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層,王飛翼懷疑萬百強和錢百胤不單單只是合作關系,他們之間一定還有另外的關系層,他忽然覺得他自己調查案子太過于簡單粗略,竟然忽略了如此多的信息,他心想:“萬百強一定是心中有鬼才出了遠門,現下當務之急,必須找到萬百強才行。”
但是,萬百強沒有手機,更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去了哪里,想要找到他真如大海撈針。王飛翼認為萬百強一定知道些什么,只要能找到他,錢百胤的案子就有可能有大的突破。他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大難題,在他們整個市區范圍內坐車,幾乎都不要身份證,只要招招手就能上車,所以查身份證信息,很難查到萬百強去了哪里,除非萬百強用身份證在購票廳購票。
一番苦思之后,王飛翼還是搖了搖頭,打消了這一念頭,若想實現,不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是不可能辦到的,更何況他根本沒有這些條件,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萬百強自己出現。
“老大,你找我?”小范打斷了王飛翼的沉思,王飛翼聽到小范的聲音,回轉過心神說道:“小范,錢春喜我已經提前放回去了,你替我監視著他,對了,你去過大錢村,最好不要被認出來。”
小范打個響指,說道:“老大,你就放心吧,大錢村有我的線人。”他洋洋得意的看著王飛翼,等待著王飛翼的夸贊。果然,王飛翼吃驚的說道:“沒看出來啊,小范有進步,幫我盯著點,看看這小子都和什么人來往接觸,即使賭博也不要管他,我倒要看看他上面的人是什么厲害角色。”
“老大,我這就去辦,還有什么事嗎?”小范問道。王飛翼說道:“暫時就這樣。”
待錢春喜離開看守所,小范早已暗中跟蹤。錢春喜坐上一輛摩托車,“轟轟轟”的油門聲蕩起了大量塵土,然后摩托車快速的朝著大錢村方向飛奔而去。小范追蹤不及,拿出手機,打開電話簿打出了電話。
“大哥,怎么這么快就被放出來了?”錢百善問道,錢春喜被提前釋放的消息早已傳回,因此錢百善騎著摩托接錢春喜回去。錢春喜笑了笑說道:“那一幫傻警察,我隨便忽悠幾句便信以為真,所以就沒事兒了,這幾天家里怎么樣?”
摩托飛速行駛,早已超速,在世人眼里,他們兩個人就是不要命的騎手,無奈鄉鎮村路哪有交警治理,任由他們二人飛竄其中。錢百善大聲說道:“家里頭好著呢,大伙兒都等著大哥回來撒手氣呢。”
小范掛了電話,罵了幾句,緩緩回了警察局。王飛翼在辦公室見到小范回來,說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不是讓你監視錢春喜去了嗎?”小范罵道:“那個兔崽子騎摩托比飛機都快,都根本來不及追,人就不見了蹤影,我已經通知了我的線人,讓他在大錢村時刻注意錢春喜的動向。”
“小范,大錢村什么時候有了你的線人,我怎么不知道?”王飛翼問道。小范扮個鬼臉說道:“老大是個大忙人,當然不知道了,呃呃呃,好吧,我有個遠方親戚在大錢村,正好咱們的案子在那,我順便找他幫幫忙。”
王飛翼更加疑惑了,問道:“行啊,小范,之前怎么沒聽你說大錢村有你的親戚,是誰啊?”小范嘿嘿一笑說道:“老大,讓我保持點神秘感行嗎?”王飛翼笑罵道:“還神秘感,行行行,小范,我這有個難題,你幫我一起想想。”
小范倒了一杯茶水問道:“老大,什么事?”他態度雖然散漫,終究是王飛翼的徒弟。王飛翼說道:“錢百胤的合作伙伴萬百強,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他可是本案的重要線索人,如果我們繼續把案子查下去,若是觸碰到了案子核心,怕是這個萬百強會遭不測。”
小范說道:“老大,這還不簡單,汽車站剛好有我的熟人,我請他們幫幫忙,不過他要是離開了山水市,就不好查了。”王飛翼沒想到小范的關系網竟然如此之大,他像是抓到了一絲希望,說道:“如此甚好,小范,你這就去汽車站問一問,如是有萬百強的消息,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小范點頭離去,王飛翼長長嘆了一口氣,目前他能做的幾乎沒有,只盼望小范的線人和熟人能提供些消息,忽然間,他想起了錢小楓,他覺得還有一些必要的細節需要找錢小楓問一問,馬上到了周末,他打算周五下午去山水市二中。
且說李蘭英得到了錢海的承諾,心中高興萬分,只要能拿到地皮,她家就可以蓋新房子了,對于她來說,這可是件大喜事。這天,她正在家中的菜園子刨地,錢海突然急匆匆的趕來了。看到錢海到來,李蘭英知道地皮的事兒有著落了,但是他看錢海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勁,她問道:“海叔,怎么了?”
錢海深吸一口氣說道:“蘭英,事情有變,恐怕地皮拿不到了。”李蘭英手中的鋤頭登時墜地,她像失去了心神一樣,瞪著期待的眼睛,張著不再細嫩的嘴巴,失聲問道:“海叔,怎么回事,這錢不都交上去了嗎,為什么又不行了?”
自從錢海見過錢國棟后,李蘭英便把3000塊錢交給了錢海,自此,便一直在家等待著好消息,誰曾想等來的竟然是噩耗。錢海解釋道:“說是這些地皮是給搬遷戶蓋房用的,其他人不能鉆空子。”
李蘭英不愿了,她幾乎抽泣道:“為什么我家不行,錢林家就行?”她強自忍著淚水,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錢海說道:“蘭英,你也別難過,這其中事故緣由,我也說不清楚,本來說的好好的,突然說想要地皮的人太多,最后就抓鬮,很遺憾,沒有抓到你家。”
李蘭英簡直是大跌眼鏡,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兒,她問道:“那把錢退給我吧,大不了我們就在老家這里蓋新房。”她感到了絕望,以前她對錢海的印象非常好,直到此時,她才明白錢海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至于為什么不是好東西,完全是因為沒有把她委托的事兒辦好。
錢海也沒有白受冤枉,他自己也是就中取事,免費得到了一塊地皮,不過他為村民辦事還算是兢兢業業,他說道:“錢只能退一半,我給你帶過來了。”他知道李蘭英會生氣,立馬補充道:“你若是心中有氣,我會把剩下的給你補上。”我再次充當了好人。
李蘭英終于爆發了,她大聲說道:“憑什么只退我一半,我什么也沒得到,憑什么私吞我的錢。”錢海解釋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買地皮這事兒本來就是瞞著鄉里的,更何況你的做法也不合乎情理,你放心,剩下的錢我自己掏腰包。”
李蘭英笑了,她覺得錢海很可笑,自己掏腰包?也沒見來的時候拿的是3000塊錢,若是自己掏腰包,為什么只拿了1500呢?忽然間,她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鮮血染地,臉色蒼白,她坐在了地上,哭道:“怎么,還怪我了,你們不就是想坑我點錢嗎,好,我認了。”
錢海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伸手去扶李蘭英,李蘭英大聲吼道:“放開。”錢海也不敢再去扶她,只好說道:“蘭英,看開些,有些事并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不要氣壞了身體,你沒事吧。”他看到李蘭英吐血,很是擔心李蘭英的身體和精神,他心想:“一個女人操持整個家庭,太不容易了,唉。”
李蘭英似乎想通了很多事,她說道:“你走吧。”錢海嘆了一口氣,把1500塊錢放在李蘭英身前的地上,離去了。李蘭英看著地上的錢,一手抓起就準備大撕特撕,但那畢竟是血汗錢,她心中不舍,甩手扔了出去,灑落一地。
錢海也很郁悶,分明說好的事兒,怎么就突然變掛了呢?今天錢國棟突然叫他去一趟,告訴他李蘭英買地皮的事兒行不通,他問為什么,錢國棟說道:“不該問的就別問,回去吧。”錢海不敢惹他,只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離開了錢國棟的家。
錢海早就料到李蘭英一定會反應極端,沒想到竟會吐出血來,這讓他的良心受到了極大的抨擊,他平時也就管管村里的雜事,根本算不上有什么職務,他不想那些年輕人跑出去打工掙錢,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他不想錯過,只是,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讓他良心難安。
錢海離開李蘭英家時,還特意都留了一會,生怕李蘭英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來,他看到李蘭英除了把錢扔了之外,并沒有做什么,只是掩面哭泣,他心中后悔不已。他想到了景紅琴,心想:“讓景紅琴來勸勸蘭英也不錯。”于是,他徑直去了景紅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