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危機
- 不死鬼君
- 史家二郎
- 3018字
- 2020-10-12 18:21:39
力量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雷爾之前的自信瞬間折扣了一半。雖然剛剛殺死了六只尸鬼,但是淪為人類之軀的他和泰德要對付四只怪物,這不免有些吃力。
泰德也看到了雷爾的赤瞳變回的黑色,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出個大概。他告訴自己不能總是站在別人的身后,也要發(fā)揮出力量。這樣的想法讓他的嘴角浮出久違的硬朗笑容,看來他并沒有因為雷爾的變化而頓生絕望,反而在心尖涌出一股斗志,把流動的血液熱的滾燙。
突然,手中的繩子有些顫動,泰德往套腳陷阱望去,驚喜地發(fā)現(xiàn)一只尸鬼不小心把后腳放了進去,他握緊繩子用力一拉,尸鬼就驟然騰空,上下顛倒地懸掛的樹上。
“縱使你再蠻力,接觸不到地面也就毫無作用,”泰德心里想著,當看到尸鬼只是一味地亂扭擺動時,竟冷笑了幾聲。
這種生物只懂殺戮而沒有思想,憑著它們的利爪只要輕輕一劃繩子就能逃脫,可現(xiàn)在看來它們連這種渺小的智慧都不具備。真是悲哀一樣的存在…
“吼--”
一聲恐怖的野獸咆哮從面前的尸鬼嘴中嚎了出來,伴著還未消逝的余音,三只尸鬼竟一并撲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人聯(lián)想到了閃電,就在泰德準備舉起短斧的時候,一只手把他推開了。
等晃過來神時,只看見一道在夜空中飄蕩的血線,順著軌跡望去,他才知道三只尸鬼正撕扯著面前的人類——雷爾再次救了他。
雷爾狼狽地半跪著,右小腳在尸鬼的撕扯下已經(jīng)徹底崩裂,脛骨都露了出來,在鮮血和肌肉組織中閃出一抹森白。
而右手連同握著的短刀一并塞進了尸鬼的嘴里,巨大的沖力把尸鬼的嘴角撐裂出一道五厘米長的口子,但尸鬼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疼痛,就以這樣的姿勢,用褐色的手臂把雷爾的肚腹扎得通透,鮮紅的血液混合著骨屑在后背畫成一道血霧。
第三只尸鬼本來撲咬的目標是泰德,在失敗后又一反撲,獠牙直接落在了雷爾的脖頸上。三只尸鬼就這樣裹在了雷爾的身上,血流不止,恢復速度已經(jīng)快趕不上身體損壞的速度了…
意識漸漸模糊,錐心的疼痛讓雷爾想喊出來,但喉嚨已經(jīng)完全毀了,只能微弱地發(fā)出“咕咕”的聲音。
他感覺這個世界正在變暗,變黑。可是為什么心里那么的不甘?為什么已經(jīng)被壓制成這樣還想要活下去?雷爾拼命的睜著眼,呆滯的眼神背后還滲著怨恨。
“對了,是骷魔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骷魔復仇啊…”
“我…會死嗎?”
“失敗…了嗎?”
雷爾在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泰德的呼喊聲,可是聲音好小,就像快要消逝一樣,他還看到一只尸鬼被噙著淚水的泰德砍碎了腦袋,可是這情景變的好暗,仿佛蒙上了一片灰蒙蒙的霧氣,甚至灑出來的血液和腦漿都變成了灰色…
最后,整個世界都是黑色的了…
“真是…屈辱的一生啊…”
…
“真歷1824年三月一日,我出生在尼亞帝國邊陲的小村落潘西,母親起名叫雷爾,在家鄉(xiāng)語中意為“荒野的獅子”,她大概希望自己的孩子像獅子一樣勇猛堅強吧...
我生來就不知道父親是什么,媽媽也對他只字不提,不過我對父親這個詞還是挺敏感的,因為在這個村落里,沒有父親就意味著沒有依靠,只能乖乖接受別人的挖苦嘲諷,童年的我不知道因為這兩個字哭過多少次…
說到母親,她叫坎蒂絲,是一位把溫柔融化在血液中的女人。她字寫得非常好看,又會算賬,非常聰明,甚至有段時間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她親生的。聽說母親小時家境很好,所以應該接受過婦女很少受到的正規(guī)教育。
我們兩人相依為命,母親害怕我被人欺負,于是把家安置在村落的最后面,沒有鄰居,也就沒有煩惱,生活簡樸又平凡。
爺爺奶奶在我生命中似乎也沒有一丁點的印記,說到祖父母我倒聽說了一點。從村民的閑聊中我聽說,父親很窮,與母親的地位相差懸殊,而母親為了和父親在一起一氣之下與家人決裂了,外公從此再也沒見過我的母親,而外祖母也只是偷偷的送幾次錢給我們。
由于生活太過平靜,當時的我認為在我有生之年絕對不會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我從小體弱多病,又沒有父親,所以一直是被欺負的對象,那些所謂的同學會裝作不小心撒濕我的課本,下雨回家也沒人愿意讓我共用一下傘。我的成績也很壞,不是厭學,因為想到如果成績好的話,那將會被欺負的更慘。
就是這樣,沒有朋友,沒有興趣,只有母親。我很愛睡覺,覺得睡著了之后,一切都與我毫無關聯(lián)了,也許這就叫做逃避吧…
我的母親對我很好,和村民一起集體種植農(nóng)作物來掙錢供我學習,但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我總是令她失望。終于在結(jié)業(yè)的考試的時候,被那個人模狗樣的教書匠漢斯趕走了。
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解脫,那個老師,算了,他根本不配擁有老師的名號,那個人只會阿諛奉承富家子弟,猥褻侮辱女學生。為了讓我能夠繼續(xù)上學,媽媽就帶著我找到了那個人模狗樣的家伙。
那一次,媽媽在別人面前哭了,可是眼淚根本沒有換來同情,只是勾起了那個男人的色欲。他盯著母親的臉看,口水似乎都要流了出來。最后,以有重要的事要跟我母親私聊的名義把我給趕了出去。
我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讓我聽到的,不管怎么想,這種事都是因我而起的,于是便偷偷來到門前,透過門上的小洞望去…
好清晰,我看到那個人在摸我母親的臉…
丑陋!太丑陋了!不會咬人的兔子也終于怒了。我破門而入,操起桌上的瓷做的茶杯向那個男人砸去。停不下來,似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包括母親的制止。
一下,兩下,三下,我騎在那人身上狠狠地砸著,砸他個血肉模糊,面目全非。鮮血在我的身邊如玫瑰般綻放,血腥的氣息捕捉了我的鼻孔,這種無節(jié)制的肆虐讓我體會到從未有過的快感!這就叫做發(fā)泄?
最后,我徹底跟學校無緣了。而就在這之后的第三個夜晚,尸鬼破門而入…”
…
天剛有點蒙蒙亮,那里還是一片美麗蒼茫的時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還散布著幾顆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而在這時,雷爾在眾人的呼喚下,艱難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泰德硬朗的笑容和依芙喜極而泣的可人模樣,他模糊記得自己做了一個綿長熟悉的夢,不過卻把內(nèi)容忘的一干二凈。
烏玉般的黑眸在這時變得無比純凈,他望著發(fā)亮的天空,一直望著…
原來,我還活著…
雷爾突然想到了什么,趕忙坐起身子向四周望去,而純凈的眼神也在那一刻回歸成之前的深邃冷艷,陰潮的氣息也重新散發(fā)開來。
那剩下的幾只尸鬼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映在眼中的是地上的尸體骨茬、沾著血液腦漿的兵刃和樹上倒掛著的蜷縮昏睡的怪物。
“那些怪物呢?”雷爾問道,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被尸鬼完全破壞的喉嚨已經(jīng)痊愈,表皮上也沒有留下一點的傷痕。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在慶幸之余頭腦中生起了一個有一個疑惑,按理說自己應該因為身體損害過度而死去,可事實卻恰恰相反。
他不知道在這段時間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在你暈倒剛剛暈倒的那一刻正好早上六點,尸鬼們聽到頭領發(fā)出的號令便回去了,我們真是幸運啊!”泰德扶著雷爾的胳膊解釋道,雖然在他心里對雷爾的身份也有很多疑問,但此時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不管身邊這個男人是不是人類,不,即便和常人不太一樣,雷爾也是人類!而且是自己最珍貴的朋友!心里只要明白這一點就足夠了。
“頭領的號令?”雷爾想起了之前那連綿不絕又婉轉(zhuǎn)詭異的尸鬼吼叫。“那是什么?”
“每天的早上六點尸鬼會進入昏睡狀態(tài),那是它們整個種族最危險的時刻,所以當尸鬼數(shù)量達到二十只左右的時候,便會產(chǎn)生一個頭領負責發(fā)出號令,在昏睡前把尸鬼集聚在一起,然后一起釋放出結(jié)界阻止人類的復仇砍殺…”
雷爾聽完后如釋重負般的又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他感覺自已與這個世界隔絕了,仿佛從深水和熱火中逃脫了出來,整個世界只有風,只有自己,他一直在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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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不是看刀砍尸鬼看膩了?別別別棄!好酒在后面~收藏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