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五依言,去實地考察,很快就有了結果,他回報錢國梁說道:“確實如村長所言,許多戶的院子中都出現了細細的裂痕,我覺得并不能構成威脅?!彼屑毧催^那些裂紋,細如牛毛,完全不像正在搬遷的那些戶家院子,差別很大。
錢國梁心中已有計較,他點頭說道:“小五,辛苦了,明天隨我去一趟山后煤礦?!敝灰娝抗馍铄?,臉色精煉,望著遠遠的天空,不知道在籌劃著什么。錢五說道:“棟哥,我先去準備了?!比缓箅x開了錢國梁的家。
第二天,一輛普通的轎車,駛出了大錢村,小量山雖然不大,但其長度卻有十幾千米,小量山東部有一處很低凹的地方,于是當地相關部門便在此修了一條公路,公路連通著山前山后,為山前山后的人提供了不小的方便,省去了老大一段路程。
雖然是最凹處,但畢竟是山,長達一千多米都是上坡路段,不過對于車子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車子很快就開到了煤礦公司,劉明輝早就知道了錢國梁今天要來,特意在辦公室等待,他算好了時間,在車子即將駛達時,便走出公司準備相迎。
終于,車子進了園區,停在了辦公樓門口不遠處,錢五最先下來,然后從車屁股處繞了一圈,打開車門,錢國梁便走了出來。剛下車,劉明輝就熱情的迎過來說道:“國棟前來,真是蓬蓽生輝啊?!彼斐隽耸帧eX國梁笑著說道:“再次叨擾,敢請董事長不要見怪。”他也伸出了手,和劉明輝的手握在一起,互相向對方致意。
“哪里,哪里,都是老熟人了,走,我為你接風洗塵。”劉明輝依然熱情的說道,他做著請的姿勢,邀請錢國梁進公司大樓。劉明輝的煤礦企業不算很小,辦公樓雖然破舊,也有六層,二層便是餐廳,餐廳分為兩個區域,一區域是普通員工用餐區,另一區域便是劉明輝接待領導客人的地方,兩個用餐區的級別完全是天壤之別。
軟軟的地毯,潔白的墻,華麗的吊燈,簡約的桌布窗簾,環境優雅,確實舒心。錢國梁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說道:“恩,味道沒變,去過那么多地方,我就喜歡這里,哈哈哈!”劉明輝說道:“那還不簡單,以后天天來這里用餐,保準你吃的舒心?!?
錢國梁也只是開開玩笑,他說道:“董事長,你就不怕我把你吃窮了?哈哈哈!”言語之中略帶深意,劉明輝從錢國梁的眼神中讀到了些什么,他說道:“怕什么,盡管吃,美味佳肴,管夠,管飽!”他也只是開開玩笑,并沒有當真,錢國梁笑的是更歡了。
兩人坐定,桌子上很快罷了各種山珍海味高腳杯,包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錢五被安置在其它地方用餐,有專門的人作陪。錢國梁看著滿桌子的美味說道:“董事長就是闊氣,實不相瞞,這次我來又要事相談?!眲⒚鬏x給他倒上葡萄酒說道:“咱們先干一個再談正事?!?
高腳杯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一股苦甜味順著喉嚨流進心田,錢國梁發出“啊”的一聲,極度享受品美酒的那股感覺。劉明輝也是一副細細品味美酒的神態,他說道:“上次的事,一直來不及感謝,這第二杯酒,為了我們的合作,來,干?!眱扇瞬]有一口喝干杯中酒,因此便又碰了一下。
酒未入口,錢國梁就說道:“老劉啊,不瞞你說,這次我來還是為了這件事?!眲⒚鬏x一聽,也沒有喝杯中酒,他疑惑道:“怎么?村子中被劃定的那些戶不是已經在搬遷了嗎?難道出了什么變故?”他抿了一口葡萄酒,拿起筷子指著桌子上的美味佳肴說道:“我們這里的大廚啊,可是一級廚師,這味道美的,你能把舌頭吃下去?!?
錢國梁笑道:“老劉啊,我上次來,你也是這般說,哈哈哈,我聽說前段時間煤礦山出了事故?”劉明輝點頭道:“幸好沒有大礙,不然我就要虧死了。”錢國梁說道:“老劉,告訴你一件不幸的事兒,我們村中又發現了裂痕,看來你們煤礦涉及之廣,不可想象?!?
大吃一驚的劉明輝瞪大眼睛,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問道:“什么?又有裂痕?不可能吧,先前我們找過專業的測量師,不可能再波及到其他用戶?!彼闹虚_始七上八下,如果大錢村再出什么幺蛾子,他又要大出血,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雖然還不致使他傾家蕩產,一個季度的利潤很可能就沒有了。
錢國梁悠閑的夾著盤中美餐,自然放進嘴中嚼了起來,說道:“我也寧愿相信沒有,我親自去看過了,確實又有村民家的院子里出現了裂痕,這一點你可以派專門人員前去勘察?!眲⒚鬏x心涼了半截,他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一臉難堪的樣子。
“既然如此,我下午就派人過去勘探,真如你所說,只好再行搬遷之事。”劉明輝只好認栽,他感覺他特別倒霉,搬遷的事情剛開始,煤礦就差點出事,好不容易把事情壓了下來,大錢村那邊又出了漏子,他的頭都大了,他認為掙錢真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劉明輝抬頭看著錢國梁,他突然發現錢國梁這次和上次有很大的不同,他覺得錢國梁很是悠閑,他心想:“也對,從中撈油水的是他,他當然不著急,不行,怎么說這件事也不能便宜了他,能不搬遷最好?!毙闹惺幤鹆宋逦镀?,很不是滋味,但,他畢竟是老手,對待這樣的事情很是鎮定,很不容易被對方握住不安的細節。
錢國梁也是個老狐貍,何嘗看不出劉明輝的不安,他笑了笑說道:“老劉不必緊張,話我還沒說完。”劉明輝眼神一亮,問道:“難道不用搬遷?”錢國梁說道:“你說的對,我認為應該不需要搬遷?!?
劉明輝一頭水霧,他不知道錢國梁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一臉疑惑的看著錢國梁。錢國梁接著說道:“我去看過了,那些新出的裂痕細如牛毛,對村民根本造不成威脅,有些村民看到別人搬遷,眼紅,所以聚起來鬧事罷了。”
劉明輝也是聰明人,下意識中,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說道:“我明白了,老錢,你開個價?!彼巧馊?,說話很直接,不喜歡拐彎抹角。錢國梁擺擺手說道:“老劉,看你說的,談錢傷感情?!?
劉明輝哈哈大笑了起來,舉起酒杯和錢國梁碰了個滿杯,錢國梁一飲而盡,說道:“老劉,你只管派人前去勘探,就說這些裂痕無關緊要,實則也是如此,多少賠他們些錢也就是了,大多村民見到錢便不會再糾纏下去,如再有人糾纏,我來解決,你認為如何?”
劉明輝豎起大拇指說道:“高,真高,老錢真是高見,這件事包給我了,每平方米賠多少錢到時候咱們來定,至于他們能得到多少,那就要看老錢的了?!卞X國梁哈哈大笑道:“老劉真是有趣,我喜歡?!眲⒚鬏x再次給錢國梁斟酒,然后兩人碰杯,開懷暢飲。
大錢村李蘭英家,李蘭英、吳秋織和景紅琴三人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的看著電視,李蘭英的心情大好,她覺得房子總算是有著落了,心中的一塊病也算是放下了,這些日子來受的罪也算是有了安慰。
景紅琴說道:“昨兒個聽錢海洋說錢國梁考察土地,看來咱們村要分地了?!崩钐m英說道:“早就該分地了,我家那塊地四分之一都是墳墓,種了這么多年,也該換一換了,最好讓我捏住沒有墳墓的地?!?
“說起墳地,真是氣人,前兩天我去地里看,他娘的為了給墳頭添土,把我家的小麥都鏟上去了,你說這惡心人不惡心人?!眳乔锟棟M臉怒色,很是憎恨那些亂挖土的人。地中的墳墓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變小,上墳的人自然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便會拿著鏟子隨意挖土,好像別人家的莊家不是莊家一樣。
李蘭英也是滿臉氣憤,她說道:“你家的還算好,我家那塊地是張家墳,不知埋了多少姓張的王八,每年他們都無底線的破壞我家小麥,我看到后就用耙子把他墳上的土在拋回來,真是不要臉,至少提前打聲招呼,一點道德都沒有。”
“可不是嘛,國家政策不是下來了嘛,現在流行火化了,以后就會好一些了?!本凹t琴說道。吳秋織接道:“活化對咱們農村人來說沒什么用,火化了不還是在莊稼地里挖個坑埋了,咱們這一代人還很傳統?!?
李蘭英說道:“傳統點好,到分地那天,我一定得好好洗洗手,捏幾塊近點的地?!本凹t琴笑著說道:“洗洗手運氣就好了呀,那大家都洗洗手,豈不都是運氣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