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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月夜對(duì)酌 上

劉徹的話把子夫嚇得不輕,傻傻看著他,子夫腦中一片空白。太傅,太傅是個(gè)什么?太子太傅倒是知道,那是太子的師傅,教授太子學(xué)問的老師。劉徹卻要她做他的太傅,難道是皇帝的老師么?

子夫回過神來,拼命搖頭,“不、不行,我做不來,我做不來的。”推開劉徹,子夫往旁邊躲去。可是劉徹似乎料到子夫會(huì)逃,伸手拉住了她,“為什么?”“不……為什么,”子夫不敢看他,眼睛溜來溜去看著旁邊,“我什么也不懂,什么都不會(huì),我做不來太傅……”“你知道晁錯(cuò),知道吳楚之亂,你甚至知道為君、施政的要義,你怎么敢說你什么都不懂?”劉徹咄咄,“告訴朕,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從哪里來?你又要到哪里去?”

“我……我說了我只是個(gè)過客。”子夫大氣都不敢出,低垂眼眉只敢看劉徹的胸膛,“我……從一個(gè)小地方來,來過了自然還是要回去的。”“不,朕不放你走。”劉徹很堅(jiān)決,“朕……要你留在朕的身邊,朕很需要你這樣的……女人。”

聽到劉徹所言“女人”二字,子夫唰的抬頭,正與劉徹的目光灼灼相遇,那里頭的亮光帶著熱切直逼向自己,子夫艱難的咽著口水,不知道可以說什么才好。不過,心口卻“咚咚”的狠命跳著,似要從喉嚨處蹦出來。

“留下來么?”劉徹見她不答話,放低了聲音,湊過去,手指輕抬,撫上她光滑而略顯涼意的雙頰。肌膚的觸碰好像電流通過,子夫身子一顫,往后躲去,避開了臉,“皇上,不……不行。”“為什么?”他又追問。子夫堅(jiān)持,“不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看著子夫,劉徹疑惑于她的堅(jiān)決,為何自己這樣低聲懇求,她卻始終不動(dòng)心?她有著滿腹的智慧和心思,她明明可以幫助自己完成心中的理想,可為什么她卻不愿意留下助己一臂之力呢?難道傾一國之尊,以帝王之榮,都不能打動(dòng)她的心么?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gè)女人?

“我……我要走了。”子夫想了一下,試圖從劉徹的身邊離開,“皇上,不早了,你該早些休息……”“朕不許你離開。”劉徹不理會(huì),甩手捉住她,微一用力竟有些發(fā)疼,“朕不許。”“你……”子夫伸出另一只手去撥,但如何都脫不開,反而弄得自己更疼,“放開我!”

“朕放開,你就會(huì)離開。”劉徹很堅(jiān)決,“朕不放,絕不放。”“可是……”子夫咬著嘴唇,“你弄疼我了。”皺眉看向劉徹,子夫不明白是什么讓他這樣失控。劉徹聽到子夫的怪責(zé),這才意識(shí)到自己的沖動(dòng),微微卸了力,卻仍舊不放手,“朕不想失去你,你明白么?”“我……我不明白。”子夫愕然,他怎么越說越離譜?越說越讓人不可理解了?“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可是……”劉徹看住她,“除非你答應(yīng)朕,你不走!”“我不走,不走。”子夫無奈,只得屈服,暫時(shí)屈服,“我不走還不行么?”得到子夫的承諾,劉徹放開了手。得到自由,子夫立刻去揉搓被捏到幾乎麻木的手腕,心中很是委屈。

“對(duì)不起,朕弄疼你了。”劉徹歉然,“朕……朕一時(shí)情急。”“算了,”子夫甩了甩手,“我……”“告訴朕,為什么急著離開?”劉徹道,“朕記得……你在平陽府里就說過,你要走。”“我……要回去啊。”子夫道,“我離開家很久了,原先也沒料到會(huì)受傷……我怕家里的人會(huì)擔(dān)心的。”“朕可以替你去傳信。”“不、不行,你找不到的。”子夫搖頭。“大漢朝的疆域,難道還有朕不能達(dá)到的?”劉徹不服氣。

“不是這樣的,”子夫很難解釋,“我不知道怎么說,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留在這里。我……你可知道,我到這里只是一個(gè)意外,我不屬于這里的。”“不屬于這里?”劉徹對(duì)子夫的話非常不解,“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子夫道,略有些頭疼,“我不知道怎么說,但是我真的有理由,我沒法子留下。”“朕……留不住你,朕終是孤家寡人……”劉徹泛起笑來,卻笑得勉強(qiáng)。見到他瞳中的失落,子夫略感內(nèi)疚,“皇上,你……你身邊會(huì)有很多人的。宮里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公主……朝里有竇嬰、田蚡、汲黯……軍里有李廣、程不識(shí)、衛(wèi)……”子夫意識(shí)到自己說溜了嘴,連忙打住。

“可朕希望……”“除了我。”子夫知道他想說什么,攔住他的話頭,“我只是一介百姓。”“朕要你,”劉徹再次捉起她的手來,迫使她面對(duì)著自己,“只要你!”“我不是你的!”子夫堅(jiān)決地看著他,咬著嘴唇,“我不是任何人的。”二十一世紀(jì)的女性,可跟2000年前的女子不同,面對(duì)皇帝,子夫也要堅(jiān)持自己的原則。

“我……明天就出宮去。”子夫脫開了他的手,轉(zhuǎn)過身去,“皇上,你是平陽侯的時(shí)候答應(yīng)過我,讓我和皇上見一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到了,我該走了。”她的堅(jiān)決令劉徹動(dòng)容,為什么她這樣鐵石心腸?她的每一句話都讓人覺得驚世駭俗,可是卻跟她的氣息那樣相配,竟讓見慣侯王將相的自己都感到迷茫……如果用帝王的權(quán)力……他卻又不愿意。如此奇怪的女子,若用皇權(quán)將她捆在身邊,劉徹為此竟感到不屑。生平頭一次,他這樣在意別人的感受。

“衛(wèi)姑娘,”劉徹道,“你明天真的要走么?”聽到劉徹的問話,子夫轉(zhuǎn)回頭來,看著他,點(diǎn)頭。劉徹牽起嘴角來,“好,朕答應(yīng)明天送你出宮去。”子夫眼眸一亮,沒想到劉徹竟然會(huì)改變態(tài)度。“可是,今晚……能陪著朕么?”子夫一呆,陪他一晚……什么意思?

“只是陪朕聊聊天,”劉徹解釋,“朕不想一個(gè)人……”他沒說下去,轉(zhuǎn)了身拿起剛才放下的酒器,又喝起來。“你……要我看著你喝酒么?”子夫走過去,皺著眉頭。“朕……今日送走了御史大夫和郎中令,明日還要送丞相和太尉①……”劉徹仰頭又是一杯,“明日起,這朝廷又不是朕的朝廷了……”

“不經(jīng)一事,不長一智。”子夫明白了劉徹的心思,出言安慰,“孟子曾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知道孟子……”子夫點(diǎn)頭,“我知道,我還知道酒不是好東西。”她拿過劉徹手中的酒盞,蹙了蹙眉,閉眼往嘴里倒去。

“咳、咳咳……咳……”辛辣的酒液一碰觸味蕾,口腔里立刻就起了強(qiáng)烈的化學(xué)反應(yīng),什么口水啊、眼淚啊、鼻涕啊,凡是能出水的地方一下都打開了開關(guān),“這是什么酒啊,這么辣!”子夫可顧不上身上穿的是誰的衣服,拎起袖子就往臉上抹。

“你……你還笑我?!”抬頭看到劉徹的表情,她瞪大眼睛,這算哪門子態(tài)度?似笑非笑的。想發(fā)火又發(fā)不出,腦門前沖沖的感覺讓自己呼吸都不順暢起來,不得不收起氣焰。“你不會(huì)喝酒……”他收起那酒盞。她撅嘴咕噥,“你不會(huì)看么?”

他忽然彎下腰,笑了。

“果然不是好東西。”子夫用袖幅捂著鼻子,略有一語雙關(guān)的狡猾。劉徹看看她,因那一番笑而感覺心中舒暢了不少,“這酒不好,朕有好酒。”“什么?”子夫沒聽明白。“跟朕來。”劉徹拾起了她捂在臉面的手,往里頭去。“去……哪里?”子夫被動(dòng)的跟他走,感覺自己竟有頭重腳輕的暈眩,“這么黑……”

“放心,朕認(rèn)得路。”劉徹也不松手,更不停步,疾步往里頭去。子夫跟在他身后,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什么都瞧不清楚,微弱的月光下只是樹影憧憧,七拐八彎的感覺劉徹果然輕車熟路,等到她完全辨不清東南西北時(shí),劉徹卻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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