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見故人
- 鳳禍帝業
- 孜菡
- 3169字
- 2020-10-12 13: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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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畫住的地方是個花間改的居殿,和那些狩宮的居殿相隔最遠,只有一條用花色碎石鋪的小路,加上她最喜歡這里的清靜,便要求住在這里,本來地方就不甚是夠用,安務司樂而受命。
“有結果么?”韻畫問著背對著自己的人。
“出自夏大夫之手,我去查了,只是為皇室特配的,用于皇族負罪之人,膚色不變。滴血不流,如心疾而去。”來人說道。
“你在爺爺身邊侍候多年,竟然沒有發覺?”韻畫問他,這個小沙彌,十歲便被爺爺撿了回來。
“沒有發現,這種毒……”他跪了下來,雖然表情無變,但是額頭青筋盡現,韻畫雖然閱人可數,但是覺得他的悔意和自責,不是裝出來的。
“賢王,如此不蕩,這樣散漫,為何龍帝對他如此恩寵呢?”韻畫在一剎那間,突然對賢王有了興趣。
“因為賢王是龍帝最信任的人,不光是龍帝,當年的宮中,他也是最安全無害的。”小沙彌依舊跪在地上。
“你起來吧,細細對我說來。”
“賢王……他和宮中的太監一樣。”
“什么?”韻畫驚的扔掉了剛剛為他倒好并遞到一半的茶杯。
“他七歲那年,自己偷偷的跑出去玩,竟然跑到了太監入宮凈身處,那是什么樣的‘緣分’真不知道,但是他確實是被當成了凈身的太監,先帝斬了內務府上下108人,連他們的家人都連了坐,可是也換不回賢王男子之身了。”
“這……種方法,是不是太奇怪了?雖然我不太了解,但是凈身事宜,可不是小事兒,光驗身、配名牌就應該多道審查,怎會出錯,何況賢王七歲,已然是能說會道之時,我不明白,是多大的膽子,敢給他凈身?”韻畫垂下雙眸,輕聲的說道。
這難道是賢王和太子或三皇子之間的真正淵源?可是七歲?會對什么構成威脅呢?那么...這賢王到底是哪一邊的?韻畫覺得頭疼。
秋風起,秋意濃,常青藤的綠葉已然有多片悄悄的透黃,隨著秋風瑟瑟而顫:“黎越山那兒……你受累了,你去歇息吧!”韻畫也轉身躺在了榻上,睜著雙目,恍然淺眠。
黎都鎮撫司。
如果說帝為龍,那么鎮撫司就是龍爪;如果說帝為狗,那么也可以是狗腿;為君命是從,奉先斬后奏權;上可審皇親國戚;下可查江湖草莽。
偌大的議事廳中,幾個面色冰冷的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各有所思,沒有一個人說話,四丈的長案上,茶水已然沒了熱氣。
“啟!”
急促的腳步聲在外廳停下,小司清聲稟報:“找到了!”
“什么?”鎮撫司長劉毅晃著站了起來,怎么會找到?
“你們,一群飯桶,怎么可以找到?廢物!廢物!”旁邊一個干瘦的人站了起來。
“司長,要么咱們滅口吧?”說話的是鎮撫司副司長公孫騰。
“不可,龍帝呀,雖然不在咱們身邊,可是你們不知道,他的眼睛,在這兒,在那兒,沒有他看不到的地方。”一個胖得溜圓的人一邊用手四處的指著,一邊緩緩的輕聲說道。
“那要怎么辦?咱們抓么?抓完審么?審出賢妃?審出趙公?”公孫騰慢慢的坐了下去,也不顧茶水的冰冷,自己猛的灌了一口。
在桌前一直象個僵尸一樣坐著的人咳了一聲,吸引過劉毅的目光,伸手比劃了一個八字!
劉毅如醍醐灌頂般松了一臉的褶子,擺手叫過來小司,在他耳邊細語片刻,看見這人退了出去,方象個泄氣的皮囊軟在椅子上,再不說話,“死”了過去。
賢王此時已然回到了自己的殿中,因為他和龍骕的到來,使本來就擁擠的獰宮更是人多為愁,最后只能和高家世子云龍擠在了一起。
二人從太子殿中回來,剛要就寢,就進來一個黑衣人,高云龍見此人手中無劍,但一只手握于身側向后翻握,他便知道,這定是一位劍客。
此人要湊到賢王耳邊,卻被賢王推了一邊:“離我遠些,男女有別,他不是外人。”
“王!劉司長讓他的內弟親來傳話,說是找到了肖姑姑。”來人說話的聲音婉如鶯啼,清脆好聽,但絕對沒有女子的溫柔,是一種果敢、決斷之態。
“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肖姑姑?”賢王不解,臉上現出絲絲煩躁。
“就是十年前,五殿下身邊的教養姑姑,五殿下落水失聰之時,只有她在身邊,然后莫名消失。”來人干凈利落的回話。
賢王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只是這世子云龍騰的站了起來,自幼喪母的他,是高府唯一單傳,父親與母親情深義厚,高帥長年征戰四方,便喪妻停娶,云龍自小在姑姑泯妃的呵護下長大,姑姑又稱姑母,之所以帶著母字,便是字表真情。
當年龍驤落水一事兒,姑姑本就懷疑,可是一點相關的線索都查不到,最后只能作罷,高府動用了數百府兵,也未曾查到肖姑姑的絲毫影蹤,連帶她家中一夫一子二女都如同世間蒸發一般。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聽到這樣的話,他如何不激動?姑姑君寵不衰,養育之恩,無從報起,唯有龍驤一事兒,是他多年來的插在心間的一把刀,雖已銹跡斑斑,但只要看見表弟,便會重新流出憤恨的鮮血。
賢王蹩嘴擰眉:“此事歸司里左右,他告我何用?”
“不知何可為,何不可為?求教!”來人輕聲說道。
賢王不語,再抬眼時,看見高云龍的雙眼似乎冒出火來,紅色的血絲已然繞滿白眸:“這事兒……整的,怎么當他的面講了?真是……”
“天意難轉,難道恰巧我沒有聽到,賢王就冷眼旁觀么?姑姑……不,我姑媽是最敬重賢王的!”云龍雖然想盡量的平和語調,可是這種事情,讓他如何心波不漾?語氣中夾雜著凜凜冷洌。
“能藏了這么多年?鎮撫司也怪丟人的,不過終歸還是查到了,只是這陳年的舊案,他們是嫌現下的帝都過于太平了?”賢王不知道是自言還是相問。
“哼!”世子云龍緊緊的咬著牙擠出哼音。
“人……不要殺!但是旁人可以殺一個,或者二個,也一定要留一個,要么,這么大的罪,要是抱著必死之心,你什么也審不出來,審出來后,也不要沖動,要徐而緩之!”這句話說的極其平和,就象一個慈祥的‘母親’教導自己最喜歡的孩子。
但此話剛畢,賢王便抹去一臉的慈愛,聲音決絕、擲地有聲、如萬縷冰風穿身而過最后才落入世子云龍的耳中:“去吧!”僅此兩個字……兩個字而已。
黎越山地處西越與素黎國的交界處,東周與南閩欲占黎國必經西越;而北吳欲占西越必過黎國,如此地理,使得兩國多年來親和無間。甚至不設界館邊防,只以此山為國界。
當年梁府的主師梁青杉娶的正是西越的公主越飛秀,后因梁府行不義謀逆之事,這數年來才斷了聯姻好事,但兩國之間的交情依舊。
黎越山因其地理所處,就象一條橫臥于地的巨龍,又因無人在此狩獵,草木繁茂,竟然成了一道綠色的天然屏障。
此時秋意漸濃,滿山紅黃相間,雖然蒼涼呈顯,可是高峰之間的一處低谷處卻暖意融融。谷中有一處極大的溫泉,即使秋風瑟瑟,泉水仍然熱氣騰騰,四面綠林蔥翠,那溫泉的后面有一處空地,不知何時建了木屋數間。
陽光下木屋整齊精致,木屋外沒有過多修葺的柵欄上竟然冒著些許的綠意,雖然簡樸,卻處處精心。
一個青衣少女正在屋前的一個竹編之中拾撿著什么,旁邊不遠處一個五、六歲的紅衣女孩在地上拉著一個斷了軸的小車,繞著小院的水缸跑著。
“紅兒,小心把剛長的牙跌掉了。”屋里出來一個年紀漸長的女人。
“可不是,好不容易長了四只小牙牙!再摔掉了兩只,又得哭了。”青衣女子停下了拾撿笑著看那紅衣女孩兒。
“娘和姐姐都說我,等爹回來的!你們等……”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繩子絆的爬在地上,她也不嬌,一個骨碌就站了起來,嘴里還叨叨著:“沒整好!整珂磣了。”
年紀漸長的女子擺手叫她過來,給她彈著沾在身上的灰土,臉上凝著寵愛之色,突然之間,她猛的睜大了雙眼,一把將她拉到身后,又向左探去,拉過那個坐在小幾上的少女。
“娘……”少女覺得有些不對,便收斂心神聽了起來。
院外的草樹叢中傳來衣襟相磨之音,這種櫟櫟之聲仿佛以合圍的狀態在她們耳邊響著。
一個銀衣銅甲之人慢慢的走到了院子的柵欄前面,遠遠的看著木屋前的三個人,一腳將半開的欄門踢飛。
“都道歲月匆匆,時光難挽,可是這歲月也是極偏心的,這樣心疼肖姑姑!我竟然一絲都不看不出它在姑姑的臉上留了印記!”高云龍不急不緩的往前木屋走去,仿佛酒醉微酣,書生淺吟一般。
“少……少爺!”肖姑姑強忍慌亂,用胳膊護著身后的兩個孩子,聲音顫抖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