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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錢進獻計

翌日,徐寶祿和文巽早早便起了床。兩個人昨晚散去之后都是心事重重,這一宿都沒怎么睡好。

這時,李德茂過來請他們去用早飯。二人就著咸菜喝了點米粥點心之類,再喝了點早茶。

李德茂問道:“徐大人,文大人,今日行程怎么安排?”

“平日也難得來你這里一趟,便去你的縣衙坐坐吧。”徐寶祿說道。

“好,我這就去安排。”

徐寶祿是李德茂的頂頭上司,去縣衙也是應該的,一來說明重視他的工作;二來也有考核之意。

從內宅穿過幾道門便到了縣衙大堂。大堂里屋正中擺著一張書案,上面筆墨紙硯俱全。書案后面豎兩根柱子,中間懸一副屏風,上面畫大海朝日圖,兩邊則是一副對聯,上書“欺人如欺天,勿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

縣丞、主簿、典吏以及衙役等早已等候在那里,見到徐寶祿兩人便紛紛行禮。李德茂吩咐縣丞去拿鑰匙打開錢糧庫和武備庫,徐寶祿看了一下,面露滿意之色。

縣衙不大,一刻鐘便轉完了。李德茂于是便請徐寶祿上座,左邊再加個位子,請文巽落座,自己則坐在縣丞平時坐的位置上。

徐寶祿開口說道:“李德茂,看你這里治理的也還算井井有條,我們今日便打個賭如何?”

“徐大人,老朽一把年紀了,您有啥訓示盡管吩咐就是,莫要拿老朽開涮了。”

徐寶祿似乎很樂意見到李德茂吃癟,繼續說道:

“今日我便在你這縣衙呆一上午,若是無人來擊鼓鳴冤,年底考評我便給你一個上評如何?”

“額……老朽雖然愚笨,但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嗯,有魄力。來人啦,擺上刻漏,便以午時為限吧。”于是便有衙役取來刻漏,擺在案前。

李德茂到觀海城后,除了對打漁走私這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外,其他的都打理的有條不紊。觀海城本來富庶,粵州約二成的稅負得指望觀海城。這里除了些偷雞摸狗的小事需要升堂外,人命官司很少。所以,徐寶祿要打這個賭,他也樂意奉陪,大家圖個高興嗎。

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李德茂接下來便向徐寶祿詳細稟報觀海城今年的錢糧稅負情況。

這時,一名衙役過來稟報:門外來了個秀才,說有要事稟報。

李德茂心里直犯嘀咕:才跟徐大人打上賭,莫非這告狀的就來了?而且告狀的居然還是個秀才?

于是有些心虛的問道:“人在何處?”

“就在大門外等著。”

徐寶祿一看這架勢,估計有好戲上場,于是笑道:

“李德茂,既然他有事稟報,快請進來啊。”

“是……”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長著一張國字臉,兩道一字眉。這少年便是錢進,他今天是為了尼德蘭戰艦上的火炮而來。

一進大堂,錢進見徐寶祿、文巽、李德茂都在,于是便沖幾位做了個揖,說道:

“學生錢進,拜見徐大人、文大人、李縣令和諸位大人。”

徐寶祿一看,這還是個半大的孩子,當下問道:

“你已考取秀才?”

“是,學生是洪治二十六年的秀才。”

徐寶祿略微有些吃驚的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到今年冬至便十五歲。”

“李德茂,看來你這觀海城出了個神童啊。”

李德茂有些汗顏,這錢進他沒什么印象。

其實這也怪不得李德茂。這小考都是州里面的學政主持,他李德茂只是協助維持一下考場秩序而已。錢進參加小考中榜的時候,排名也不靠前,故印象不深也很正常。

徐寶祿仍記著那個賭約,于是說道:“錢進,聽說你來縣衙有要事稟報,是不是這李德茂欺壓老百姓啊?”

錢進有些納悶:這跟李德茂有毛線關系。于是說道:“前日我觀海衛擊沉尼德蘭戰艦一艘,學生今日便是為戰艦上的火炮而來。”

旁邊李德茂輕輕吐了口氣,吃了顆定心丸。

徐寶祿略有些失望,繼續說道:“既然是為火炮而來,為何不去找衛所稟報?”

錢進一聽這話,心想莫不是徐大人在這里和稀泥?他信心滿滿而來,兩手空空的回去,實在有些不甘。于是說道:“學生稟報之事關乎我朝興盛,說與汪興我還真的不太放心。”

李德茂見錢進說的鄭重其事,便令其他人等退去,正色說道:“徐大人和文大人上體圣心,下恤百姓。有什么事你但說無妨。”

錢進稍微整理一下思緒,說道:“徐大人,文大人,當日海戰整個過程我親眼目睹。這尼德蘭的火炮一個是射程遠,另一個是殺傷力足夠大,比我朝火炮強了不少。

我以為,應該把尼德蘭沉船上的火炮全部打撈上來,花點時間加以研究并大規模仿制。日后我朝開疆拓土必先以火炮轟之,若有外敵則以火炮守之,敵人將聞風喪膽。”

徐寶祿問道:“既然你把這尼德蘭人的火炮說的這么厲害,為什么反而是我方打贏了?”

“觀海衛這次能夠打贏,我覺得一是占了地利之便;二來嗎……我覺得靠的是運氣。海戰決勝在于火炮,誰的火炮開炮快,射的遠,贏面就越大。此次炮戰,若敵我兩方都是以戰艦對決,我方輸的可能性較大。”

“……”徐寶祿沉思。

文巽說道:“你說衛所不可信,可有隱情?”

“額,家父便是觀海衛的百戶,我對衛所自然知之甚詳。”

“哦?說來聽聽。”

“文大人,這衛所的情況李縣令想必已經非常清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徐寶祿接過話頭:“這一門火炮估計得有一兩千斤重吧,你有何方法打撈上來?”

錢進解釋道:“此事確有些難度,我有一個辦法供幾位大人參詳。要打撈火炮首先得準備兩條大船,兩船中間架滑車,滑車的滑輪上面再掛上鐵索。打撈之時,讓善于潛水的漁民先潛到沉船處,用鐵索將火炮掛牢;鐵索另一端則掛上鐵籠子,里面裝上差不多重量的巨石塊。兩邊都準備好之后將鐵籠子推入水中。這樣,就可以把火炮帶上來了。”

李德茂略微一番沉思,說道:“徐大人,我覺得此法可行。”

徐寶祿昨晚其實已經起意打撈火炮,沒想到這錢進居然跟他想到一塊去了,心里不免對錢進高看一眼。不過他沒表露出來,繼續問道:

“你既來獻計,可有所求?”

“學生并無所求。只是家父在衛所受汪興的氣,我這做兒子的不能不管,想給家父攢點軍功。諸位大人如果覺得此事可行,便讓家父負責打撈之事,看能不能給升個官。實在不行轉成庶籍也行。”

“此事干系甚大,容我等再商量一下……”

“既如此,學生便先行告退。學生就住縣學里面,諸位大人有用得著學生的,派人通知一聲就行。”

錢進走后,徐寶祿問道:“你們覺得這秀才如何?”

文巽則說道:“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行止見識,是個可造之材。”

旁邊李縣令則不吭聲。他是個人精,平時謹言慎行。徐文兩人見他不說話,也不在意。

突然,李德茂詭異的說道:“文大人,下官覺得這秀才……跟您長的有點像啊。”

文巽則不以為然的說道:“天下長得相似的人物多了去了。”

“嘶……聽李德茂這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像啊,尤其是那兩道一字眉。文兄,李德茂并不知曉你與妹妹失散的消息,他又人老成精,說的話肯定有所依據。說不定令堂和令妹的下落便在這觀海城啊。”

文巽聽他們兩人這么一說,也開始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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