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疑惑的看著青年,小小的腦袋還不明白青年眼光中所包含的意味。
“真的是靈獸?”青年興奮的伸出手臂,想要撫摸來福的小腦袋。
許木眉頭皺了皺,沒有明白青年到底什么意思,但直覺告訴自己,此人懂得東西應當很多才是。
雖然有些無禮,但許木也沒有閃避,寵物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況且萬一青年知曉來福的來歷呢?因此,任由青年的手去撫摸來福的腦袋。
“嗚~”許木不躲,不代表來福能任由別人摸自己的腦袋,眼中含著敵視,來福口中發出警告的聲音。
“不對,沒有靈力的運轉。”仔細感應之后,青年眉頭皺了皺,發現了什么的樣子,手沒有繼續摸下去。
“也是,靈獸又哪里是現在能夠輕易就遇上的。”搖了搖頭,青年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這位朋友,你說的靈獸是?”許木面露疑惑之色,妖獸還沒有搞明白,現在又聽到一個貌似更加高級的名詞,靈獸。
莫非此人便是一位隱世的高人,看年齡也不像啊,跟自己差不多大小,許木心中暗道。
淡淡的看了許木一眼,青年猶豫一下,還是說道:“靈獸,乃是集天地靈力之所成,區別于野獸,也沒有妖獸的妖氣,而是運行與天地相同的靈力。”
“靈獸是很罕見,很珍貴的。”
青年皺了皺眉,似在思考,又繼續道:“僅僅是與妖獸不同,自然不足以體現靈獸的珍貴之處。靈獸,最珍貴之處在于,一旦認主,則永不背叛!”
“哪怕是主人讓靈獸去死,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語氣中帶著感慨,青年又補充道。
“當然,這并不代表著靈獸沒有其他的功用,只是這個東西告訴你也沒用。”瞥了許木一眼,青年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沒有在意青年的話,許木心中一動,目光落在正玩鬧的來福身上,從石蛋中誕生,這難道還不算一只靈獸?還是說是有著化為靈獸潛力的野獸?想到這里,許木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來福奇怪的望了望主人,小腦袋想不明白主人興奮的緣由,人性化地搖了搖頭,好像在感慨自己寶珠蒙塵,遇到了這樣的主人,低頭繼續獨自玩耍。
“哈哈,荒謬。小子,你是不是得了精神病?滿口胡言亂語,很讓人懷疑你是不是那些邪教的教徒。”被無視的報社老板青筋隱露,似即將爆發的火山,惡言隨口而出。
青年身形一滯,帶有絲絲煞氣的目光直視過去,冷聲道:“無知的老家伙,你懂什么?”
看到青年含煞的目光,報社老板有種被猛獸盯住的感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滿腔的怒火仿若被澆了一盆冰水,頓時消散大半。
但轉念一想,在自己的地盤,居然叫自己老家伙,這如何能忍?光天化日之下,還敢殺人不成?
一念及此,報社老板嘴上自不示弱,嘴硬道:“那我倒要聽聽,閣下的高見。”
許木卻是聽出,報社老板的底氣似乎有些不足。
“可笑,我又為何要向你解釋?”話語中帶著嘲諷,青年沒有絲毫顧及。
“你...”報社老板大怒。
沒在意報社老板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青年接著道:
“不過,今天云某心情不錯,讓你增長一下見識又何妨?”青年神色淡然,眼中卻盡是傲然。
沒等報社老板插嘴,青年繼續道:
“野獸和妖獸,自不可相提并論。能夠稱為妖獸,至少要擁有一種屬性,衍生出天生能夠使用的法術,也就是天賦法術。能夠衍生出一種法術,這,僅僅是最低級的妖獸。”
“高級妖獸,呼風喚雨不在話下。其中佼佼者,修煉到一定地步,甚至可以收斂妖體,化為人身。”說道此處,青年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野獸,則是連法術都沒有衍生出的獸類,但并不代表著野獸沒有威脅你們生命的能力。”青年淡淡的掃了報社老板和許木,語氣冷漠。
“除了一些血脈強大的妖獸,每只妖獸,都是從野獸蛻變而來。也可以說,野獸是妖獸的種子。”
“而你所見到的,不過是一只變異的林貂,甚至連高級的野獸都算不上,又怎么能稱之為妖獸?”略帶諷刺的看了眼報社老板,青年甚是輕蔑。
許木眼中露出一絲了然,心中一陣洶涌:原來妖獸如斯可怖,卻不知孟博所遇到的獨角蟒是妖獸還是野獸?
能夠吞食那么多人,不算是野獸,應該是妖獸吧。許木心中暗想。
“照你所言,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類的生存空間嗎?”報社老板對青年的話絲毫不信,出言反駁道。
青年‘嗤’的一笑,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你的生存空間,恐怕沒有。”
再次無視報社老板鐵青的臉色,青年瀟灑轉身,便欲離開報社。
走到報社大門處,青年身形一停,轉頭對許木道:“云某今日玄光已照,心情甚佳,此物一凡器,于己無用,便贈與你吧。”說罷,將手中長劍拋出。
許木伸手接住長劍,還未來得及詢問,青年的身影已然不見。
好奇怪的家伙,難不成所謂的高人都是這個樣子?許木心中奇怪,隨手拔劍出鞘。
‘錚’的一聲,
長劍出鞘,發出低吟,
寒光凜然,松紋密布,血槽清晰可見,
一柄寶劍!
許木更加疑惑,為何將此劍送給自己?緣分?還是另有目的?
許木如何也想不到,青年真的只是一時興起,此劍于己無用,便贈予之。
收集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情報,甚至得到了更多意想不到的消息,許木心中頗有些感慨。
既然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的,許木自然不會繼續呆在慶陽縣內,于是便向報社老板告別,離開慶陽。
趁著天色未暗,許木帶著來福回到家中。
天色微暗,夕陽的光照下,老槐樹的影子被拖得很長,倒映在低上的影子,黑漆漆的仿佛陰曹,幽暗而寂靜。
“嗚~”來福的一聲輕叫,將處于沉思中的許木拉回了現實。
“這是?”望向來福所在的地方,一片水漬在夕陽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嗚嗚~!”來福目光轉動,好像發現了什么。
“有人來過?”許木心中浮現出淡淡的疑問,不過這個推測很快就被自己推翻了,“不對,家里有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大門也沒有開過的痕跡,怎么可能會有人來?”
心中一緊,許木眼神變得凝重起來,“難不成是野獸?”
“或者是......妖獸。”一念及此,許木拿出自稱云某的青年贈予的長劍,小心的四處尋找。
視線微凝,許木發現一道長長的水跡,從池塘邊向院中蔓延。
“水跡還沒干,看來出現的時間沒有幾分鐘。”從地面的水跡濕潤程度來看,顯然是不久前剛剛造成的。
“沒有太大的動靜,見人先逃避。”循著水跡走了一會兒,許木自語道。
“爪痕不深,未見有什么術法的痕跡。”
許木一邊小心的追蹤,一邊思慮。
“應該是野獸!”
目光一閃,云姓青年口中的野獸概念浮現而出。
既然不是妖獸,那就還屬于能擊殺的范圍。
來到自己的院子中,自然是來者不善。
更何況妖獸都不是,區區野獸罷了。
野獸都對付不了,以后如何面對這個越來越殘酷的世界?!
哪怕是妖獸,
又如何?
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
暗暗下定決心,許木神色變得鄭重,手臂輕抬間,長劍出鞘。
月光照射,淡淡冷光從長劍上反射而出,清冷而犀利,血槽凹陷,寒光凜凜,更彰顯著此劍的不凡。
來福不知何時抬起了頭,目光轉向庭院里一棵靠近墻面的槐樹,好像發現了什么,小巧的鼻子微微皺了皺,煞是可愛。
沒有注意到來福的異常,未知的危急情況下,許木不敢有一絲分神。
順著水跡,許木看到凌亂的爪痕和一部分銀色的鱗片。
這次的爪痕很清晰,能夠看出野獸爪子的大小。
“是那只。”
許木瞳孔微縮,一副畫面涌上腦海。
許家村到慶陽縣的路上,那具尸體上的爪痕,
一模一樣!
輕輕的吸一口氣,許木握著劍的手又緊了緊,
“不是同一只,便是同一種類。”想到是吃人的野獸,許木暗道今夜極有可能是一場惡戰。
水跡的盡頭,在一顆槐樹的后面。
“沒有!”
走到槐樹后,水跡在此消失不見,沒有許木意料中的野獸。
心中松了口氣,許木有些慶幸,也有些不安。
半條死魚靜靜的躺在地上,鱗片四散在周圍,鮮紅的血液還未干涸。
種種痕跡表示,來到院子里的野獸是來小池塘中捕魚,見主人家歸來,這才慌忙逃走,捕獵到的魚也丟失在了地上。
許木沒有注意到,來福所盯著的那顆槐樹上,樹葉微不可查的抖動些許,一雙帶著淡淡紅光的眼睛看到許木手中散發著寒光的長劍,緩緩消失。
謹慎的搜尋半天,沒有任何發現,許木只有無奈的放棄,回到房間休息。
今夜的月光極為明亮,好似天空中掛了一顆太陽。
銀輝照耀下,槐樹的影子更顯幽暗,隱約中,許多樹的影子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黑洞中,似有百鬼夜行,望之宛若鬼蜮。
深夜,原本每到此時都會有無數夜蟲鳴叫的庭院,變得悄無聲息,寂靜的落針可聞,外界的飛蟲飛到許木家庭院都遠遠的避開,仿佛其中有著什么可怕的存在。
庭院內外,此時仿佛被分成了兩個世界,若陰陽之隔。
對于庭院中唯一的人來說,
今夜,
注定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