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唐順低語著,隨即揚起一抹笑容,道:“沒錯,你爹是我最好的朋友,照顧你們母子也是我應(yīng)盡的責(zé)任,你放心,你雖然來了唐門,但是你娘親那邊我已經(jīng)托人照顧好了,吃穿用度不會愁的。”
南宮鈺尚不知此事,此番一聽,得知娘親安好,心中欣喜過望,連忙起身,拜道:“多謝少主大人。”
“從今以后,你就在唐門好好生活,我不會虧待你的。”唐順說著,忽的語氣一轉(zhuǎn),“對了,你與真真的事情……”
南宮鈺心中一涼:“完了,少主不會要怪我得罪了大小姐吧?”
“我……”南宮鈺想要解釋一番,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解釋什么,竟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唐順看他這般慌張的表情,不禁一笑,道:“我又沒怪你,你緊張什么?”
“難道少主提起此事,不是要怪我得罪了大小姐嗎?”南宮鈺詫異道。
唐順卻是搖了搖頭,道:“若是要怪罪你,我還能與你這么心平氣和地說話嗎?我知道,真真與你有些小恩小怨,不過你要相信,她不會真的記恨你的,頂多是與你玩鬧罷了。”
“畢竟這府里的人都是依著她的,唯有你不順著她,她自然會心里不平衡,你要體諒她。”唐順看了一眼南宮鈺,繼續(xù)道。
南宮鈺沒有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唐順竟然還如此幫著自己,心中的感動又多了幾分,他反倒是不好意思了,抓耳撓腮道:
“她是唐門大小姐,我只是一個保鏢,我又怎么會真的和大小姐較真呢?只希望大小姐對我好點,那就謝天謝地了。少主,你放心,我既然是大小姐的保鏢,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嗯,無論怎么說,她始終都是你的妹妹。”唐順點了點頭,說道。
唐順語出驚人,讓南宮鈺由心底里震驚了一下,問道:“妹妹?”
“你父親與我是好朋友,我便算是你的世叔,真真比你小兩歲,可不就是你的妹妹了嗎?”唐順眼珠微微一轉(zhuǎn),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南宮鈺尷尬地笑了笑,心里卻念道:“我哪敢讓她做我的妹妹?”
“時辰不早了,你早早回去歇著吧。”唐順抬頭望了望月色,朝他說道。
“是。”南宮鈺微微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回到紫陌閣住處后,南宮鈺遲遲都沒有入睡,整個晚上他腦海里浮現(xiàn)著的都是唐順的話語,心里溫暖不已。
“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就讓著你點。”南宮鈺想到那個傲嬌的大小姐唐真,心里念道。
次日一早,南宮鈺好不容易睡著了,這才不到半個時辰,便聽到了一陣敲門聲響起,緊接著便傳來了如慧的聲音:“南宮鈺,趕緊起床!”
南宮鈺睡得正香,這時被吵醒了,心中渾然不是滋味,任憑如慧如何叫喊,南宮鈺就是不理她,也不起床,埋頭大睡。
可是這如慧不死不休一般地仍在那叫喊著,不下數(shù)十遍,南宮鈺實在受不了了,大叫一聲:“有什么事情?這才什么時候啊?”
此刻屋子里的漏刻正指著卯時三刻,外面天色尚早。
如慧道:“今兒是十五,大小姐要去城外的寺廟里還愿,你趕緊起床。”
南宮鈺十分不情愿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心想著這大小姐就是事多,自己做她的貼身保鏢還真是受罪。
可是想到昨晚唐順與他說的話,南宮鈺心里像是得到了安慰一般,也罷,大小姐愛怎么做就怎么做,自己跟著她就好了。
“大小姐好好地去寺廟還什么愿?”南宮鈺開門問如慧道。
“少夫人去世多年,大小姐每年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去寺廟給少夫人上香的。”如慧道。
“少夫人?”南宮鈺嘀咕一聲,這才明白過來,少夫人不就是唐真的娘親嗎?看來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單親的孩子啊。
不對,人家還有個爺爺。
辰時未到,馬車已經(jīng)在唐家堡府前準(zhǔn)備好了。唐真看到南宮鈺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問道:“看你這模樣,難不成昨晚去做賊了?”
“對啊,我昨晚就是去做賊了,我在夢里把大小姐的紫陌閣給偷光了呢!”南宮鈺笑道。
“你……你心術(shù)不正,竟想著偷我的紫陌閣。”唐真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卻仍是滿心不爽,叫道。
“偷你紫陌閣算什么,我又沒偷你人,更沒偷你的心啊。”南宮鈺面露一副狡黠的神色,有意拿她打趣,可是這一句話卻使得唐真面色殷紅,像是染了色一般。
她低下頭來,嗔道:“一點沒有下人的樣子。”然后便轉(zhuǎn)身在如慧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南宮鈺難得看到大小姐認(rèn)慫的樣子,心里頓時覺得高興無比,不禁哼起了小曲兒,可是隨即他發(fā)現(xiàn)這馬車竟然沒有車夫,便向唐真問道:“大小姐,馬車車夫呢?”
“你不是嗎?”隔著車簾,唐真說道。
“我?”南宮鈺指了指自己,道,“可是我不認(rèn)識路啊?”
“沒關(guān)系,我和如慧給你指路,你駕好你的馬車就可以了。”唐真道。
“我這是又當(dāng)保鏢,又做車夫啊。”南宮鈺呢喃一聲,坐到馬車馭位上,駕著馬車,往城外駛?cè)ァ?
從唐家堡到城外的寺廟,往返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
上完香還完愿,已經(jīng)是晌午了。
南宮鈺駕著馬車緩緩回到渝州城,本是要直接從大道回府,可是忽然車?yán)锏奶普嬲f道:“轉(zhuǎn)道去西市吧。”
“大小姐,去西市做什么?”南宮鈺問道。
“我想去逛一逛了,不行么?”唐真道,語氣之中好像還帶著一絲得意,她就喜歡看南宮鈺不爽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南宮鈺無奈地點了點頭,道:“行,你是大小姐,你要去哪兒,哪有不行的?”
其實去西市也沒有什么多遠(yuǎn)的路程,旁邊便是唐家堡,只是從西市無法直接到唐家堡,中間隔著高墻大院,需要繞些路。
來到西市,映入南宮鈺眼簾里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渝州城的集市當(dāng)真是熱鬧啊!”南宮鈺情不自禁地嘆了一聲。
將馬車停在方便的地方,南宮鈺便先下了馬車,唐真和如慧隨即下來了。
南宮鈺并不知道唐真到底想要買什么,更沒有興趣去知道,只是跟在她后面。可能唐真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買什么,只是和如慧一味地閑逛。
忽然路邊一個小攤吸引了南宮鈺的注意力,那是一個賣芝麻燒餅的小攤。
南宮鈺想起了母親之前常給自己做的芝麻燒餅,一時懷念不已,于是將懷念寄托在這些燒餅上,對小販道:“給我來倆燒餅。”
“好咧。”那小販應(yīng)了一聲,南宮鈺接過他遞來的燒餅,付了賬,剛一轉(zhuǎn)身,才察覺唐真已經(jīng)被自己跟丟了。
“算了,她又不會出什么事情。”南宮鈺心想著,但仍是一雙腳向前邁去,一邊向四處看,一邊啃著燒餅。
“這燒餅沒我娘做的好吃。”南宮鈺嘀咕一聲。
走不多久,他忽然看到前方路邊擺了一個大的擂臺,臺上掛著紅布繡球,一道橫幅上寫著“比武招親”四個大字。
而臺下,則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比武招親?”南宮鈺心中好奇起來,頓時將去找唐真的事情拋在了腦后,一個勁地往擁擠的人群里趕,愣是擠到了前面。
臺上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略腮胡子,長相平平,滿臉滄桑,他的身旁站著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子,容貌倒是十分清秀俊美。
中年男子朝臺下的百姓說道:“我與小女來自汝南,因家鄉(xiāng)遭難,一路流落至此。小女已經(jīng)到了婚嫁的年紀(jì),我想在此比武招親,為我女兒擇一賢婿。不求富貴聞達,只求合適便好。”
臺下觀眾一聽這比武招親當(dāng)真是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找夫婿,都起哄起來,一時熱鬧無比。
南宮鈺安安心心地在下面做個群眾,等著看熱鬧。
那中年男子繼續(xù)說道:“王某不才,自幼習(xí)武,對這未來的女婿要求,只有一個,那便是能夠打的過我王某,若是贏了我,那便能夠娶我的女兒。”
此刻臺下有百姓叫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若是一個乞丐打贏了你,你也要把女兒嫁給那個乞丐嗎?”
“對啊對啊,你能嗎?”其余人附和著道。
中年男子王某面不改色,道:“我已經(jīng)說了,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只要能夠戰(zhàn)勝我,便能夠娶我的女兒,這樣老夫?qū)⒆约旱呐畠阂簧桓督o他,也算安心了。”
“那我來。”話音剛落,一個彪形大漢飛躍上臺,南宮鈺看去,只見那人長得滾圓,一身是肉,完全一個糙漢。
看樣子倒是有幾分威猛,可是不知道實力如何。
大漢與中年男子交起手來,不到三十個回合,竟就被王某踢下了擂臺,臺下頓時一片唏噓,盡是嘲諷那彪形大漢的無能之聲。
大漢覺著丟了面子,慌慌張張從人群里溜走了。
“還有哪位要上來一試?”王某鞠躬問道。
“我來!”
……
不到半個時辰,已經(jīng)上去了四五個人,可是都被王某打了下來,一時之間,竟無人能夠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