像忘了人間沒有少年蘿卜這回事兒了。

“王爺稍等。”

清玹讓玉瑤坐下，苦笑：“昨天遇到魔君了。”

魔君，玉瑤不由苦楚，他，自己又何嘗不知。清玹的身世，他已知曉，沒有殺他，算是給自己面子嗎？這份真情，玉瑤又何嘗不知，只是不想罷了！為自己，可以一統魔界，墮仙……終究是對不起他了。

“他將伏羲琴和驚魄簫送我，師傅，是不是應該交給你帶回去？”說著，兩樣出現在手中。

“不必了，”不必了，我欠他的已經夠多了。

清玹與玉瑤交談幾句，知天下已靜，靈域弟子已歸時，不經意舒了口氣。很快，有宮里的人傳旨來：“皇上請進靖王，王師于朝陽軒一聚。”

“麻煩您告訴皇兄，整頓好便到。”

“嗻。”

很快，兩人入宮，直接面圣。玉瑤也習得一些慣禮，謹言慢行。金銘不由一驚，看著玉瑤驚嘆，這天下，竟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如此容貌，誰能不動心，何況還是人間帝王，在人間，他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迎著金銘直勾勾的眼神，玉瑤倒是輕呡著唇一笑，這些早就習以為常，仙帝尚且如此，何況是人皇。

仙界雖禁欲，但也不是絕對，否則又何來仙家子弟之說。仙條也支持雙修，只不過不越規法便是。

兩人同向坐下，這一行一動。玉瑤反倒不像是清玹的師傅，而像他的妻子。這也是金銘所不舒服的地方，但，又能如何？很快，他跟便將私欲和思緒拉回現實，討論著仙界的動向，人仙統一。

……

“師傅，明天便是人間的除夕，你能不能陪我在宮里過個除夕。”清玹童真地向她一笑，“姐姐……”

“可以。”玉瑤很快給了回復。

清玹點頭，向靖王府走去。對清玹，玉瑤還是沒辦法拒絕，只是，為了可以再多陪他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