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樓狐疑地看著王君可,問道:“你來靈應峰有何事?”
雖然云海樓剛剛加入清微派不久,但也知道這玉虛宮實際上就是朝廷插在清微派的一根刺,雙方暗地里也爆發(fā)數(shù)次沖突,只不過一直未曾大動干戈,久而久之,玉虛宮逐漸壯大,清微派也越發(fā)不敢輕舉妄動。
“師叔莫要對我如此戒備,終歸來講,我雖是玉虛宮門下,但習得也是清微仙譜,尊的也是黃師為祖師爺,總歸是同門!”王君可看到云海樓戒備的眼神,微微笑道
云海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便要轉(zhuǎn)身離開,便聽見王君可遠遠地喊道
“云師叔,云中仙師叔祖可是晉中八仙之一,師叔可要好好修行,七月流火時的試煉可莫要弱了師叔祖的名頭!”
云海樓皺了皺眉,不知道王君可給他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卻也不想搭理他,只是一頓,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年末的試煉是么?我會讓師父感到驕傲的!”
云海樓低聲嘀咕著,朝隱仙巖走去。
自古以來,各門各派內(nèi)部都有著各自的試煉方式,去檢驗門下弟子這一年的修煉成果,畢竟門下弟子成千上萬,良莠不齊,若是想受到門派的重視和培養(yǎng),在試煉上得到好的名次便是最為直接的手段。
因此,試煉便成為了一年當中,各派弟子中競爭最激烈的一場活動!
在清微派,每年七月流火,天氣轉(zhuǎn)涼之時,就是試煉的開始!
云海樓入門即是第二十三代弟子,憑白比其他弟子高出一兩倍,自然是沒有多少人看得慣他,試煉之時讓他出丑恐怕都是輕的。
想要趁機下手教訓自己的,怕也不是沒有!
云海樓暗自想到,但他并不懼怕,這些受的苦多了,不也沒有讓他害怕過嗎?
更何況,試煉時我也不會是你們想象中的軟柿子,捏我得付出代價!
這樣一路想著事,不覺中穿過一片怪石錯落的溪澗,那幽幽樹蔭下有一塊大石,云中仙此刻正端坐在大石上,雙目微閉,隱隱可見云霧寥寥,霞光冉冉。
云海樓看得一呆,暗自驚詫
師父的境界據(jù)說在門派里是最強一人,平日云淡風輕,不見半點火氣,但這修煉時的異象,也絕非一般人能有的。
“今日進境如何?”云海樓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生怕擾了云中仙的靜修,卻聽見云中仙閉著眼睛,開口問道
“徒兒已經(jīng)熟練掌握后天元精煉化的方法,只是元氣量還很淺薄!”云海樓聞言恭恭謹謹?shù)鼗卮鸬?
“嗯!”云中仙緩緩睜開雙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單手一揚,一本線裝書端端正正地落在云海樓的身前
“你入門之前從未接觸過修煉之事,這本《清微仙譜》除了記載本門修煉所要注意的所有事項,還有不少江湖軼聞,你可以了解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現(xiàn)在可以問我,其他的事就自己回去看書吧!”
云海樓偏著腦袋想了想,開口問道:“師父,這修煉的境界是怎么劃分的?”
“你現(xiàn)在尚處在三易的階段,等開啟三魂七魄的修煉,才算得上踏入修仙的路程,當然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開啟三魂七魄,三魂七魄的境界離你太過遙遠,我便給你講講三易吧!”
云中仙忽地站起身來,背負而立,沉聲道:“初時通過后天元精的轉(zhuǎn)化充盈自身元氣,這段過程中元氣會相繼強化你的骨骼、筋脈和脊髓,這就是我們常說的易骨、易筋、易髓三大境界。易骨境界是為了強壯身體、打好基礎,達到骨如堅石、威嚴如山的地步!”
“易筋則是為了騰骨膜、長筋脈、抻撥全身的筋膜,使你筋骨靈活,達到動作行云流水、發(fā)勁迅猛剛實的地步!”
“通過易骨易筋兩個境界后,人體從內(nèi)到外的筋脈、骨膜、氣血、臟腑都得到了全方位的修煉和調(diào)整,改變了人后天的體質(zhì)。而易髓便是利用元氣滋養(yǎng)脊髓,強化人的意識和反應,此時神意開始與元氣和應,意輕則身輕如羽、意重則穩(wěn)如泰山,不發(fā)緩如清風,急發(fā)迅如奔雷!”
“這便是三易境界,到那時不論是力道還是速度,以及你的反應和動作,都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回去的路上,云海樓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毫無疑問,他現(xiàn)在才屬于剛剛進入易骨的境界,莫說三魂七魄,就連那易筋、易髓都對他而言太過遙遠。
云海樓的情緒有些沉悶,他可不認為三法司里面會沒有七魄強者,這樣一來,這大仇卻不知何時能報得了!
夜色漸深,一輪皎月懸于天邊,太和山顯得更加靜謐清幽,靈應峰下的弟子居中,云海樓端坐在自己的房間,五心朝天,一種奇特的節(jié)奏緩慢地呼吸著,似是進入了修煉的狀態(tài)之中。
云海樓深知自己的力量遠遠不足以對付三法司,但他自從六年前流浪到貧民窟里,那里的人們便對他如同親人一樣,這個仇自己一定會報的!
所以云海樓修煉的相當刻苦,比之其余弟子,唯有付出更多的汗水和精力,才有機會趕上他們!
“七魄的境界才算是登堂入室,我一定要盡快達到!”
云海樓暗自在心里念叨著,不光為了貧民窟的親人,還為了六年前不堪回首的過去!
“轟!”
云海樓想到過去的事,這一走神,氣血上涌,腦袋里猶如平地生雷一般,猛然一炸,刺痛難忍,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睡夢中,云海樓隱隱看到,青石地板上四處濺射著溫熱的鮮血,假山花木旁倒下了一具具的尸體,雕欄畫棟中閃爍著無數(shù)噬人火光,斗拱飛檐下響起一聲聲凄厲的慘叫。
未央街上那座原本威嚴肅穆的府邸,此刻卻化作了人間煉獄,一名名黑甲士兵提著站滿血跡的單刀,快步在閣樓院落里來回穿行著。
他們面無表情地搜遍每一個角落,找尋著這里可能遺留的活口,每有漏網(wǎng)之魚出現(xiàn),便是凌厲地一刀迅速斬去,絲毫不拖泥帶水,不帶半點猶豫。
府邸門口的石獅座下,靠著一個衣衫破碎的中年男子,他的小腹汩汩地往外冒著鮮血,他的面色蒼白如紙,一雙暗淡的眼睛里帶著深深地恨意,已然是油盡燈枯。
“咔!”一個身材魁梧的將軍,一腳踩在中年男子搭在地上的手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背著火光的面容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黑暗。
中年男子已然連痛苦的力氣都已經(jīng)沒有了,將軍單腳踩在他的手上,他也哼不出來半點聲音。
“你我雖是官場中人,但更是一個修煉的武者,有些事還是拳頭來得有用!”將軍略帶譏諷地笑道:“任大人,安心去吧!”
將軍言罷,雙手高舉,一劍插向中年男子的胸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