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姝半響沒有說話,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一切。蘇焓焰也不急,她目前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那日的飲茶徹談后,齊靜姝和蘇焓焰的關系看起來是又恢復如初,可是有些感情一旦有了芥蒂,就再也不可能恢復如初了。
對于大長公主,齊天宇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懲罰了她,命她在府里反省一年,扣薪奉一年。并把駙馬貶為看守城門的衛(wèi)城將軍。
最終擔下所有罪責的還是福嬪,雖然留了她一個全尸、可是卻執(zhí)行的是鞭笞之刑。福嬪秦氏被抬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血肉模糊,很多地方的傷口都是深可見骨的。
宸妃由于是被福嬪蠱惑,所以受的懲罰很輕。只是從妃降為月宮昭儀,從前的月宮昭儀也是秦氏,被重新抬升為福嬪。
而前任福嬪的家人,則是連坐誅六族。十歲以下女童賣與官家為奴婢,男童則是被發(fā)配邊疆荒地去隨戍邊眾軍開荒種地。
從前的宸妃,現(xiàn)如今的月宮昭儀家族并沒有受太大的牽連。只是處境大不如前而已,而在這次的風波中出力的公主齊靜姝,卻獲封地十戶。
齊天宇雷厲風行,這一連串的動作進行的很快,絲毫不拖泥帶水。本來都以為在這次風波中會受寵獲封的皇貴妃蘇焓焰,卻意外的迅速失寵。
除了仍許其住在朱宮,保留皇貴妃稱號外,待遇卻按宮中的四司女官(司儀、司寢、司帳、司門)標準。
詔令一出,闔宮皆驚。這烈火烹油一般的曇花一現(xiàn),高調入宮的皇貴妃就這樣一下子失了勢?驚訝過后,是蠢蠢欲動的報復。她當初的高調,得罪了不少人。
所以除了月宮昭儀之外,從前上趕著巴結討好蘇焓焰的那些嬪妃都來找茬。如果不是齊天宇允許似水留在她身邊,只怕是蘇焓焰會受皮肉之苦。
說到這一點,才是最讓眾人疑惑的。蘇焓焰失了寵,她身邊的貼身侍女卻沒受到任何牽連。不僅是薪奉照舊,位分照舊。而且女侍衛(wèi)似水還破格得到了齊天宇賞賜的金牌和御劍。
見劍如見君,如果誰敢橫行宮里,仗勢凌虐皇貴妃,似水護主無罪反而有功。是故,每天來朱宮挖苦刻薄的、打砸搶的絡繹不絕。更有甚者,對著蘇焓焰吐面羞辱……
聽到這些風聲時,齊天宇正在和齊靜姝一起畫畫。自從那日太學長談后,齊靜姝再也沒去后宮見過蘇焓焰。每每聽說她在后宮處境尷尬,齊靜姝都想去探望。
可是每次不是被齊天宇派人攔下,就是被蘇焓焰派似水擋下。‘似水,為什么?為什么母妃不讓我見她?’
似水同情的看了看齊靜姝,還是硬下心腸說道:‘對不起,公主殿下、這是小姐的意思。’
可是沒有人告訴她,她們都瞞著她,哄著她。她又不是小孩子了,為什么都要瞞著她呢?
“父皇,你為什么不讓我去見蘇母妃?”齊靜姝始終無法靜下心來畫畫,忍不住問道。她想的心亂如麻,百思不得其解。
齊天宇知道,一味地瞞著她并不是什么辦法。所以他想了想才說道:“你的蘇母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是鐘愛這個女兒的,所以本想一直讓她置身事外。
但是現(xiàn)如今的情勢發(fā)展,讓她也牽扯不清。“那父皇,你愛蘇母妃嗎?她的婢女說,母妃還是處子之身。”這是齊靜姝才聽到的消息,她覺得不可信。
齊天宇慈愛的摸了摸齊靜姝的發(fā)頂:“我和你蘇母妃,說起來是個很復雜的故事。好了,你先回去吧。”他無法回答齊靜姝的問題,可是有不忍說太多于是就把齊靜姝給打發(fā)走了。
只是齊靜姝雖然走了,太后卻來了。有婢女扶著顫巍巍的她,一進門,太后屏退左右后撲通一聲留給齊天宇跪下了:“求陛下,給妺兒留一條退路。”
有風吹過,吹起九重飛花瑣。齊天宇靜靜的站在那里,面無表情的說道:“母后你這樣,太折煞皇兒了。”
太后冷冷的跪在那里:“求陛下寬恕妺兒,她畢竟是你姑姑。”她們姑嫂之間早就親如姐妹了。齊天宇換了個姿勢站在那里,倚窗看著窗外。隨著咔嚓一聲的閃電,如同萬馬奔騰而過。
然后,嘩的一聲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母后,我沒有把姑姑怎么著啊?”齊天宇說的很是無辜,他早就算好了,太后會來找他的。
“你——”太后氣的指著齊天宇,直接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來人!叫御醫(yī)!”齊天宇走到太后面前,把她扶了起來。
有內侍抬了藤凳來,把太后抬回了福清宮。太妃齊魏氏和齊劉氏還有太嬪齊藍氏都出來幫忙,她們把太后抬進了福清宮。
“太后娘娘只是傷心欲絕,暫時引發(fā)了舊疾。”御醫(yī)的診斷結果出來了,說太后一直有心悸昏厥的固疾。這次是因為傷心過度,所以才導致痰堵胸口暈厥過去。
聽完御醫(yī)的話,眾人總算是松了口氣。沒過一會兒太后就醒過來了,太妃齊劉氏疑惑的問道:“姐姐,怎么了這是?”
太后擺擺手,只是流淚不肯說話。齊天宇只是坐了坐就離開了,離開之前他只說了一句:“母后你好好養(yǎng)病,皇兒會達成您所愿的。相信姑姑也是聰明人。”
到了晚膳時分,齊天宇下詔解除了對大長公主的禁閉,允許其進宮探視太后。大長公主來的時候,帶來了請罪的折子、交出了自己手中的一半虎符頭,并交了調動府兵的印信。
齊天宇這才下令特赦了大長駙馬,從看守城門的將軍成為了兵部京介。比起原來的兵部士郎著升了一級,可是卻是沒有任何實權的。
就在太后生病期間,蘇焓焰不知道犯了什么錯,突然搬出朱宮。而朱宮也被封了起來。這一切都發(fā)生的特別突然,有些讓人猝不及防。而且是悄無聲息的,突然就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