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鴻門之約
- 假面皇妃
- 戚家小七
- 3049字
- 2020-10-12 22:48:04
大商朝五王爺君邪影作為當朝圣上一母所生的弟弟,可謂說是皇帝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因著與皇帝更為親近的關系,是以接管了不少朝堂上的要事。而他憑借自己雷厲風行的手段將一切都處理的井井有條,也因此被不少朝臣逢迎拍馬,好不風光。
然而與他同為王爺的君逸塵卻比任何人都明白,君邪影表面看起來對商皇忠心耿耿,實際上卻相當不滿自己低人一等的處境和身份。
也是了,分明是一母所出,怎地偏偏哥哥君祈羽就能當上皇帝,而他卻只占了個王爺身份?
只是畢竟天下大局已定,他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藏著掖著,擺不上臺面。于是盡管在眾人面前君邪影一直維持著忠心不二的形象,私底下卻一直在謀劃著如何才能將君祈羽拉下馬,好讓自己上位。
狼子野心自然沒有外人愿意多加揣測,君逸塵卻是唯一一個看得通透,又擺明了未將君邪影放在眼里的人。當然了,商皇君祈羽到底如何猜想自己這個弟弟他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是自己在向前路進發的路上,君邪影會以怎樣的身份和手段來對付自己。
帝王之家出生的人,總歸都不是善茬。
而想起自己前陣子外出所受的埋伏,君逸塵心中更冷。君邪影已經開始對他下手,若他料想的沒錯,對方是打算把他這個唯一清楚他真面目的人率先除去,這樣才能放下心來謀反。
但再往深研究,只怕君邪影是擔心,自己同樣存了謀反之心,到時候你爭我搶的,他會落了下風。
身上被人體貼地披了一件絲帛斗篷,君逸塵想也未想便按住那還未撤開的手,淡淡道:“最近夜里涼,你們女人家身子骨弱,先緊著自己吧。我一個大男人,總不會覺得有什么。”
上官錦聽他這樣說,也不便多說什么。有點尷尬地坐在馬上另一邊,猶豫許久,才緩緩道:“聽君莫說王爺上次回來受了傷,妾身愚鈍,竟然一直沒替王爺好好看看。本想著昨日請個醫官來瞧瞧的,可王爺心疼倩瀅妹妹,當夜就宿在那兒了,妾身也不好再去打擾。”
君逸塵的眼中很快閃過幾絲寒光,側頭看著上官錦一臉關懷的模樣,發現并未不妥,這才接著她的話答道:“小傷而已,不用擔心。”
見他態度冷得出奇,上官錦心頭難受,卻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得對方不悅。思前想后,總覺得這馬車里氣氛太過詭異,便沒話找話道:“剛才聽王爺說昭純是妙手神醫的弟子,想必因著有她在身邊照顧,王爺的傷才會好得這么快。我見她人也算貼心,雖然有些不懂規矩但也可慢慢教,不如王爺……”
“你今日的話怎么如此多。”強硬打斷上官錦的說辭,君逸塵面露不耐,“該怎么做,本王比你清楚,你只要打理好府中上下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不明白上官錦怎地對陸昭純如此好奇,一整天張口閉口都是對方。自己原本就因為之前的事情還在氣惱陸昭純,她卻又偏要拿著說個沒完。再不給上官錦任何好臉色,君逸塵回轉了頭看向馬車外,卻發現陸昭純嬌弱的身影正和另兩個下人混在一起,緩步隨著馬車前行。
心頭,越發煩躁。
“下車。”沒多會兒功夫,馬車已經行至君邪影的府門前,扔下冷冷一句話,君逸塵甩袖而出,絲毫沒有看見身后上官錦略帶哀怨的眼神。
“二哥真是準時,小弟在此恭迎多時了。”分明該是敬仰的語氣,卻偏生被人以居高臨下的氣勢說出。陸昭純原本還很乖巧地跟在君逸塵馬車一層行走,卻在聽見這一聲問候時,不自覺抬頭。
紫袍金冠,丹鳳眉眼,明明是微笑的面龐卻不見絲毫喜色,只佯裝著表情看向從馬上中躍下的君逸塵,一副高傲派頭。
心中明了這就是那傳說中的五王爺君邪影,陸昭純只覺得這君家兄弟各個都長得如此高深莫測讓人辨不明心思。忽得想起初遇君逸塵時,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五弟派來的細作,若她猜得沒錯,恐怕這兩人之間,還有什么看不清的過節橫亙其中。
想來今夜這赴宴一說,只怕也是表面喜氣,背地陰霾了。
“五弟真是好客,竟然一直在此等我,為兄心里當真過意不去。”逢場作戲誰人不會,君逸塵表現得比君邪影自然許多,含笑說道。
“這是做弟弟的本份,二哥就不要再計較了。”假情假意,君邪影擺出一個請的姿勢,與君逸塵二人相攜大笑走入。
陸昭純心頭無語,聯想到若前朝還在,自己是否也會變成同他們一樣的假面做作,于是便又呆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而緊隨下了馬車的上官錦見她又是一副出神的模樣,無奈搖頭,示意身邊侍女前去出聲提醒。
“本是看你乖巧聰慧才把你帶在身邊的,現下總是這幅呆傻樣子,若是王爺見到,又要生氣。”忍不住強硬了語氣責怪,上官錦只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不然陸昭純怎地老擺出一副缺心眼的模樣,平白讓人心中添堵。
發現自己似乎現在還不能很好融入角色,陸昭純抱歉行禮,便立刻跟在上官錦身后踏入了五王爺府。
奢華矜貴,亮風脫俗便是陸昭純在見到君邪影府中擺設時得出的結論。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是什么貪圖權勢的俗輩,君邪影在對待府中諸多擺設時,很明顯花了心思。光是那一旁園圃種植的花草,全都是大商邊緣神秘部族的奇物這一點,就讓陸昭純相當詫異。
她曾經聽師傅說過這些花草的來歷,那些東西,不是金錢就能買來的那樣簡單。
心中對這個五王爺的好奇又加深了一層,陸昭純隨著上官錦邁入門廳,卻發現另外二人早已經入座,喝起酒來了。
“二哥可真是,放著錦夫人不管便先跟我在這兒喝了起來,這當夫君的,可不能如此無情啊!”仿佛這才意識到身后還有上官錦的存在,君邪影不冷不熱地來了這樣一句玩笑話。
君逸塵笑得詭異,似乎根本沒聽出這句嘲諷,只看了身后幾人一眼道:“咱們男人之間說話,她們女人又哪里聽得懂。我原本以為五弟你叫我來是擺家宴,可看著來回只有你一人,我又怎好意思再把家室搬上酒桌。”
“二哥這話說笑了,錦夫人可是大家閨秀出生,何以上不了酒桌呢?反倒是弟弟家中幾位妾室,出身低微,拿出來平白惹人笑話。”不動聲色回擊,君邪影回應道。
君逸塵不愿再跟他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只因若要再講下去,難免扯出嫡庶尊卑,到時候惹得上官錦難以下臺,自己也會惹來一身騷。畢竟現在誰人不知他君邪影是皇上的親弟弟,加之他的母后為當朝太后,如此雙重身份自然擺明了他的嫡出身份,而自己,左不過是個庶出罷了。
含笑再度對飲,二人之間的心思卻百轉千回,隱隱露出鋒芒。
陸昭純扶著上官錦坐在君逸塵身邊,對于剛才那一番話中的針鋒相對自然沒有太過在乎。眼睛不經意地飄過桌上幾盤精致的小菜,目光卻被其中一盒妖冶顏色所吸引。晶瑩剔透,即便此刻在燭火的微微映照下,卻也不失亮麗。只是那色彩詭異出奇,仿佛罌粟花一般讓人著迷,一旦碰觸,就再也無法脫離。
許是注意到陸昭純的目光,君逸塵不發一語地隨著她的視線看向那盤小菜。從未見過的東西露著幾絲鬼魅氣息,君逸塵雖然篤定君邪影不會在自己府中對他下手,但是正如對方名字中所帶的邪氣,君邪影從不按常理出牌,他眼下除了小心防備,不能露出半分端倪。
“這盤菜看著新奇,顏色如此鮮亮,想必味道定如它的顏色一般美味可口吧。”不明真相的上官錦忽然插話,看著那另其余二人變色的盤子道,“一直聽余側妃說五王爺這兒新奇花樣多,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既然如此,錦夫人何不嘗嘗看呢?”循循善誘,君邪影眼中邪氣外漏,絲毫不管君逸塵在一旁即刻沉下得臉。
上官錦點頭答允,然而手中筷子還未握緊,卻被身旁伸出的另一只手,握住了。
“夫人且慢,”陸昭純擋著上官錦的動作,雖然依舊做著奴婢該有的動作,語氣卻相當強硬道,“這盤菜乃是西域特產‘燈蔟草’,聽聞每十年才生一株,雖說極其稀罕,但并不是人人都能食之。燈蔟草中夾雜著少許寒冰魄一類的寒氣,女子本就體寒,若是不小心吃了,輕則體虛氣損,重則……終生不孕。”
架著上官錦瞬間僵直的手臂,陸昭純的目光卻飄向一旁的君逸塵,再度開口,卻擲地有聲:“至于男子,常人食之并無不妥,但若是近日身體受過損傷,一旦吃下,便會在體內種下寒毒,夜夜遭受錐心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