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別動!讓我來!
書名: 重生之庶女驚華作者名: 棲梧本章字數(shù): 3841字更新時間: 2020-11-04 19:00:03
就在這時,頭頂忽然傳來齊凌低沉平靜的聲音,“如果撐不住了,不必強撐著。我也不會笑話你什么。”
沐書夜咬了咬下唇,差點就沒忍住,“殿下,勸人不是這么勸的。”
“哦?那要怎么勸?我沒做過,并不懂得。”聽這語氣,似乎還要跟她討教。
沐書夜頓覺好笑,原本心情還有些難過,被他這么一鬧,也差不多恢復了過來。見狀,齊凌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虛心討教,“說起來,你的見識還挺廣的。有機會可要像你好好討教討教。”
沐書夜情緒恢復了過來,扭頭看了眼緊追不舍的黑衣人,眼里劃過一絲憂心,“有機會再說吧!現(xiàn)在還是好好逃命吧!”
齊凌隨口“嗯”了一聲,沉默了會兒,忽而道:“沐書夜,咱們來打個賭吧!”
“……”
沐書夜腦子里有剎那的空白,為他口中再自然不過的“沐書夜”三個字。以前他總是一口一個“沐四小姐”,鮮少會這么直接地叫出她的名字。無心去深究其后隱藏的心緒變化,她追問道:“打什么賭?”
齊凌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桀驁不馴的弧度,“就賭……此次我們能不能逃出生天。”
沐書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五殿下,你難道要相信自己不能逃出生天么?”
“自然不是。”齊凌忽而嘆了口氣,語聲里似乎還帶著些許欣慰和笑意,“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如此信任我。”
沐書夜訝然看他,在對上那雙深邃幽黑的眼眸時,突然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五殿下,我只是更相信我自己。”
這個齊凌,還真是挺有意思。她剛才那么說,完全是基于此前狀態(tài)的基本分析,認定他們不可能逃不出去。
在她看來,這樣的賭局,根本沒有意義。
于他們而言,哪怕真被身后那些人逼到了懸崖底下,也不會輕易丟掉性命。兩年前的那一幕,已經(jīng)成為了不堪回首的過去,如今她重生而來,定然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這般悲慘的絕境。
何況,這次她也不是一個人。齊凌身為皇子,雄心勃勃,肯定還有很多沒完成的事情。哪怕她真的無能為力,可他怎么都不像是聽天由命的人,一定會保證他和她的安全。
除非……
“五殿下,你該不會丟下我,自己逃了吧?”
沐書夜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雙手不由得抓緊了他的衣襟,陰惻惻道:“五殿下,好歹你我也是同過生死的人,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我這么年輕,還有很多事兒沒做完呢!”
沐書夜憋住笑,一本正經(jīng)道:“哦?你還有什么事兒沒做,不如直接說出來。心情好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做完。這樣,你也可以安心了。”
安心個頭!
她要的是活著,活著能安心才是最根本的。
“殿下,你不能這樣。怎么說,南下這一路,我也幫了你不少忙……”沐書夜心念一轉,隨之道,“當然,我為你做的那些事兒,也是分內之事,完全沒有邀功的意思。既然已經(jīng)表明立場,我也不會無恥到要去大肆宣揚什么。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泄露你的秘密!”
齊凌沉默了下來。他似乎在考慮沐書夜話里的誠意,可唯有他自己清楚,臉上的嚴肅與思索,已經(jīng)快要遮掩不住內心的好笑了。
一直以來,沐書夜都是冷靜理智的,鮮少在他面前展露出如此獨特的一面。以前礙于彼此的身份與關系,他并不怎么開她的玩笑,此刻嘗到了這種別樣的滋味,還真是說不出的與眾不同。
許是太過沉浸在竊喜的秘密中,他也沒怎么注意隱藏情緒,冷不防沐書夜一個抬頭,恰好捕捉到他嘴角那微揚的弧度,他暗道一聲糟糕,連忙斂了嘴角的笑意。
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沐書夜雙眼瞪得圓圓的,顯然已經(jīng)猜透了他的想法,更為被他捉弄而出離憤怒。敢情戲弄她,看她小心翼翼地討好他,還很好玩了?還是他認定自己不會做出別的事情來?
齊凌見狀,便知她又多想了,連忙解釋,“你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剛才那話,也不過是隨口之言,做不得真。”
沐書夜鼻子里哼哼了兩聲,卻也沒有繼續(xù)深究下去。倒不是她有多寬容大氣,而是越過他的肩頭看到了快要追上來的黑衣人,臉色已經(jīng)變得非常難看了,“五殿下,你我還是先逃命吧!不然,我可不想暴尸荒野,死了都沒個好形象!”
“嗯。”齊凌悶悶應了聲,回頭也看到了加快速度的黑衣人,眸光里盛滿了狠戾和兇殘,連忙摒卻其他的雜念,催動真氣努力往前,彼此之間的調戲氣氛再也尋不見。
沐書夜不得不佩服齊凌的身手。帶著她這個累贅走了這么久,居然還能保持著不被追上的現(xiàn)狀,她幾乎要以為他的真氣無窮無盡了。
很快,平原就走到了盡頭,前方兩座孤峰拔地而起,稍低的矮峰宛若屏障般分別自兩座孤峰的左右兩側延伸而去,擋住了前方的道路。正對著齊凌二人的位置,留一線縫隙,僅容兩人并肩而過,一旦被逼到那里,說不好就是進退維谷的絕地了。
可齊凌和沐書夜卻同時松了一口氣。
他倆并非神人,被那么多黑衣人窮追下來,一方面要消耗精力去應對對方的襲擊,另一方面還要驅動真氣往前加速,饒是再如何真氣充沛,也經(jīng)不起這么大的損耗。
可之前所過之處皆是平原,無處藏身,人少勢寡逼得他們不得不往前走。而他們也注意到,在那矮峰的背后露出綠色的樹頂,說不定等著他們的還是整片森林。若是能藏匿到里面,或許眼下的情形會好很多。
幾乎在一瞬間,齊凌和沐書夜眼神交流完了所有的事項,他緊了緊懷里的人,低聲道:“待會兒,我?guī)阃莻€地方去。倘若兩人過不去,你就照顧好自己。聽明白了么?”
沐書夜鄭重地點頭,雖訝異于他為何會為她考慮周全,卻也清楚此刻并不能刨根問底,壓下心頭的疑惑,眸光重新放到兩座孤峰中的“縫隙”上。
黑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形式的嚴峻,使出吃奶的勁兒來追趕他們,耳旁的風聲呼呼而過,帶著初秋的涼意侵襲著露在外面的耳朵,沐書夜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就往齊凌懷里縮了縮,試圖汲取點溫熱。
沒想到,這個無意識的動作,卻讓彼此為之一顫,沐書夜明顯感覺到齊凌的動作頓了頓,這一頓,卻讓身后的黑衣人追了上來。
沐書夜眸光微凝,正欲從齊凌懷中探出頭來,卻被他塞了回去,“你別動。我來。”
說著,他大袖一揮,裹起一道真氣砸向身后,悶哼聲隨之響起,沖在最前面的幾人從半空中嗷嗷掉下,卻無人去顧及,又有人趕緊沖了上來。
一來一去間,齊凌氣息卻有些紊亂,他摟緊了懷中的沐書夜,驅動真氣往前飛奔,便將本來縮短的距離又拉開了一些。
沐書夜不自覺松了一口氣,抬頭看齊凌,卻見他額上沁出了一層薄汗,臉色也比之前更加凝重陰沉,她抿了抿唇,本來剛到喉間的話語不得不咽了下去。這個時候,且讓他專心對敵吧,說得再多也是無濟于事。
很快,兩人就到了那道縫縫隙的正對面。沐書夜可以感受到齊凌驟然緊繃的情緒慢慢舒緩,抬起頭,卻正好迎上他的視線,那眸光里的擔憂顯露無遺。
沐書夜一時失了言語。
“發(fā)什么呆呢?”齊凌倒是好心情,出其不意地捏了把她的臉,在她反應過來時,又快速地收了回去,事后他還有些訝異于此刻的身隨心動,連忙穩(wěn)住心神,看著前方皺眉道,“如今看來,你我不能一起過去了。”
沐書夜來不及瞪他,平視前方,眉宇幾乎擰成了一團疙瘩。
之前遠遠看著,還以為這縫隙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狹窄。誰想,沒有最狹窄的,只有更狹窄的。看這個寬度和距離,她和齊凌怎么都不能同時過去。那也意味著,齊凌要給她擋刀劍了?
沐書夜不敢想,索性直接問出來,“五殿下,其實我可以的。實在不行……不如就讓我……”
“想什么呢?”齊凌冷哼了一聲,順便白了她一眼,“你老實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其他的不必瞎操心。我既然把你帶到這里,自然會有辦法保你安全。”
齊凌明白沐書夜在擔心什么,無非就是怕拖累了自己。可他若真這么想,半路就可以撇下她獨自離開了,還至于大費周章地將她帶出來么?何況,有她在,他也不敢不考慮自己的安危。倘若他發(fā)生了什么不測,如何讓一個弱女子去面對兇殘暴虐的黑衣人?
沐書夜眸光微閃,仰起小臉看他。算上前世今生,她還真是沒見過如齊凌這般容色出眾氣質高貴的男子。他眉宇開闊,褶皺微現(xiàn),卻不能將與生俱來的傲氣遮掩,連說出的話似乎也帶了一股魔力,教她聽了心中無比平靜。
潛意識里,她覺得齊凌不是在開玩笑。然而,這樣近乎“承諾”的言語,卻教她摸不清其后的用意。是出于真心,亦或是別有用心?如齊凌那般經(jīng)歷過皇宮的勾心斗角傾軋欺壓,又怎么會在這種關鍵時候說出這種話?
想不通,著實是想不通。
饒是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話讓她有短暫的如釋重負。
這種瀕臨絕境的關頭,她終于不再是一個人。哪怕她很清楚,這個人不過是她臨時的戰(zhàn)友而已。
“那你說,我要如何配合你。”沐書夜穩(wěn)了穩(wěn)心神,眸光凝視著前方的兩座孤峰,那一線縫隙狹窄無比,近看之下,她對自己能不能順利過去也沒了信心。
齊凌臉色異常嚴峻,可出口的話卻帶著一如既往的從容不迫,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等會兒,快靠近的時候,我會放開你,并助你前行穿過。你的身手也不錯,借著我給你的助力盡可能快地往前沖刺,說不好我還能不失時機地鉆進去,不浪費任何時間呢!”
聞言,沐書夜整張小臉都板了起來,她幾乎可以肯定,齊凌已經(jīng)決定要先護送她鉆過那道縫隙,然后再考慮自身的安危了。雖愧疚于成為他的負擔,思緒卻已經(jīng)轉到了與他如何密切配合的問題上。
倘若齊凌以身相擋,為她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而她鉆過那道縫隙后,又能堅持多久,又該做些什么去幫助齊凌?
齊凌見她久久沉默,以為她心中矛盾為難,連忙寬慰她,“你不必太擔心。待會兒鉆過去后,先找個藏身之處藏起來,待我擺脫身后那些人的追趕,便會去找回你的。”
沐書夜嘴唇翕動了下,努力壓制住心頭不斷浮涌上來的恐慌,喉頭干澀發(fā)聲艱難,“五殿下,那你怎么辦?那么多人,你能應對得過來么?”
“為何不能?”齊凌似乎很訝異,隨之浮上臉頰的是發(fā)光般的光彩,顯然沐書夜的“關心”讓他無比驚喜,“沐書夜,你這是在小看我。這樣好了,如果我能安然擺脫身后那些黑衣人,你便答應我一個要求,你看如何?”
這個時候還跟她講要求?
沐書夜詫異不已,不過她也不想打擊齊凌,順口便應了下來,“可以。只要你能安然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