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媽媽笑吟著應下，便指了那雅閣的方向，讓笑自歡自個兒去敲門。

畢竟美人敲門在前，又沒有旁的人在側礙事，尋常男人可都抵不住那景象，定是極為歡喜地讓美人進屋，更何況還是笑自歡此類絕色。

笑自歡只是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溫竹轉身離開，去招呼旁的客人。

她輕邁蓮步，走至雅閣面前，輕輕叩了木門三聲，頓了頓后，再慢些節奏叩了三聲。

門內的“小廝”湘謹，只是微微一笑，看向白綰綰，輕道：“笑自歡。”

白綰綰只是眸色微變，又壓低著嗓子，道了聲足夠讓外頭聽見的話語。

“請進。”

笑自歡輕輕推開門，那一襲碧水裙曳地波瀾就隨著她清淺步子劃出一道弧度，她只是清清淡淡地朝著白綰綰與書盡屈身一禮，輕聲道：“笑自歡見過兩位公子。”

而小廝裝扮的湘謹此時又收斂了氣度，瞧起來極為平凡的模樣，但笑自歡的目光掃過那小廝之時，仍是不著痕跡地微微一變。

白綰綰輕搖折扇，恍作微微詫異地道：“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清倌佳人笑自歡？”

她亦是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身著碧水千褶裙的女子，雖瞧不見面容，但亦是在心中不由得暗嘆一句這氣度真真是當得起絕色佳人這一稱呼。

笑自歡只是兀自起身，依舊并未摘下面紗，只是輕聲道：“大名鼎鼎的佳人當真是折煞奴家了，不過是溫酒苑的小小清倌罷了。”

她聲音之中略帶幾分清清冷冷，奴家這一自稱未添半分媚意，從她口中輕輕道出，倒像是極為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她清冷聲音卻只讓人覺著像是潺潺清水泠泠，未曾有半分不適，反倒比之柔言柔語讓人聽著極為悅耳。

白綰綰亦是只得在心中暗自道：果真是個玲瓏別致的女子，不若淪為風塵，倒更像是略帶清冷的大家閨秀，難怪如此聞名。

但她從不會認為笑自歡會是個簡單的女人。

還未等她思量過后再出聲，笑自歡又輕道：“方見二位公子上雅閣，未曾喚姐妹們伺候，奴家此來打擾，還請二位公子莫要見怪。”

書盡只是緘默。她是攬月閣的紅袖花魁，這種事情她見得并不少。

“奴家自請伺候，還請二位公子莫要直接推拒。”笑自歡依舊清清冷冷。

偏生便是這副清冷的模樣，才更是讓尋常男子不得拒絕，讓不尋常的男子有征服之心。

但是……白綰綰和書盡沒有男子那功能，自然也生不出什么綺思與異心來。

書盡依舊微笑著緘默不言。

她只瞧著這場戲。

白綰綰恍作沉吟狀。

“這……”

但她看向笑自歡的眼中多了幾分深不可測的深邃復雜，漸漸閃射出幾抹隱晦的掠奪之意來。

這正是一只獵鷹在瞧見一只漂亮的獵物之時的神情。

可是白綰綰心中自然沒有這意思。

笑自歡并未繼續說話，只是輕輕抬手摘下了面上掩著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