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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虎嘯山林

不見山高約百尺,山勢起伏連綿,且兩側臨著蜒溪多為千仞絕壁,連猿猴都不能在絕壁上攀巖,只是偶有飛鳶劃過。從乞活堡牙城城樓望去,可以清晰地看見不見山最高峰終年積雪,其后山人跡罕至,沒有路徑,是以乞活堡進出只能從正面牙城吊橋經過。不見山茂密的樹林可以說遮天蔽日,祁子牧與赫連娜一行人急促地在樹林間穿梭,但是樹木總會伸出的熱情雙手,試圖挽留難得一見的人類,祁子牧因著急回去提醒冉閔和祁子放,也顧不得樹枝劃破自己的皮膚和衣裳。

“他們設伏的地方還有雪么?”,赫連娜飛速的騎著馬,揮刀砍斷一根攔在面前的樹枝,氣喘吁吁地問到祁子牧。

祁子牧不斷催著馬在林間急行,衣服被劃破了好幾道,臉上也被劃破了一道,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前方提防可能突然閃現的樹枝:“按照部署計劃,目前應該只有一處有雪,就在懸崖邊上通往不見山分岔路口,但我們現在不知道冉閔和子放他倆在哪一處設防,而且我們回去也要沿途警告其他參與伏擊的人員,所以我們要快點回去,要趕在猛虎可能更早出現在他們面前之前!駕!駕!”。祁子牧急切地催著坐騎往回趕,隨行人員都跟不上他的步伐,只有赫連娜因長期騎馬,技藝嫻熟,勉強跟住了。

其實不用說,赫連娜也明白祁子牧的擔心,聽到這里她也不答話了,只是抓緊馬轡,跟著祁子牧一起往回趕,終于趕到密林最深處的一個設伏點了,按照原計劃,冉閔和祁子放應該在這個點埋伏,因為這個點正當要道,前幾次發現過老虎的蹤跡,在設置陷阱時,祁子牧他們認為這個點最可能遇到老虎,可是等到跟前一看,冉閔和祁子放都不在,留守人員回稟道:“因為等了很久老虎也沒來,閔少爺帶著三少爺去了大鵬崖,說是查看那邊的情況”。祁子牧一聽,心里就沉了下去:“大鵬崖?娜娜,我們得趕緊過去!”,然后又轉身對留守的人說道:“你們要格外小心,注意這是白虎!”。

話分兩頭,冉閔帶著祁子放來到大鵬崖查看陷阱,走到一處懸崖邊上,冉閔指著懸崖一處凸起的地方對子放說:“子放,你看那里,有一次我和你哥到不見山來打獵,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一只大雕正從那個位置飛到空中,所以你哥和我就把這里命名為大鵬崖”。祁子放跟著冉閔站到懸崖邊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看了看崖底奔騰的蜒溪,從這里望去的蜒溪,宛若細長的帶子一般,彎彎曲曲地經過乞活堡向南流去,祁子放向著冉閔道:“哈,原來這就是大鵬崖的由來啊!這不見山真是險峻啊,你看這懸崖多高,要是從這里跌落下去那不是粉身碎骨啊!”。

冉閔微微一笑,一把抓住祁子放說道:“所以啊,你要遠離懸崖,要不然你哥看到又要說我沒照顧好你了”。

祁子放頑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哥就是多心,我多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啊”。

“再大的人也要自己照顧自己啊”,冉閔重重地一拍祁子放的肩膀說道。

祁子放對冉閔總有種說不出的敬仰,平時在祁子牧面前各種不聽話,在冉閔面前總是俯首順耳,見冉閔也來教育自己,于是無奈地低著頭說:“知道了”。

冉閔看到祁子放這么聽話,正想說點鼓勵他的話,突然他看見灌木叢邊的積雪像是被什么東西淋開樣子,于是走了過去,打算蹲下來查看,剛一蹲下,立刻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冉閔心頭一震,這應該是老虎留下的,但是為什么老虎沒有在雪地留下爪印啊,冉閔再轉到陷阱邊,發現作為誘餌的山羊不見了,只留下一灘血跡印在雪地上,冉閔心里大叫一聲:不好,這東西竟然還會用尾巴掩蓋足跡!

正當他打算轉身喊住祁子放時,只見左邊的低矮灌木林里一陣騷動,一只雪紋凸額大虎如泰山壓頂一般從林中躍出,冉閔趕緊往地上一滾,躲過這一猛撲,而那老虎見冉閔身手敏捷也知道遇到一個難對付的茬子,于是對著冉閔猛地大吼一聲,樹木上的雪被這一聲震得簌簌地往下掉,砸中了冉閔,冉閔紋絲不動地盯著老虎,擺好姿勢,突然想起自己帶著的精鋼獵叉還放在剛才站的地方,不過好在身上的短佩刀沒有摔掉,于是冉閔觀察在自己面前盤旋著伺機進攻的白虎,緩緩地準備抽出佩刀,心想:“媽的,原來是只白虎,怪不得找了半天找不到,這毛色與雪地完全融為一體,不走近根本看不出來啊!”。還沒等他抽出佩刀,老虎呼嘯著又是一撲,冉閔拿著佩刀和刀鞘,在空中一格,又跳開了,等到老虎再次撲來,冉閔一閃身,明晃晃的刀子劃開了老虎的皮肉,鮮血染紅了虎毛和冉閔的右胳膊,滴在了雪地上。老虎吃痛,咆哮一聲,迅猛地撲向冉閔,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給撕成碎片,冉閔側身一躬,看準時機一把將刀子捅進了老虎的肚子里,然后翻身壓到老虎身上,老虎疼痛難忍,冉閔這一刀絞斷了它的內臟,它拼了命地想把冉閔撅到地上,然后用鋒利的牙齒刺穿冉閔的喉嚨,冉閔見老虎拼命撲騰,低吼一聲,使出全身力氣一腳蹬地,一腳壓在老虎身上,按住虎頭,不讓老虎起身,一手摸索著想去掏出那把插在老虎體內的佩刀。

祁子放見冉閔與老虎打成焦灼狀態,拿起鋼叉正準備刺向虎頭,說時遲那時快,又一頭白虎從祁子牧左側林子中竄出來,猛撲向祁子放,祁子放避之不及,被老虎掛到在地上,手中的鋼叉也掉在了地上,這只老虎反應極快,祁子放還來不及從地上撿起鋼叉,老虎轉身就向祁子放撲來。這時冉閔正與身下的老虎生死搏斗間,根本沒辦法抽出身來幫助祁子放,冉閔看到老虎轉身又撲向祁子放,雖然被灌木擋住了視線,看不見祁子放的處境,但是可以想象情況非常不妙,冉閔心里大叫不好。

正在不知所措間,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正中老虎頸項,老虎負痛撲騰到地上,憤怒地掙扎起來對著祁子放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祁子放看著猛虎充血的眼睛,來不及思考趕緊拿起鋼叉,但還沒刺出去,老虎就又騰空將祁子放撲倒在地,“唰唰”,從林中又飛來兩箭射中壓倒祁子放的老虎,老虎愈加憤怒,低頭就要咬祁子放,而祁子放被老虎壓在地上根本無法起身,正在這時林中竄出一匹馬,來人正是拍馬趕到的赫蓮娜,赫連娜矯健地從馬上騰空挑起,雙手緊握尖刀扎向猛虎,孰料那白虎竟然在赫連娜跳向自己的當口,舍棄祁子放,撲向了赫連娜,赫連娜和老虎在空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冉閔清晰地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脆響,然后就看到老虎和赫連娜雙雙跌落在樹叢里,地上的積雪飛得到處都是。那老虎雖然身上連中數下,但是力量還在,而傷口的疼痛更增加了它的憤怒,冉閔只聽到老虎在樹叢中咆哮著向一處沖去,看樣子赫連娜摔下來應該就躺在那里,此時冉閔手上腳上均不敢放松一絲一毫,身下的老虎聽到同伴受傷也是憤怒地咆哮起來,拼命地想把冉閔甩下身去。冉閔心急如焚,撩起拳頭,如打鐵般雨點似地砸在老虎頭上,隨后冉閔只聽到撲向赫連娜的老虎低吼一聲,樹林一陣搖晃,樹枝上的殘雪柳絮般紛紛落下,然后那邊就沒了聲音,只聽見冉閔和他身下的這只白虎喘氣的聲音。

“子放!棘奴!”,與赫連娜分道搜索的祁子牧聽到大鵬崖邊傳來的虎嘯聲,拼命打馬過來,看到冉閔和老虎都躺在地上正處在相持間,互相奈何不了,祁子牧抽出佩刀大吼一聲,使出全身的力氣照著虎頭一刀劈下去,老虎登時斃命,鮮血濺得冉牧二人渾身都是,祁子牧顧不得身上的鮮血,一把抓住冉閔肩膀著急地問到:“子放呢?!”,冉閔虛弱地指向林中,祁子牧連滾帶爬的沖到祁子放身邊,見祁子放渾身是血,連忙上下檢查起來,發現子放身上只是輕傷,不過昏過去罷了。

祁子牧長吁一口氣,待回過神來,猛然醒悟:“郝姑娘呢?!”,待起身一看,原來還有只白虎躺在樹叢里一動不動!祁子牧趕忙跑過去一看,赫連娜躺在地上面色慘白,祁子牧來不及查看老虎,趕忙將赫連娜抱至一顆大樹下躺下,剛把赫連娜放下,祁子牧抬頭一看,那只躺在樹叢中的老虎竟然動了起來,祁子牧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佩刀,正準備與這只白虎決一死戰時,突然從老虎身下鉆出來一個人來:“唉,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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