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一幕后，衛子風愣愣地看著那只小鳥，腦子里有點嚇呆了。就這樣燒穿了師父的八仙桌，會不會挨到一頓臭罵？以前在家里的時候不小心把飯碗嗑出個裂紋破口都會被老爸臭罵甚至扇上一巴掌，現在是八仙桌被燒穿，事情只有更大條啊！

這個小家伙噴完火燒穿桌子后還不知道做錯了什么，只是自得地喝了一些水，然后對著衛子風咕咕地叫了兩聲，拍了拍翅膀，飛走了，也不知飛哪里去了。

小鳥噴的火燒穿桌子時，自然也燒到了新上的那層油漆，奇臭無比。還在熟睡的道童達生被臭氣熏醒了，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見到衛子風站在小廳里，便緊張地問他：“小師叔，哪里著火了？”

衛子風指了指八仙桌：“這里，被燒穿了。想想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補好吧！”

達生愣愣地道：“小師叔，這怎么補？我也不會啊！”

衛子風：“……算了，我去鍛體了。我師父回來了要是問起，你就說是我不小心燒穿的。”

達生羨慕地看著他：“小師叔，你們修煉的人就是不一樣，這么厚實的紅木板你都能燒穿。小師叔，要不，你再燒穿一個洞給我看看？”

衛子風哭笑不得，又不知怎么推搪他。這個達生聽話歸聽話，但腦子真的很笨，一根筋，難怪不能入門。他想了一會，板著臉道：“我為了燒穿這個洞已經耗盡了靈力，現在沒辦法再燒了。好了，我走了！”

※※※

三個小伙伴碰了下頭，秦若峰自去打沙袋，衛子風和李小維繼續翻石子。雖說這幾天是沒有什么“龍行天下幫”的人來為難他們，但三人心里都不敢就此掉以輕心。那個齊傲天僅僅是二當家而已，那么問題來了……誰是大當家？會不會因為二當家的事而出馬？

衛子風問過秦若峰，但以秦若峰的見識聽聞，他也不知道誰才是大當家。齊傲天肯定是知道的，但他會告訴他們嗎？

這段時間里，逍遙子給衛子風灌輸過不少雖然黑暗但卻真正實用的東西。比如無論什么人都不能看表面，不過有時表面也能看出來一些問題——明明沒什么產業的大俠卻家財萬貫還經常慷慨解囊給窮人雪中送炭，那么他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比如，什么事能擺出來跟你說的一般最多也就是反話和扯淡，但不會擺出來跟你說的則很可能是陰謀。人也是一個樣，明里出現的不是靶子就是故意拋出來的棋子，隱伏在幕后暗里的人可能是最可怕的，因為他最讓人看不清。

這些黑暗系的人生哲學，衛子風雖然限于年紀和閱歷并未全部都懂，但都被逍遙子逼他死記硬背也要先記下來。雖說來日方長，但人一旦走出庇護的陰影，那就什么都有可能遇上，到時再學，說不定就太遲了。

此刻衛子風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逍遙子的教誨，對李小維說道：“我師父說，最難以看清的人可能會是最可怕的。這個大當家不管是誰，我們都要多加小心。”

李小維一笑：“小師叔你可能有點想多了。就是些小混混，還能怎么樣呢？等我們練氣到了第五層，他們就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衛子風撓了撓頭：“我總是覺得有點什么地方不太對……”

話沒說完，遠處的天空又傳來飛劍破空之聲，而且是相當密集的一大片。眾人都站直腰抬頭仰望，很快就見到一大群五顏六色的飛劍再次飛臨了這一片天空，隨后分成三股，中央一股不變，兩股兩邊散開，陣勢頗為整齊，顯然是兵分三路，又要搞點什么大動作了。

衛子風心下不由一緊，叫道：“他們又來了！”

李小維嘆氣道：“這群人啊，就是不肯死心！”壓低了聲音道：“但愿你把它藏好了。”

衛子風緊張地看著天空，手心捏著一把冷汗：“不好說，實在不好說！”前幾天他們大舉搜捕的時候，小鳥是藏身在逍遙子的住處所以他們沒能搜到。可是，今天，小鳥吃飽后就離開了逍遙子的住處，也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就是這點讓衛子風擔心，在師父那里沒人敢搜，但若是不在師父那里呢？會不會在哪里休息或者飛出來的時候被逮個正著？

他對這些人一個也不認識，更不清楚他們是什么樣的人，但真心的希望這個小鳥不要落入他們手里。在他幼小的心中，這個小鳥，除了他自己，不知道還有誰會是真心的對待它啊！

秦若峰匆匆趕了過來，低聲對衛子風道：“不對勁。前幾天他們都是亂糟糟的一群人，今天這次卻排成了整齊的隊形，還兵分三路，顯然是有人統一主持指揮的。”

衛子風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秦若峰左右看了看，低聲道：“這回恐怕是掌門那邊發出的號令，要大家一起搜捕。小師叔，這情形看起來是不死不休啊！”

李小維罵道：“馬上都要過大年了，能不能安靜點啊！”

衛子風心下更是忐忑，不安地望著早上小鳥飛走的方向。秦若峰何等聰明，猜到了幾分：“你知道它往哪里走了？”

衛子風點了點頭。秦若峰安慰他道：“沒事，我想沒那么容易的。如果真的是掌門發下的號令要大家去搜捕，那么可能是抓到了還要上交上去的。估計大家都只會假裝賣力，其實心都冷了。”說著嘆了口氣：“不過能當上中土神州第一大派的掌門，肯定不是傻瓜，一定會想辦法督促他們賣力的。那我們就只能盼望他們不要想到那個辦法了！”

李小維問道：“什么辦法？”

秦若峰看了一眼衛子風，卻不回答。李小維還想再問，衛子風搖手道：“我也猜到了，不過你還是先別問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

好不容易鍛體功課做完了，衛子風心急如焚地往回趕。剛到門口，便看見那只小鳥又站在屋檐下的橫梁上，似乎頗為悠閑自在地在梳理羽毛。

這小家伙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知道這里是安全所在，而且發現威脅后就立即躲到這里來了。不過說是躲似乎也不太對，看它那悠閑自在的樣子，像是在躲嗎？

不管怎么說，衛子風看到它的時候心里還是說不出的喜悅，快快地打開屋門讓它飛進來，然后直奔自己的房間，不停地對它招手，盼望它能看得懂，飛到自己的房間里來。雖說師父的住處很安全，但如果它停留在外面，萬一又噴火把什么東西給燒了，那可就不得了。

他倒似乎沒有想過……這小鳥若是真是到了他的房間里，然后朝著他的被窩噴上一口火，那怎么辦？

小鳥飛進小廳，落在鄰近屋頂的椽子上，歪著小腦袋看著他，然后無動于衷地繼續梳理羽毛。看來這小鳥矜持得很，雖然對他有好感，卻不想跟著他進房間，搞不好還是個小雌鳥，也就是鳥中的姑娘。

衛子風卻不懂得這點，見它就是不肯進自己房間，發了一會急，也就只好罷了。他把雙手攏在嘴邊，小聲對小鳥說道：“你喜歡在外面玩就在外面吧！但可千萬別噴火燒師父的東西了！”

小鳥停下梳理羽毛的小嘴，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后繼續梳理羽毛大業，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道童達生倒是從廚房跑了出來：“小師叔，你在跟誰說話呢？誰噴火燒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