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將手中所持禪杖扔出,擋住了白嬌嬌丟出的事物,定睛一看竟是一把銀白色的三叉戟。
“龍王三叉戟!”法海一聲驚呼,倒吸一口涼氣。
白嬌嬌冷笑連連,“你倒是好見識,既然知道此物,還不速速退下。”說到后面聲音嚴厲起來。
“阿彌陀佛!不要說只是一把三叉戟,就是四海城主到了,貧僧也不會退去的,你們還是走吧。”法海心中忌憚三叉戟的主人,語氣倒不是那么強硬了。
天空之中忽然一暗,金色的佛光虛影也黯淡下來,漸漸散去,朱志文從空中掉下。
法海急切,飛身將朱志文接下,順手收了袈裟和缽盂,然后迅速退至大殿,將朱志文交給三個徒弟,命其好生照料,轉而看向空中。
佛光消散,白嬌嬌和青冥也從空中降下,到寺外眾妖齊聚之處。
三三兩兩的小妖從地上爬起,都是迷迷糊糊,不知為何跪伏在地。
空中四名銀衫轎夫,抬著玉龍輦落了下來,正是龍輦上的寶光將佛影破開。
“法海和尚你好大的口氣,盡然連我四海城也不放在眼里。”
玉龍輦還未到地,就有聲音傳來朝法海發飆。
“阿彌陀佛!不知是四海城的哪位城主駕到?老衲相迎。”法海不卑不亢,徐徐道來。
一年輕面紅齒白的男子,走下輦來,傲然說道:“我乃西海龍王之子敖無雙。法海,我奉父王之意,要你金山寺放出白素貞,你快去辦吧!”
法海面色一冷,自己是佛教弟子,什么時候要聽四海城的了,目光冷冷的看著敖無雙說道:“四海城主西龍王,是否管的太寬了,我金山寺何時要聽命于你們了?”
“大膽!”四名銀衫轎夫聞言怒斥法海,身形卻撲了上去,兩手化作龍爪,要將法海斃于爪下,以懲戒其對西龍王言語不敬。
‘轟’的一聲,佛光大作,法海身穿千佛袈裟,幾個化元高階的龍仆,又怎能近的了身。
敖無雙面色難看。原本白嬌嬌去求西龍王時,自己想要出來游玩一回,拍著胸脯說小事一樁。
臨來之前,西龍王不放心,不但派了四名護衛,還將自己的玉龍輦和千魂兵,一起交給敖無雙,作為信物,結果倒好法海根本不買賬。
一時之間愣在原地,敖無雙不知如何是好。
“無雙殿下!”白嬌嬌在寺外高喊,“我們今日先行退兵,過幾天再來討人吧。”
白嬌嬌也是沒有辦法,先前被朱志文那么一搞,在佛光中吃了虧,受傷不輕,要不是敖無雙,只怕真的要和女兒去做伴了。
現在,敖無雙提出讓法海放了白素貞,但看樣子法海好像并不買賬,還是先行退兵,傷好后再來計較,所以才有了那一番,讓敖無雙下的了臺的言語。
“哼!”敖無雙只能是在語氣上,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黑著個臉連玉輦也不做了,走到了寺外和白嬌嬌等眾妖一同下山。
四名銀衫龍仆也爬起身來,抬著玉輦灰溜溜的跟下山去。
密林中的王陰陽,雖然聽到關于白素貞的名字,但心里實在是擔心朱志文,也無心詢問。
無意間,被地上的枯枝絆倒,連忙御氣飛身,站了起來,卻也被山上,正在運神念觀察妖族下山情況的法海察覺。
“誰這哪里?”法海一聲喝問,提著禪杖就要下山來。
情急之下,紀坤推了一把王陰陽,讓其落到林外的空闊之處。
臨了神念傳了一段交代,你見機行事,看在朱志文的份上,法海是不會把你怎樣的。
心里一陣鄙視,什么人嘛,還當人師傅,竟然把徒弟推出來,以后都不會叫你師傅了,又喜歡打人頭,王陰陽心中碎碎念道。
就這一會,姜山、紀坤、斬千刀三人乘著法海神念觀察王陰陽之際,退到林子深處。
“我是剛剛飛上去的那人的結拜兄弟。”王陰陽害怕法海翻臉,還著重的說‘結拜兄弟’讓法海注意。
“哦?是嗎?”法海倒是不信,兩人差的太多了,高矮相差有半頭,一個皮膚黝黑,一個面白無須,這樣會是親兄弟!
不過既然說這話,肯定是有緣故的,正好可以詢問一下,朱志文的身世。
“你上來吧!”
王陰陽連忙上山。
入了金山寺,這已是第二回了,不過上次是晚上,看的不是很明了。
修為沒有到達還虛境,外界的晝夜對修士的眼睛,還是有很大影響的 。
不過剛剛經歷過大戰,這寺里寺外,都有妖族尸首,院里還夾雜著幾名和尚的尸體,血腥味直沖腦門。王陰陽不由得緊閉呼吸,改由星神吸收天地靈氣,星辰之力。
不要以為白天無法吸收星辰之力,那是錯的,白天只是因為,太陽星太強,掩蓋了其他星辰的亮,所以才看不見的,但那星辰之力確是實實在在存在。
“你們為何會在山下的?”法海問道。
王陰陽靈機一動,說道:“回方丈,我們是山中的孤兒,被玄真大師可憐,找來在伙房中做事的。”
“玄真大師?”法海倒是被說得愣住了,向一邊正在指揮僧人打掃院子的監寺靈山問道:“寺里有叫玄真的嗎?”
“回師傅,大師兄有個管伙房的弟子叫玄真。”
法海聽完,倒是先想起,大弟子靈空還在房屋碎末中,不知生死呢,趕忙又叫人將其挖出。幸好不是什么重傷,只是被打的暈過去了,這時已經醒來,被壓在下面哼呦。
靈空的一幫弟子,都是手忙腳亂的將其抬回禪房休息。
“好了,靈山你去找玄真問問這兩人是否他帶上山的。”法海交代道,又對著王陰陽張了張口,卻是還不知道他叫什么。
“方丈,我叫王陰陽,那個是我弟弟叫朱志文。”王陰陽知他所想,將兩人名字道出。
“王施主,你先到廂房休息,等到圣子醒來,我就派人去叫你。”打一聲佛號,法海叫了一名僧人將王陰陽帶到廂房,休息去了。
山下密林,姜山、紀坤和斬千刀隱隱看見法海并無為難王陰陽,也都退去,到鎮江城重新找了一處落腳點。
第二日清晨,王陰陽還在打坐修煉,有小和尚送來早點,并告知,朱志文已醒,方丈請他過去相談。
王陰陽連忙三兩口吃完早點,就要小和尚帶路。
到了方丈禪房,小和尚敲門,道了聲,“方丈,王施主帶來了。”就被法海叫其退下去了。
推開房門,就見法海正坐在蒲團上撥著佛珠,念誦經文。面前掛了一個‘靜’字,旁邊香爐中點著檀香,煙氣裊裊。
一邊朱志文在不斷走動,見王陰陽到來忙上前,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開口說道:“好在沒缺了胳膊少了條腿。”
“阿彌陀佛!”法海起身說道:“現在可以放心了嗎?我并沒有為難王施主,那件事你應該答應了吧?”
“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不會耍賴的,不過你答應我的也要做到。” 朱志文回道。
“和尚,你答應他什么事了?”王陰陽急切問道。
朱志文無奈的搖搖頭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拜他為師,跟他去琉璃城見佛主罷了。”
想到剛才進門時,朱志文的樣子,王陰陽哪里還不清楚,法海用自己威脅了他,怒道:“法海你個老禿驢,真是不要臉。虧你還是一寺住持,得道高僧,我呸!”
法海也不急惱,只是搖頭笑道:“王施主此言差矣,我和圣子之間只是公平交易。”
“公平個屁!”還要多說什么,就被朱志文一把拽住。
“別說了,我們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朱志文苦笑著說道,“他不會再追究玄真的死,也不會告訴符雷山的人,陰陽教的事情。”
王陰陽張了張嘴,心中苦澀,不知道該說什么,怪自己的無力,要是自己修為比法海高,哪里還會在乎玄真的事情,上次是遇到了師傅,這次是有朱志文以自身的交換,那下一次呢?
王陰陽心中又一次暗暗發誓,要修煉,要變強,要不在被人威脅,要站在這奎宿界的頂端,成為他人仰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