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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晴天霹靂

上官錦畢竟是女人家膽子小,聽見陸昭純如此一解釋,手上一抖,筷子便落在了桌上,發出不合時宜的響聲。

君邪影依舊笑得邪氣,只是看向陸昭純的目光卻帶了幾分揣測和陰鷙。

而最為正常的,則是依舊一臉淡漠的君逸塵,似乎對陸昭純剛才的說話充耳不聞,只安心喝著自己盞中美酒,無所謂地笑笑。

“二哥府中真是能人輩出啊,沒想到一個小小丫鬟竟然有這等學識。說來我倒是從未聽聞有這么一號人物,怎么,也不給弟弟我介紹介紹?”

君逸塵發出一陣大笑,仰頭喝盡盞中酒,這才回答道:“不過是一個下人,曾經在哪里讀過幾年書也不為過吧。反倒是五弟你這府中珍奇寶物,要不是二哥我孤陋寡聞,還當真認不出來。要是不小心吃了什么不該吃的,落在病根,再牽扯到五弟身上,可就不太好了。”

“二哥說得哪里話,我這府中稀罕玩意兒再多,卻都能被你府上的人一一認出,這樣看來,還是你厲害些。”君邪影神色不變道,“況且也是我這個做弟弟的粗心,忘了二哥你身上帶傷,要不是這丫頭嘴快,只怕就罪過了。”

見他時時都要把話題牽扯到陸昭純身上,君逸塵心中不悅。心中明知君邪影此舉完全就是故意,他卻不能道出分毫。只因站不住腳的立場,一旦有所紛爭,他便會成為萬劫不復。起碼,以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跟君邪影硬碰硬。

君逸塵的沉默卻并未讓君邪影放心,鬼魅一笑,卻拿著筷子輕敲了下那盤燈蔟草,一臉嘆息:“話說這燈蔟草可真是好東西,我的家奴廢了不少功夫才從西域那群蠻子手里拿回來幾株。本來還打算讓二哥與錦夫人嘗嘗鮮的,誰知道,卻是個害人的東西。”

聽出他的畫外音,君逸塵眉峰微微蹙起,話語卻相當平靜:“既然是這么稀罕的玩意兒,那五弟以為如何呢?”

“還是二哥最懂我,既然二哥和錦夫人都不能吃,那不如……讓這個丫頭來吃吧。反正我看她身體強健,膽識過人,就賞給她吧,總好過,直接拿去丟了,不是嗎?”

緊咬著下唇聽君邪影說出這樣的話,陸昭純心中一驚。似乎根本不用想也能知道君逸塵的回答,陸昭純只覺得自己真是活該。就應該讓君逸塵吃下那燈蔟草,讓他嘗嘗日日錐心之痛,也好過他總是想著法的折磨自己。

“五弟所言甚是。”果不其然,君逸塵贊同了君邪影的說法,可是很快,他卻繼續道,“只是你我作為主子的,還是要賞罰分明的好。既然我這下人因為提醒有功而被賞,那么五弟府中準備這盤菜的下人也該拉出來一并罰了吧。如此不長眼的奴才,留著也沒用。”

出人意料的舉措,讓君邪影瞬間拉下了臉。那個一向順著自己,很少露出鋒芒的君逸塵此時竟為了一個下人而陰了自己一把,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的。原本以為對方只是湊巧帶了一個心思縝密的丫鬟,可現在看看這袒護的架勢,倒讓他覺得耐人尋味了。

而反觀此時君逸塵雖然臉上含笑,心中卻已經將君邪影的想法猜了個清透。想要懲罰君邪影的下人,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君邪影一旦做了,就顯得太言聽計從。這不是對方想要的效果,因為他堂堂商皇胞弟,如何能被自己這個庶出王爺指揮著辦事。

雖然君邪影一直把目光盯在陸昭純身上這一點讓他有點疑惑,但眼下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需等回府之后,再做定奪。

“二哥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弟弟我喜歡開玩笑,何必就當了真呢?想你這下人也是護主心切,即便真是賞,也該二哥親自開口啊, 哪里輪得上我。”

一番巧妙推托,君邪影邪笑的語氣將緊繃的場面再度活躍。陸昭純長出一口氣,看向君逸塵的目光帶了幾分探究。原以為自己此次必死無疑,卻不料對方一招順水推舟,反倒救下了她。

為什么?陸昭純的心中一直在疑問,卻始終得不到結果。再看向瞬間又變成好兄弟的二人觥籌交錯間那不可察覺的微微冷意,陸昭純頓覺得無趣,卻也不好再去想其他。這便是京城貴族的生活方式,她一個外人,又何必替這些人覺得累呢?

酒過三巡,也不知過了多久,君邪影才依依不舍地放君逸塵等人離去。只見他踉蹌著步子靠在君逸塵身邊,一手握著酒盞,一邊口中嚷著“喝”,這樣看著,反倒沒了之前的邪氣派頭。

君逸塵雖然眼神也有些迷離,卻比君邪影清醒許多。扶著他爛醉的身子一邊無奈搖頭,一邊嘲諷:“喝不了還要硬撐,你這性子當真叫人無奈。”說罷,便示意周圍下人趕緊上前攙扶。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君邪影瞇著雙眼,卻仿佛聽明白了君逸塵剛才的話。一邊沖著君逸塵離開的背影舉杯,一邊口中卻念叨著:“二哥啊,別、別忘了后幾日進宮,綰妃娘娘的生辰啊,陛、陛下肯定還會設宴。到時候、到時候咱們繼續喝啊!”

君逸塵的腳步頓住,身體明顯一僵。雖然恢復的很快,卻還是被緊隨其后的陸昭純看出了端倪。只聽他“呵呵”一笑,用著同樣顛三倒四的語氣喊了一聲“那是必然”,便匆匆離去。

殊不知,自己完全清明帶著痛色的眼神,卻悉數落在了緊跟而至的陸昭純眼中。

看著君逸塵等人完全離開府門的身影,那原本爛醉如泥的君邪影卻在下一刻站直了身子。之前的醉酒神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邪魅帶著清涼的眼眸。揮手示意周身下人退去,站在原地望著那早已經空無一人的大門,冷笑一聲。

“君逸塵,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心態去參加慕綰傾的生辰!”

說著,笑容越發詭異,向著黑不見底的暗處低語一聲,轉身離去。

而正如君邪影所說,在得知三日之后便是慕綰傾生辰的君逸塵,此刻確實心如針扎。那原本被他刻意隱瞞的事實,眼下卻成了幕布一般,一個接一個在他腦海中放映。

他與慕綰傾青梅竹馬,本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在對方16歲生辰那日接到宮里冊封的旨意。一張口就是從二品的昭媛,自然讓慕綰傾之父慕盛遠喜出望外。想他自己不過是個正六品的太醫院院判,自家女兒還未出馬便獲得了從二品封號,他怎能不激動。

是以連想都未想還有個君逸塵在苦苦守候,便慫恿著慕綰傾接下了這道旨意。當然了,不接只怕也是不可能的,畢竟犯不著為了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而惹怒了皇帝。這京城,總歸是天子的囊中之物。

君逸塵很清楚記得,當自己知道這個消息后,發了瘋般想要見慕綰傾,卻只得到了她府上大門緊閉的冷對待。不是不能翻墻進去,不是不能以自己王爺的身份強制要求綰傾出來見他。只是那時長孫婉碧意味深長的提醒,卻讓他死了所有的心,只剩下一襲清冷。

她說:“如果王爺現在沒有能力去推翻商皇,就不要再見綰傾小姐。要知道,她現在是待嫁的昭媛,若是此刻見了王爺,日后被有心之人利用,那被拖下水的,將是你們兩個人。”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他不敢再動,也不能再動。整整兩年,他刻意避開關于宮中綰昭媛的一切,隱忍、謀劃,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踏上那個高位,能夠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搶回來。可誰知他還沒有開始動手,她卻已經成了綰妃。

綰妃……綰妃……多么嘲諷的封號,他記得,只有誕下子嗣的后宮女子,才會被冊封為妃。她竟是……已經忘記了曾經的所有,只一心做自己的綰妃了嗎?那么事到如今,堅持的一切,可還有意義?

“王爺這是怎么了?怎地臉色這般難看?”上官錦見君逸塵自打上車以后便不吭聲,一副臉色冷清的好像能化成冰,不由得心中緊張。靠近對方身邊緊緊握著那僵硬的雙手,上官錦不斷地搓著,眼眶卻慢慢的濕了。

只因為她感受到了,他的心,不在這兒。所以不管她怎么捂,怎么做,對方都不會有任何反應。

“王爺,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就說給妾身聽聽吧……”

思量許久,上官錦卻只說出這樣一句。卻不知君逸塵眼中厲色一閃,一把打開她的手,話語強硬:“以后如果再敢跟君莫打聽我的事,就別怪我不客氣!”

撂下如此一句狠話,馬車還未停穩,君逸塵便率先下去。二話不說,扯著還未反應過來的陸昭純便向著書房走去。若是他愿意回頭再看一眼,便能發現上官錦那飽含著淚意的目光,全部變成了一股無形的怨恨,在他和陸昭純身上游走,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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