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鎮,因坐落于漪江、瀾江和漓江的交界處而得名。
雖然三河鎮不是很大,但是由于許多的船只走到這里時,都會把它作為一個臨時的落腳點兒,進行物資的補給。
所以,鎮子上每天都有各色各樣的人物來來往往,看起來非常的熱鬧。
剛過了午時,一個身穿粗布麻衣,背著包袱的少年,灰塵撲撲的走進了三河鎮。
江風依依不舍地辭別沈騰陽三人,收拾了一下落寞的心情,按照杜必書的建議,準備先乘船到荊州城,然后再轉坐馬車去豫州城。
這樣的話,就必須先到三河鎮,才能找到前往荊州城的大船。
于是,江風按照臨行前杜必書告訴他的路線,沿著官道,步行了接近一個時辰,終于到了四五里外的目的地。
江風先是乘坐了五天小船,然后又步行了那么遠的路程,身體極為地疲憊。
不過,當江風邁進三河鎮那一刻,頓時又來了精神。
對于從小在蒼云城城西貧民窟長大的江風來說,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雖然也曾見識過大城市的繁華,但是卻從來沒見過這么熱鬧的小鎮子。
尤其是街道兩邊各式各樣的店鋪門口,站著許多的小廝招為了攬生意在那里使勁吆喝著,這讓江風感受到了很大的新奇感。
江風放緩了步調,東瞅瞅,西看看,街道上除了那些店鋪,還擺著許多的地攤,那些奇特的小玩意兒,都是江風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這讓江風感覺一雙眼睛根本就不夠用,恨不得自己多長幾雙眼睛,可以一次看個夠。
逛了一炷香的時間,新奇感逐漸減弱,而疲憊感再次襲來,江風只好無奈的找個路邊的小販,打聽了一下附近住宿的地方。
不多時,江風找到了三河鎮上唯一的客棧萬家來后。
在柜臺拿出張雄資助給自己的銀子交了房費,江風跟著熱情帶路的店小二進入房間,關上屋門,倒在床上就悶著頭呼呼大睡起來。
當江風在街道上溜達著,嘖嘖稱贊三河鎮熱鬧時,卻全然不知在那千里之外的蒼云城,此時變得更加得熱鬧起來。
蒼云城城北斗獸場,此時被一群身背墨色巨刀的黑衣武士團團圍住,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一場血流成河的戰斗。
“張雄,快給我滾出來受死,你先是救走我的殺弟仇人,然后又斬殺我黑龍幫兩位堂主,簡直是欺人太甚。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必須做出個了斷?!?
陳虎從人群中緩緩走到最前邊,運起內息,怒聲狂吼。
陳虎身著一套黑色戰甲,騎坐在黑龍駒背上,抽出墨麟刀遙指著斗獸場。
而在陳虎身后,跟著一大群身背墨色巨刀的黑衣武士,擺出一副要讓斗獸場雞犬不留的架勢,看起來氣勢頗盛,竟有點兒攝人心魄。
“老板,不好了!老板,不好了!黑龍幫的人把咱們的斗獸場圍住了,還叫嚷著讓您出去受死呢!”
斗獸場的小廝魁兒急匆匆的從外面闖進張雄的書房,使了吃奶的力氣大聲叫著,生怕張雄聽不到。
但是魁兒跑進書房那一刻,瞬時驚得下巴差點兒掉在地上。
只見張雄此時正一只手捧著泛黃的古書細細品讀著,一只手拿著青花杯子淡定的輕飲著茶水,那淡然自若的神態,好像沒聽到斗獸場外的叫罵聲似的。
這讓魁兒更加的疑惑了,老板平時也不怎么喜歡看書啊,今天這是怎么了,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么?
“嘿嘿,時間差不多了,他也應該到嘍,我們出去吧?!?
魁兒正要再次開口提醒一下自己的老板,卻見張雄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泛黃的的古書,緩緩起身,將另一只手中青花杯子的茶水一飲而盡,看了一眼驚愕的魁兒,然后就背著雙手,邁著老爺步向外面走去。
魁兒一臉迷茫的看了眼故作神秘的張雄,搖了搖頭,跟在張雄身后就要出門的時候,魁兒突然心血來潮,扭頭看了一眼被張雄扔在桌子上泛黃的古書。
只見泛黃的古書封面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如何培養大將之風》(純屬調侃)。
魁兒見此,頓時對張雄佩服的五體投地,趕緊跟了上去,稱贊著張雄的英明神武。
這讓張雄得意不已,走路的步子邁的都更大了,甚至都有點兒飄飄然。
只是魁兒沒有看到泛黃的古書里面卻夾著一張紙條,而上面寫著的是“安心,已遣人前去支援你”。
如果魁兒看到的話,不知該做如何感想呢?
“張雄,你再不趕快滾出來,我就讓人一把大火燒了整個斗獸場?!?
陳虎見到自己喊了半天沒人回應,斗獸場的大門依舊緊閉著,頓時怒火中燒,高高舉起墨麟刀,就要揮下去,下令發起進攻。
“ 吱啦啦……”
隨著斗獸場大門被慢慢推開的聲音,張雄帶著十幾個人走了出來。
用手遮著刺目的陽光,張雄瞇著眼樂呵呵地說道:“哎呦!這不是黑龍幫的陳兄嘛,怎么生這么大氣啊!不只是所謂何事,竟然出動如此大的陣仗?”
“哼,你不要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是來討說法的,快把江風的下落告訴我,表現出你的誠意,看在御獸門的面子上,咱們還能接著談下去。否則,今日你我不死不休。”
陳虎看到張雄了然自得的心態,竟然還在問自己干什么,聲色俱厲的說道。
“切,沒什么好談的,你也別嚇唬我,有本事咱倆就較量一番。上次如果不是見你人多勢眾,早就把你也給劈了,你們黑龍幫那兩個不爭氣的堂主,就是你的榜樣?!?
張雄滿臉鄙夷的看著陳虎,為了故意激怒成武,希望陳虎先和自己單挑,以便拖延一會兒時間,等待援兵的到來。
“好,好,好!張雄你真是好威風,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來吧,吃我一刀!”
陳虎被張雄刺激得失去了往日的沉著冷靜,氣的渾身直發抖,不再多言,舉刀就向張雄砍去。
只是張雄怎么會與陳虎真正的生死相向呢?
見到陳虎向自己攻來,張雄取下背上的烏金開山斧開始進行防御,但是卻從不主動進攻。
倘若遇到陳虎發狠使出威力較大的招數,張雄立馬腳底抹油,避讓過去。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張雄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卻是被陳狼打的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然而身在戰斗中的陳虎卻不會那樣想,戰斗剛一開始,陳虎就已經從憤怒中脫離了出來,但是隨著戰斗的持續進行,陳虎見到張雄不和自己硬碰,就感覺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張雄明顯是在刻意的與自己糾纏著啊,并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生死相搏。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陳虎有意的逼著張雄往后退去。
幾招過后,趁著張雄被自己逼退至斗獸場墻邊,再無他路,陳虎瞅準這個時機,縱躍而起,雙手持著墨麟刀,運轉真氣,使出全身的力氣劈向張雄。
一條黑色的蛟龍虛影附著在墨麟刀上,頓時極大增加了這一刀的威力。
張雄眼見無路可退,只好硬接下陳虎的這次攻擊。
在張雄看來,反正陳虎就算使出了全力,也只會徒勞無功,反正也奈何不了自己。
于是,張雄向前邁出一步,一聲大吼,也用雙手緊握著瞬間被一道土黃色的巨斧虛影籠罩的烏金開山斧,向自己劈來的墨麟刀斬去。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墨麟刀和烏金開山斧撞在一起,并沒有產生什么壯闊的戰斗場景。
兩人同在元境初期,實力不相上下,因此誰也奈何不了誰。
陳虎被格擋住后,并沒有退回來,而是仍然咬著牙與張雄比拼真氣,兩人膠著在那里,誰都再也無法動彈。
其實,這是陳虎刻意而為之的,而且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因為這只是攻擊的前奏,還有后招沒有展現出來。
“顧宇飛,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陳虎突然扭頭看向那一群黑衣武士,沖著那里一聲大叫。
張雄頓時有點兒錯愕,不過還沒來得及思考是怎么回事兒,一個全身裹在黑袍里的男子,持著一把落日弓,忽然出現在那群黑衣武士前面。
此時,落日弓已被拉成滿月狀,紅彤彤的精鋼箭遙指著張雄的眉心。
這讓張雄大感不妙,瞬時就明白了陳虎為何沒有與自己血拼,而是把自己逼退在斗獸場墻邊,僵持在一起,比拼著真氣的原因。
“老大,用不著這樣吧!一個元境初期的人也要咱倆聯手么?這不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我么,直接讓我來不就行了?!?
顧宇飛滿臉無奈地看著陳虎,感覺這樣做有點兒丟失自己的身份。
“不要廢話了,趕緊動手,咱們是來尋仇的,又不是來比武?!?
陳虎再次加大了體內的真氣運行,壓制著張雄不讓他掙脫。
顧宇飛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松開了弓弦。
一只三足金烏虛影盤旋在紅彤彤的精鋼箭上,呼嘯著直奔張雄而去,其速度非常的快,眨眼之間竟然就到了張雄的眉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