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我請你吃肉
- 三嫁囚君心
- 夢之渡
- 2882字
- 2020-10-23 16:41:35
郁九傾本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并不覺得男子幫帶發(fā)飾有任何問題,而且在她知道楚鶴尋妻之事后,便一直視他如兄長,心下只覺感激。所以她并未注意到,男子眼中一滑而過的寵溺和柔情。
“你以后的媳婦兒可是個有福的!”
楚鶴微微一怔,“你可是真心這般想?”
“當(dāng)然”郁九傾轉(zhuǎn)身一笑,面容被遮住,一雙眼睛卻燦若星辰。
夕陽最后一絲光芒灑在她臉上,光華流轉(zhuǎn),生生的撞入了楚鶴的眼里,灼痛了他的眼睛。他手微微一抖,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些什么,可下一秒?yún)s硬生生轉(zhuǎn)移了視線。
目光觸及遠(yuǎn)處,本有些緊張的視線,陰沉了下來。馬蹄隆隆,黃色被揚起半天,昏沉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的污濁。怕是人數(shù)不少,這樣的人數(shù),不是沙匪,便是軍隊,不管是那種,都是麻煩。
郁九傾順著他視線看去,隨后轉(zhuǎn)身將身后的篝火用黃沙掩埋了起來。大漠這個地方太過遼闊,雖然是朝著這個方向而來,可并不見得真的能碰見。天色已然暗了下來,而這個位置,滅去火光,那些人不見得就能發(fā)現(xiàn)他們。
將馬安撫,牽至一起伏的沙丘之后,二人才有低下身子,偷偷觀察起來。馬蹄聲越發(fā)的近了,昏暗的光線下,她依稀估算了下數(shù)量,大約一百多人。而最前方的十幾人,不管是兩撥人的衣著還是神態(tài),似乎都是前面的人,在被身后人追逐。
這種事兒,大漠每天都會發(fā)生許多,沙匪打劫,民族爭斗,層出不窮。畢竟這里生存的都是戰(zhàn)斗民族的子民。而這黃沙,又恰恰是掩藏尸體的最佳場所。
在這大漠中過往的行人最怕的,有兩件事:一是風(fēng)暴,二便是沙匪。
風(fēng)暴之厲害,便不多說,而這沙匪,據(jù)說被盯上,便是不死不休,人畜無還。
光線越發(fā)的暗了,但這不妨礙郁九傾看見不遠(yuǎn)處,有兩人被砍落下馬,被身后緊追的馬蹄踐踏而過。而明日,他們的尸身便會被這黃沙吞噬,用不見天日。也算是得了一方凈土安身,只是可憐了他們的家人。
“嘯——”方才遠(yuǎn)在天邊的鷹,此刻卻到了二人頭頂盤旋。
竟是海東青!郁九傾雙眼微瞇,心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襲來。果然見那一隊幾乎要與自己插身而過的人,轉(zhuǎn)了方向,直勾勾的沖著自己奔騰而來。
那只鷹在給人指方向!她只覺頭上三根黑線,還來不及做什么,幾人已然爬上了沙丘,發(fā)現(xiàn)了她和楚鶴。
為首的人,身著桑蘭服飾,金絲繡線,一看便知身份顯貴。雖然風(fēng)塵仆仆,一雙眉眼卻依舊精致如畫,水藍(lán)色的眸子如同清泉,隱隱地有光華流轉(zhuǎn)。臉龐的輪廓線條剛毅,整個看起來卻是…怎么說呢,只能用漂亮來形容,俊朗等詞皆不適合。雖然面容之上一點也不女氣,相反,還帶了幾分霸道。
還真是個漂亮的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若非這般情況,她還真愿意好好端詳一番。郁九傾嘴角輕輕一勾,移開了目光落在了他身后之人身上,服飾統(tǒng)一,均是一身米白色衣物,加皮革制的短打馬甲。領(lǐng)口袖口,都繡著圖騰。顯然是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士。
沙匪雖然無惡不作,卻是不會輕易得罪這樣的達(dá)官顯貴之人,怎么會對這這樣一看就知不好惹的人,窮追不舍?看來這并非是打劫這么簡單的事。
而那十幾人看到面前的郁九傾二人時,都明顯一愣。就在這短暫的一瞬,沙匪口中呼喊著不知含義的話,從兩邊將郁九傾,楚鶴和十幾個桑蘭人團(tuán)團(tuán)圍在了中間。
而那只盤旋的鷹,飛落在了那為首的桑蘭男子肩膀之上,頭扭了扭,也頗為訝異的打量著郁九傾二人。
男子身上的高貴之氣在愈發(fā)漸暗的光纖中四溢,而那俊朗的臉上,滿布的陰霾之色,說明他現(xiàn)在的心情十分不爽。他怒瞪了一眼肩膀上的海東青,那海東青便訕訕的落到了身后人肩頭之上。
楚鶴警惕的將身旁的女子護(hù)在了身后,而這幾乎近于下意識的舉動,卻是讓郁九傾心中有些溫暖,畢竟誰都渴望被親人呵護(hù)。
她站在楚鶴身后,對上對方并不友善的審視目光,心中卻是暗自誹復(fù):喵了個咪的,又不是我讓你跑這兒來的,你有本事別被沙匪追著跑啊!瞪我做甚!
不過少欽的功夫,天色已然全暗,天幕漆黑,月華如水,侵泄而下。沙匪騎著馬,手上帶著火把,繞著他們不停的大喊大叫,這是他們要動手的前兆,仿似一種儀式一般。
咻——一把斧頭飛出,楚鶴眉目一沉,迅速帶著郁九傾向后退去。剛落定,他們方才站的地方,便被飛來的斧頭砸了一個坑。
郁九傾有些怒了,她不喜麻煩,可并不代表她怕。看來今夜必須出手了,若不然,怕是無法全身而退。看著功夫只算的上一般,卻依然護(hù)在她身前的楚鶴,心中已然定了決心,看向沙匪的眼中一片寒光。
“不想死,就滾!”語氣淡淡,卻是穿過了沙匪的喊叫聲,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里。
那為首的桑蘭男子也是微微一怔,眼里閃過一絲玩味之意。這群沙匪很難纏,若非如此,他又怎會一味的回避,讓海東青替他找尋幫手。他的海東青一向敏銳,竟將他引導(dǎo)此次,這女人定是不同尋常,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得他海東青的青睞,他倒是要看看。
沙匪更是大笑起來。一人大聲說了一句什么,郁九傾并沒有聽懂,她會的不過也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句話罷了。不過看著其他的沙匪也跟著起哄起來。她也知道那并非什么好話。
她也早知如此,也沒指望一句狠話就解決問題。只不過先禮后兵,是她的習(xí)慣,她仰頭發(fā)出一聲狼嘯。瞬間,四周應(yīng)和之聲四起,狼嘯聲在茫茫夜色中回蕩開來……
數(shù)十里之外的行軍營帳之中,一小小的身影趁人不備,躥進(jìn)了一白色的大帳之中。確認(rèn)了大帳之中空無一人,他壓低聲音,對外面,招了招手,“快來呀!”
話音落,便有一個身影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跟著他進(jìn)了大帳。
這小小的身影,正是御子珩,他小手抓起在桌上的一片牛肉,遞到身后身影的面前,一臉興奮,道,“我就知道,小灰灰,你能來看我,我太開心了,請你吃肉!”
他身后站著一只毛色通體青灰的狼,冷冷地橫了團(tuán)子一眼,打了個響亮的噴鼻后又不屑地轉(zhuǎn)了頭,懶懶臥在了地上。
它不過是偶然看見團(tuán)子被人夾在馬上飛奔,便跟了過來,誰知這小子竟帶他來偷吃。偷吃就算了,給他一片牛肉,他以為自己是在喂狗么?他是狼,是狼好么!這傳出去,它身為狼王的英明何在!
才半個多月不見,怎么覺得這小子的臉皮越發(fā)的厚了,竟拿著別人的食物,大言不慚的請它吃。這就算了,現(xiàn)在自己吃的這么開心算怎么回事!
小團(tuán)子猛咬著桌上的牛肉,像發(fā)泄一般。而事實上他確實在發(fā)泄。白日那大叔竟然恩將仇報,他救了他們,不感激他,還把他擼了回來。
更可恨的是,為了妨礙他自救,還用繩子把自己跟他綁在了一起,搞的他險些被暈倒的他拉下馬不說,到現(xiàn)在小氣的連口水都沒給他喝。把他晾在一邊,這是對待恩人該有的態(tài)度么?哼!
娘親說過,人要自食其力,不給他吃的,他就自己去找。他順著香味找來,果然……哈哈哈。
狼王看著幾乎爬到案幾上,吃的開心的小團(tuán)子,只覺的礙眼,干脆閉上了眼睛。不過片刻,它雙耳一動,雙眸猛然睜開,發(fā)出了幽暗的光芒。
“咳,咳,”團(tuán)子被它幽深的目光一看,險些噎住,猛烈的咳嗽,又怕被人聽見,捂著嘴巴,憋的小臉通紅。“怎么了?”
狼王低聲嗚嗚了一番,簡單的告知團(tuán)子,郁九傾在不算遠(yuǎn)的地方,問他要不要一起離開。
“不去不去,我要在這里等他們感謝我!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們的,什么都沒得到,不是虧大發(fā)了!”
狼王掃了團(tuán)子一眼,他這般,不欺負(fù)別人就是萬幸了,覺得團(tuán)子在此沒什么危險,便急急起身向帳外跑去。
“小灰灰,讓娘親不要擔(dān)心,小爺我不會給她丟臉的!”
狼王翻了個白眼,徑直忽略身后的低聲呼喊,無聲無息的避過外面巡邏之人,跳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