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西天邊泛起了紅霞,映紅了西天的一角,兩道平行的長云被染上了暗紅色,鑲嵌在幽藍的天幕上。一縷縷的青煙隨著拂風裊裊地蕩漾開去。
自然門中,在肖天朔的博弈寧居中。楊魚正倚在椅子上前仰后合地翻閱一本詩書。月容面對著墻上的畫像久久地發呆,從他記事時候起,便對著這幅畫像不停地思念。那畫上畫著一絕世美人,他正滿含深情地舞劍。凡是看過畫的人無一不為他的傾世之容所傾倒,你會懷疑世上本沒有這樣美貌的女子,這只不過是畫師們靈感天成的杰作。但可惜的是意態由來畫不成,真實中的女子比畫中人還要美麗。
楊魚見月容時常對著畫中人陷入沉思,今日又如此,便問道:“容哥,畫中人是誰?你為何總是對著他發呆?”月容道:“他是我娘,只可惜我很小的時候娘就離開了,我只能在畫中才能見他一面。”楊魚道:“聽肖大俠講你只一歲時,伯母就不在你和肖大俠身邊了。我發覺每每夜深時,肖門主也時常會一個人對這畫暗暗發愁。”
月容嘆道:“爹爹曾言了結吳大俠一案后,就帶我去找我娘。我們一家好團聚一處,我伴著他二人安享余光。”楊魚道:“可是在仙云閣肖門主曾言要去仙云閣同燕奴嬌共享如夢山水,聊慰故友思念。”
月容搖頭不語。又發出一聲嘆息。楊魚眨了眨大眼睛,放下手中書卷吟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其實他根本不懂詩的意思,這幾日無聊時他也只學會了這兩句詩。想不到卻道出了情義的真諦,切合了肖天朔的柔腸所在,也切合了月容此時的心理。月容點頭道好:“楊兄果然善解人情,明曉事理。”楊魚一時得意道:“我還知曉你在掛念著吳大俠的女兒!”月容依舊點頭笑道:“我兒時之旅,一見如故,純情若玉。只可惜那日竹林一遇真實太過匆忙。如今她又下落不明,爹爹派人找了好久,都尋不見她身影,真不知她現在如何?”
二人正談話時,肖天朔從門外回來。他第一眼看的不是月容二人。而是墻上的畫像。隨后,肖天朔見月容和楊魚正談的投緣,便問月容道:“容兒,你們在聊什么?”不待月容回答,楊魚已說道:“容哥在想肖伯母。”肖天朔復看了一眼墻上的畫像,嘆道:“往日難回,世事在冥冥中早有安排,若是有緣日后自會相會,無需為將來多慮。”肖天朔對月容道:“你只要知道你娘叫巫山神女就好,其余的什么都不要在你娘的畫像前提起。太多的是非恩怨裝在你腦子里,只是憑添煩惱罷了。又有何意?”月容點頭。
肖天朔又問道:“連日來見你一腹思緒,不知還有何事讓你牽掛?”月容還未來得及開口,楊魚又搶著說道:“容哥在想吳大俠的女兒!”此語一出,楊魚便覺十分唐突,忙將自己的嘴捂住。月容無奈一笑。肖天朔道:“連日來多番打探,都杳無音信。想她一個人在外面風雨飄泊,怎不叫人惦掛她的安危?真委屈她啦!”
“希望她一切平安!”月容語重心長地嘆道。
肖天朔道:“骷髏堡一戰雖已知骷髏王底細,但仍讓其逃走,顔振的下落依舊是個讓人不解的謎。好夢園血案謎底雖已揭曉,但原兇未能擒獲,終是憾事。”肖天朔又道:“七日后,我約好武林各派好漢在先鋒山一聚,共議討賊大事。以整個江湖人士之力對付骷髏王,我想應該很快查出骷髏王和顔振下落。到時候吳園主冤仇可雪,我的夙愿也應該了卻了!”
月容道:“那時吳紅顏也許會到先鋒山上,我也和您一起去。”肖天朔道:“上次你私自出走,惹來幾多不便,還是不去的好。”月容央求道:“沒事的爹,孩兒緊跟在您身旁,凡事多加小心就是,我看不會出什么差錯的。”楊魚也道:“我和少門主在一起,還有門中那么多弟子,會保護好少門主的,請肖大俠放心就是。”肖天朔嘆道:“世事無常,一切還要小心為是,到先鋒山感受一下武林風儀也好。”月容忙含笑感謝肖天朔,欣喜連連。遂和楊魚一起準備七日后趕往先鋒山。
七日后,金火堂的人馬最先來到先鋒山。等候前來會約的人,鹿云和慕容敵并坐在桌前,桌上有酒,有杯。一陣涼風吹過,吹亂二人發髻,孝布也被拂起,氣氛沉悶,處處散發著悲涼的斗意!
隱隱傳來腳步聲,肖天朔、楊魚、月容、以及自然門的公孫總管、十六星子、五行使者都已到場。隨后天水教總管、丐幫幫主石路連同其他門派等相繼來到。各路江湖人馬應肖天朔之約擠滿先鋒山頭。
鹿云見人已到齊,未待肖天朔言語,便先站起身來拱手對眾人道:“各位,在下艷月刀鹿云,今天各位來先鋒山的目的是為了共同對付西域骷髏王,不過鹿某有幾句話想講與各位一聞,請在場各位武林同道評說一下是非曲直。之后再議骷髏王亦不傷大雅。”
肖天朔見金火堂人馬今日如此異常,身披孝布,各個怒目自然門,便知金火堂有異事發生。于是上前謂鹿云道:“敢問鹿總管一言,今日金火堂為何這般模樣,顏堂主近日可好,傷勢愈否?”鹿云看了看肖天朔苦笑道:“好,肖大俠戲演得真不錯,今天在下就讓你看一看顏堂主傷勢愈了沒有,知曉一下我等為何如此模樣。”說著鹿云命人將顏千賀的尸體抬到眾人面前,顏千賀尸體靜靜的躺在千年寒玉做的棺材里,永不毀化。
眾人一見都驚訝不已,肖天朔見此更驚震非常。忙上前扶住棺槨,悲泣道:“怎么會這樣?顏堂主究竟被何人所害?”鹿云仰天大笑,緩緩道:“現在我就把事情真相講給各位武林同道,請各位聽真。”鹿云接著道:“當日骷髏堡一戰,我家堂主已被肖天朔所傷,之后肖天朔派五行使者到金火堂為顏堂主送雪蓮療傷,是時,金火堂上下已既往不咎其一掌之恨,只可惜原本已好轉的顏堂主,服下肖天朔送來的雪蓮后,突然大吐鮮血,當場斃命。請各位評說一下其中玄機。”
在場眾人聽后紛紛議論,不約而同地把不解和懷疑的目光都投向肖天朔。肖天朔忙道:“不可能的,顏堂主服下雪蓮不會死的。”鹿云怒道:“分明是你的陰謀詭計,骷髏堡一戰會,你恐我家堂主不死,所以故意在雪蓮中下毒暗害,至顏堂主于死地,一切都是你肖天朔所為,還裝什么糊涂?”肖天朔慢慢從棺槨旁站起身形,默默不語。
公孫卓上前對鹿云道:“鹿總管言過了,我自然門與金火堂交情素不尋常,試問肖門主又何必加害于顏堂主呢?”鹿云道:“千玉奴天有情是在先時,如今骷髏王挺入中原,肖天朔和骷髏王狼狽為奸,勾結一處,企圖顛覆武林盛世,一統江湖,而后他再與骷髏王平分秋色,這就是自然門的好計策。”鹿云質問肖天朔道:“對與不對?肖門主?“肖天朔聽完鹿云所言,悲怨重重,細思量事情前因后果已明白其中玄奧,心中一片凄然,自嘆道:“肖某欲察明真相反倒中計了。”鹿云上前問道:“肖天朔,你還有何話說?”
肖天朔惋惜道:“肖某慚愧,若不是我掌傷顏堂主,他又何故重毒而死,更不會有今天之事,不過顏堂主卻不是肖某所害,還請鹿大俠和慕容總管察明。”此刻肖天朔明知是骷髏王暗中做鬼,他卻找不到任何證據為自己邊說其詞。
肖天朔環顧了一下金火堂中眾弟子,各個臉上憤怒襲人,而鹿云更是怒不可遏。只慕容敵顯出一臉的莫名與無奈。此刻丐幫石路起身對鹿云道:“肖大俠一身俠義,怎會做出蒙害義兄的惡事,我看鹿總管還是弄錯了吧?”天水教李元開也在一旁道:“先時肖大俠曾在狐松嶺大敗骷髏王,替中原武林除害,此事我中原人士人人知曉,我想肖門主絕不會辦出對不起金火堂之事,還請鹿總管三思而行!”
鹿云來至李元開面前冷笑道:“沒錯,肖天朔是與骷髏王一戰,不過結果又如何,他把骷髏王抓住了不成,不還是讓人給跑了,而在骷髏堡顏堂主反受其害,終命喪黃泉。此事絕無二議,他分明是和骷髏王同流合污,是當今武林的公敵。”
月容聽言氣不過,道:“鹿云,你血口噴人。”鹿云看了看月容道:“少門主書生意氣,儀表不俗,只可惜這里沒你說話的份,還是到書房里誦讀詩書為好,你豈知事情真相。”鹿云轉身對肖天朔道:“肖天朔,今日就是拼了我鹿云的命,也要殺了你為我家堂主報仇!”說著鹿云抽出一旁鐵劍,挺劍向肖天朔刺來 ,肖天朔并不躲閃,出左手,分二指,將劍夾住。輕微撥動,那劍即斷半。隨后一掌打去,只這輕描淡寫的一掌,便將那斷劍和鹿云打得連連倒退。金火堂中眾弟子一見各亮兵器,向肖天朔撲來。肖天朔出掌向身前丈許外的方石迎去,掌未至,一股清透的回天氣旋如龍卷一般,卷至丈外那五尺見方的石頭上。瞬間,那石便化作粉末,伴隨著奔雷一般的巨響,煙靄鎖人視線,金火堂人馬見此一招立刻止步,驚嚇的倒退。
肖天朔拂袖蕩盡面前氤氳,拱手向各派武林人士道:“各位,既然鹿總管認為顏堂主是肖某所殺,在下無話可說。若不是肖某掌傷顏堂主,奸人就不會有機可乘,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肖天朔來到鹿云跟前,道:“鹿總管對金火堂忠心不二,令人佩服。鹿大俠執意要為顏堂主伸冤,肖某不得不給以成全。只是肖某留戀此身亦是想捉拿骷髏王,尋出顔振下落,拂去好夢圓不白之冤血。而今肖某已難為此事,所以待肖某去后,鹿大俠查明骷髏王、顔振之事。解武林之謎,替吳重玉和顏堂主伸冤,在下卑身能換取此事團圓,肖某又何懼一死?”
肖天朔回眸對各派人士道:“肖某愿同各位一同商議對付骷髏王之事,無奈今日事情有變,日后肖某在不能與各位共討武林大事啦,愿日后眾豪杰多多努力,平息干戈,鏟除奸邪,在下多謝矣!”
眾人一聽議論紛紛,又是驚訝不已,自然門弟子見此光景一擁而上,來在肖天朔面前,月容悲憤道:“爹!你要做什么?”眾人都喚肖門主之名。肖天朔看了看月容道:“容兒,你已經長大了,日后要多聽鐵門主和公孫總管教誨,爹再不能與你朝夕為伴了!”
月容想不出如此而已即要生離死別,淚流滿面,搖頭問道:“爹,為什么?”
肖天朔不再理會,轉回身,目視眼前無邊空寂,山河廖遠,依稀往事今情又于眼底浮現:遙想與巫山神女二十年未曾謀面,可憐相思幾多,不知音容幾何?又憶起仙云閣上,燕奴嬌殷勤厚意,期待歸來。好友吳重玉之女現今仍在江湖飄零,生死未知。嘆此身數十年江湖風雨,欲破奸計,顯真理,卻終逃不開奸人所害,顏千賀一事,怎脫干系?想此種種紛異,心中無限苦楚,不由的長嘆一聲。將紅塵中萬千煩惱一應 揮盡,撩起長袍,口中道:“顏堂主,肖某來啦!”縱身跳下先鋒山崖,永絕塵埃!
月容大喊:“爹——”公孫卓也悲喚肖門主。可惜肖天朔無法再聽見。在場各派弟子一片悲默,皆哀嘆不已。
楊魚更為氣惱,沖鹿云喝道:“鹿云,看小爺我今天不摘下你的鹿頭來。”說著揮劍向鹿云砍來,未到鹿云近前,卻被打了回來。鹿云鄙夷地笑道:“幾位先不必著忙,肖天朔正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們。話音一落,金火堂眾弟子便各抽兵刃,與自然門及其他到場各派拼殺起來。
慕容敵道:“肖天朔已然赴難,又何必加害自然門其他人等?”鹿云道:“這些人都是肖天朔的狼臣賊子,向著肖天朔說話的一個都不留,若放了他們,必留后患。”慕容敵道:“你什么時候學會這一堆歪理,莫要再傷了兩家和氣。”鹿云道:“鹿某向來我行我素,決定的事從不會改變。”
慕容敵見鹿云不聽勸告,便大聲下令金火堂弟子停手。不想堂中人卻不聽命令。慕容敵對鹿云道:“鹿云,你最近控制了金火堂?”鹿云不屑道:“從今天起,我還要慢慢控制整個中原武林。”慕容敵驚道:“這話不像是你鹿云說的。”鹿云笑道:“一個人沒有野心,活著就不能稱之為英雄。”說著縱身向正慌亂中的月容撲去。
月容見鹿云飛身向自己襲來,嚇得“啊”一聲轉身就跑。月容瞥見自然門十六星子、五行使者都與公孫總管在激戰中,根本無暇顧及自己。于是月容并不去打擾,趁著混亂向西奔去。鹿云哪肯放過,隨后追趕,眼見離月容不到一丈,鹿云飛身躍到月容身前,雙腳還未著地靈便地回過身來,面對著月容當胸一掌,這一掌勁力十足,打得月容飄仰起來。尚未倒地,又被鹿云一腳踢出老遠,月容倒于地上,動彈不得。鹿云飛身過來,想一掌打死月容。
這時隨后趕來的慕容敵已到,從空中接過鹿云這一掌。鹿云喝道:“擋我者死,今天叫你二人一同下黃泉。”說罷二人交手。,十幾招不分上下,慕容敵想盡快救出月容,不想等到金火堂人馬到來,到時不好解決。于是慕容敵又接了鹿云幾掌便退出身形,使出絕技‘祥龍抖手’,神威異常。但見四只手影同向鹿云打來,亦真亦幻,何辨真假?鹿云見勢并不慌,使出同樣的招法還擊。而掌力卻大勝過慕容敵這一掌,兩人掌掌相對,把慕容敵打退兩丈開外。
慕容敵勉強起身,道:“你怎會我的祥龍抖手?”鹿云道:“區區雕蟲小技能奈我何?”鹿云道:“本來我不想殺你,可是你偏偏多事,非要救月容這賊子。如此我先送你歸西。”慕容敵斷然道:“你不是鹿云。”月容聽后異常驚訝。鹿云冷冷道:“你終于知道了,我不是鹿云,不過已經太晚了。在臨死之時讓你們知道我究竟是誰?也好讓你們死個明白。”
說著鹿云慢慢摘下臉上的人皮面俱,慕容敵驚道:“顔振!”顔振哈哈大笑,那笑聲變得狂妄起來。
顔振大聲道:“不錯,正是我。浮云谷一遇,是我與骷髏王事先安排好的陷井。我引鹿云到大霧中將其傷害,隨后我便裝作鹿云,假說自己被害,騙過了在場所有人,也騙過了你。隨后我再借返回之名,趕往好夢園,與骷髏王聯手將吳重玉殺害,嫁禍給你。不想肖天朔不認你是殺手,此時已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可以繼續作案,另人知是我為,而不知我身在何處!”顔振接著道:“我借鹿云之名,出掉了肖天朔,我心真大快也!”
慕容敵聽罷痛烈忠心,悔碎肝膽。雙目噴火一般,怒指顔振罵道:“逆徒!兇手!”氣的慕容敵幾乎昏厥過去。
月容聽言后一切明了,道:“你害死我爹和吳伯父,今日叫你償命。”說著月容欲起身和顔振拼命。誰料他怎消耗顔振那一掌,不待起身,一個趔趄又栽在一邊。顔振笑道:“肖天朔一世英雄,竟有這樣一個廢物兒子,真是奇了。”顔振接著道:“讓我送你二人去見肖天朔吧!”言畢飛身撲向月容。手無縛雞之力的月容根本無法躲閃,慕容敵也因剛才的祥龍抖手而受下內傷。難以抵擋顔振這一掌。
正當顔振要得逞之際,忽從一旁林中飛出兩只雕翎來,直刺顔振胸口,顔振急扭轉身形,斷卻前去之路,身形向斜側里飄去,躲過雙箭。顔振收身落地,喝問道:“什么人?"說著顔振向箭飛來的林中望去,見一人衣衫襤褸,自林中走出,那人邊走邊道:“少堂主小小年紀竟這般狠毒,今天我石路要管一管這路見不平的閑事。”
顔振笑道:“就憑你,不自量力。”這時石路已舉棍打來,顔振穩如泰山,只手抓住棍梢,火焰真力輸送而出。卻見棍尖燃起一團火焰,隨之便像蛇一樣像棍子另一頭竄去。石路見‘火蛇’襲來,忙用力將手中棍扔出,那棍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帶著火焰向顔振砸來。顔振隔空揚手一指,火棍即可斷為兩段,掉落地上。顔振就此一躍而起,向石路連發兩掌,兩道火焰如箭一般向石路飛來。石路深知焰摩劍厲害,趕忙飛身躲過這兩劍,轉身便跑。顔振并不追趕,回頭看月容和慕容敵,不料已被救走,早不見了蹤影。顔振道:“甕中之鱉,能逃到何處?”說著起步朝林中趕去。
慕容敵和月容被幾名丐幫弟子救到一處山坡上,二人剛剛被救出,石路便趕到。對二人道 :“兩位境況如何?”慕容敵道:“我們并無大礙,今日若無石幫主相救,我二人都要死在顔振那逆徒手中,可憐顏堂主一番苦心,我與鹿大俠幾多心血教誨,竟栽培出如此不孝之子。”
石路道:“往事莫再提起,先顧及眼下安危要緊,焰摩劍果然名不虛傳,適才老夫多虧及時走開,不然的話也要葬在那顔振手上。”石路又道:“剛才老夫繞道而來,我想此刻顔振也快趕到,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離開先鋒山為好。”眾人點頭。
這時從林外另闖來一伙人,眾人見是自然門的公孫總管領著十六星子和五行使者趕到。公孫卓見月容癱于地上,,忙上前問道:“少主人,你傷得怎樣?”月容道:“剛才重了顔振一掌,如火鉆心般疼痛難忍。”公孫卓亦不多問,忙給月容服下一粒丹藥,暫緩其傷痛。月容道:“楊魚孤身一人還在先鋒山上,公孫總管快派人去救他,否則他性命不保。”公孫卓點頭。剛欲派人前去營救,忽見樹林中飛出一紅袍年輕人攔住去路,這人正是顔振。
顔振喝道:“今天一個都別想跑。”公孫卓并不知內情,也未曾在江湖中見過顔振,便上前問道:“敢問閣下是哪一位,為何攔住在下去路?”顔振道:不知道就不必多問了,我不想再多費唇舌,總之你曉得此地是你們的葬身之所便足夠了!”公孫卓知顔振來者不善,只道:“閣下憑什么叫我自然門弟子葬身于此?”顔振道:“憑劍!”說著顔振健臂輕開,手中即出現一把三尺長的‘火焰之劍’,殺氣蒸騰。
公孫卓識得此乃顏家焰摩劍,料想次認定是顏千賀之子,與骷髏王聯手作案的顔振,遂將事情前因后果也明白了幾分。于是道:“金火堂焰摩劍氣勢凌人,只此一舉老夫便知閣下非凡人也,今日老夫要用自然門十六星云陣來討教一下少俠的焰摩劍。”說著公孫卓回身對十六星子道:“你等在此對付顔振!五行使者去先鋒山頭營救楊魚,我和少門主先走一步,待事成之后返回自然門復命。
十六星子領命,擺開星云陣迎戰顔振。五行使者前往先鋒山營救,公孫卓攜月容告別丐幫幫主和慕容敵返回自然門。
顔振眼見月容被帶走,心中甚是不平,飛身上前欲捉住月容。十六星子早把顔振攔住。顔振怒道:“我倒要看看十六星云陣有多厲害?”說著縱焰摩劍惡戰十六星子。一派刀光劍影中,十六星子把顔振圍困在當中。此十六星子乃是江湖中十六家派別高手組合而成,每個人都運用自家絕技,并將其融合在一起,練成星云陣法,變化無窮,威力千層,令人實難破解。也正因如此十六星子和五行使者都是自然們的筋骨支柱,地位非常。顔振自問江湖已來,何時見過如此變幻莫測的陣法,豈能抵擋過來。只覺四周刀光繚繞,劍影排山,槍風戟枝源源不絕襲來。顔振已然應接不暇,更何談施展焰摩劍還擊。他一身驚世武藝竟然在十六星子面前不起絲毫作用。
復拆解十幾招后,顔振且戰且敗,幾欲傷身。情急之下,顔振化用金鉤鐵手分開身前劍影,分手向兩側兩劍,兩道火光向兩旁飛射而去,眾人上前不得便分開一條道路,顔振趁此飛出人群,一路不歇,直奔回先鋒山頭。
此時先鋒山頭仍是廝殺混亂,顔振四下巡視,見五行使者正帶著楊魚向外拼殺。金火堂眾人攔其不住。顔振見此急沖過來,一掌向五行使者打去。五行使者知顔振焰摩劍厲害,不敢怠慢,合五行之力施展絕技——五行驚雷破,接過顔振那一掌,一招下去,烈焰飛騰,五行使者被抵到山下,顔振仍隨后緊追不放。
先鋒山上此時只剩下楊魚一人獨自對抗金火堂無數兵眾。雖楊魚武功未有名師指點,但楊魚天性聰明,見什么就學會什么,武藝乃取各家之長。未到自然門之前,他又偷學了點西域武功,將這些融合到一起,倒很厲害。對付起平庸的金火堂家丁還是綽綽有余。楊魚瞪大了眼睛,輪圓手中鋼刀,在人群中來回沖殺,金火堂家丁倒敵不過他。
楊魚越殺越起勁,口中喝道:“看我楊大俠為肖大俠報仇雪恨,楊某人笑傲江湖之時到了!”楊魚正在洋洋得意,忽聽背后有人喊:“大眼賊,休要猖狂,我來對付你!”楊魚回頭見一人揮刀沖來,便喝問道:“你是何許人也?”那人道:“金火堂教頭張不山。”楊魚不屑道:“什么張不山鐵布衫的,全都是狗屁,快過來送死!”說著舉刀向張不山砍去。
張不山身為金火堂教頭,每日領導堂中弟子練武,自家武功當然不弱。見楊魚舉刀砍來。橫刀攔住,底下一腳踢出,正踢在楊魚小腹之上,踢得楊魚倒趴在地上。楊魚心想:“哎呦,張不山出手果然不同凡響。”于是楊魚起身再戰,不到三招,又被張不山踢坐在地上。楊魚思量不能再這樣打下去,如此下去小爺非吐血不可。環看四周,四下都是金火堂弟子,五行使者早被人攔住,還有誰能救自己呢?“原來笑傲江湖的大俠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當。”
想此楊魚見四周金火堂人馬又到,楊魚暗想:“如此下去,敵眾我寡,不等被賊人將我打死,只怕我已累死在山頭,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楊魚拍了拍掌中刀道:“好兄弟,看你了。”楊魚舉刀向為首的張不山砍去,張不山早看出楊魚有逃跑之意,更不肯放過。揮刀迎住楊魚之刀,又是順勢一腳,給楊魚一個掃堂腿。‘撲通’一聲楊魚栽在地上,張不山就勢用腳把楊魚一條腿帶起,伸手抓住楊魚的腳腕,單手用力,將楊魚在頭頂繞了一周,如仍布袋搬丟了出去,楊魚便好像飛人一般,在金火堂弟子頭頂橫空飛出。
‘撲通’又是一聲響,結結實實地楊魚又摔在了地上,把手中刀扔出老遠,楊魚四周一望,自己已被張不山扔出重圍,正身在山腰,楊魚一滾身從地上站起來,撿起丟在地上的鋼刀回首向張不山喊道:“多謝兄臺,我先走了!”說完轉身向遠跑去。張不山在后面大喊道:“大眼賊,哪里走?”楊魚見張不山追來,更加緊步伐,向山林中逃竄。
楊魚來到一平坦山頭,正緊步向前走。忽然止住腳步,楊魚把刀橫在胸前,道:“鹿云,你害死肖大俠,我還沒找你算賬,你自己竟送上門來,看在下去你性命。”這時只見鹿云站在楊魚面前,手里提著艷月刀,這鹿云周身都是靜怡和藹的氣色,根本沒有先前的狂浮氣焰,鹿云見楊魚如此誣陷自己,便道:“這位小兄弟,你我素未謀面,因何加害于我?”
楊魚聽罷“哈——哈——哈——”三聲怪笑,道:“鹿云,少跟我裝算,吃我一刀再說!”
說完楊魚舉刀向鹿云劈來。鹿云橫刀在手,用刀把壓住楊魚的刀,輕聲道:“你是自然門的人?”楊魚道:“你心知肚明。說著將刀抽出,沖著陸云攔腰一刀,鹿云豎刀相攔,將刀頭插于地上,只擋了楊魚的刀半式。且看楊魚手中刀只差三寸難傷鹿云。鹿云道:“小兄弟,又何苦衷何不講出來?”“少說廢話”楊魚向上挑刀,直向鹿云面門刺來,鹿云轉身,楊魚跟著搶先一步,一刀轉刺鹿云喉嚨。鹿云再次轉身,一腳踢在楊魚腳腕上,楊魚站立不穩,身子前傾。鹿云不慌不忙,伸出二指點中楊魚穴道,楊魚動彈不得。在看楊魚手中刀,仍差三寸未傷陸云。
鹿云道:“ 既然小兄弟不愿說出事情真相,鹿某也不強求,不過還請聽我一言!”“有話快說”楊魚依舊不忿地道。鹿云道:“浮云谷大霧之中,在下被奸人重傷昏迷過去,等醒來時自己已在荒郊野外,幸虧被一老丈所救,這才有今天。鹿某對你所說的蒙害肖大俠一事實在一無所知,請小兄弟明鑒。”
楊魚笑道:“鹿總管的笑話編的不錯,只可惜你這套哄小孩子的把戲騙不了我。今日小爺豁出一條命了,是殺是剮隨你便,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鹿云嘆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你呢?只可惜小兄弟始終不能將事情真相告訴在下。”楊魚道:“想知道真相,到先鋒山頭問你那群魚兵蝦將去吧,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沒功夫理你。”鹿云道:“那樣也好。”說罷解了楊魚穴道,轉身向先鋒山頂走去,一邊走一邊吟道:
綠盛紅衰浪迭流,夢里紅塵誰同憂?
且看西風逐塵逝,復將只手淚輕揉。
楊魚一下坐在地上,自道:“什么狗屁紅綠西風,不如我的曾經滄海好。”楊魚又轉念細細琢磨:“這個鹿云和先前的確實有些不同,難道開始那個是假的,那么那個到底又是誰?”先前混戰中楊魚沒有經過月容身邊的一幕,他豈知先前是顔振假扮的鹿云。楊魚子思忖了半天,琢磨不透。正想著,聽有人道:“大眼賊,這下你逃不掉了!”楊魚抬頭看時,只見張不山提著刀又向自己趕來。楊魚急忙提刀迎戰,仍是三招不到被打倒在地上。
楊魚想:“今天無論如何也不是張不山對手,還是逃為上策。”想此楊魚不敢糾纏,起身向樹林深處跑去。張不山緊追不放。楊魚被追至一棵古樹下,見張不山趕來,無處可躲。便在樹底下迂繞飛奔,這張不山亦在后面狂追緊隨,二人一連繞了三十多匝。楊魚一見張不山還像個影子一樣繞圈隨行,楊魚卻再也跑不動了,‘撲通’一聲,一頭栽在樹下,嘴里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粗氣。只覺得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