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田疇
- 漢末逍遙侯
- 鼠標手
- 2605字
- 2020-10-12 21:26:02
托重金收購反賊首領腦袋的福,本來慘遭戰亂,已經民不聊生的幽州治所薊縣再次恢復了生機,這也算是田疇之計一個小小的附加福利吧。
長久以來門可羅雀的酒館酒樓突然間就忙碌了起來,各地蜂擁而至的義士紛紛在此碰面聚會。誰都清楚,一個變亂動蕩的時代即將到來,他們要做的,就是牢牢把握每一個不起眼的小機會。
而張舉張純兩人的腦袋,就是他們最好的進身之階。
很顯然,憑著輕飄飄的一句承諾,和對刺史府而言微不足道的百金,劉虞和田疇輕松就將天下英雄聚攏了起來。而可憐的張舉張純倆難兄難弟,他們的腦袋早已經被無數猛人看做囊中之物。
這天早上起來,張舉便頗為不安,總覺得身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眼珠子似乎有意無意地會往自己脖頸處看去,頗像是劊子手打量人的模樣。
渾身別扭的他等見到氣急敗壞的張純后才醒悟過來:那幫混蛋居然是在打自己腦袋的主意!怒不可遏的他當即就斬了那幾個圖謀不軌的人,下令夷滅其三族。
好好發泄了一通后,張舉才坐下來跟張舉共商大事。
“老弟,如今的情勢很不對頭啊。”張舉憂心忡忡:“要不,咱干脆投降算了?”
當初是誰搶著要當皇帝的?現在就開始怕了,干大事惜身,豎子不與謀!要不是看你當時的威望比我高,老子早就自己登基了!張純心中冷笑,嘴里則是說道:“大哥,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便是投降,依著大漢天子的尿性,能翻過咱哥倆?”
“只能拼了?”
“拼了。”
“哎,罷了罷了,聽你的聽你的。”張舉不痛快地揮了揮手:“要說那劉虞也真是狠毒,居然懸賞我二人的首級,虧他想得出來!”
張純這時才有些緊張地皺了皺眉:“不光如此,聽說丘力居那個老混蛋有意與其說和,正使者前去接洽,這才是要命的!”
“什么?”張舉大驚失色之下,連手中的酒杯跌落,灑了一身也不自知,呆呆地起身:“吾命休矣!沒了烏桓的幫忙,我等拿什么去抵抗公孫瓚那小賊?”
“大哥也無須太過擔憂。”張純詭異一笑:“據探子來報,公孫瓚那廝早就看劉虞老兒不爽了,這回被他中途截了胡,更是怒發沖冠,謀劃著讓人半路殺了烏桓的使者,屆時雙方反目成仇,你我兄弟正好從中漁利。”
“當真如此?”
“絲毫不敢有假!”
“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張舉興奮地手舞足蹈,渾沒看見一邊冷眼旁觀的張純有些嘲諷地翹起了嘴角。
“你已當了兩年皇帝,是時候退位讓賢了……”
不提張舉張純的糾結,在薊縣的酒樓里,由于孫奕率領的三百鄉勇軍姿實在太過雄壯,行人紛紛側模,連酒樓老板一度都被驚到以為是鬼子進村了。
“明昭,這般張揚,似乎不太好……”趙云被各種目光刺得頗不自在,其中除了好奇與震驚外,還有不少未婚小娘子含情脈脈的秋波……
孫奕一樂:“誰讓你丫長那么帥,被看殺也是活該!”
話音剛落,店小二遞來一張絲巾:“這位公子,那廂的小娘子托小的捎給您的……”
擦,哥時來運轉了?只是,為毛你的眼睛里滿是同情而非羨慕?孫奕疑惑地回頭,發現一位神似如花的女子正扣著鼻屎朝自己拋媚眼……
趙云同一眾鄉勇均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孫奕惱羞成怒:“笑你妹!再笑酒錢自己付!”
周圍瞬間安靜。
“這位公子,敢問你帶這些壯士來此間意欲何為?”正當孫奕滿意地點頭準備進食時,身后有人拍著他的肩膀問道。
一回頭,是個長相不遜色于郭嘉但明顯正氣許多的臉,靠,東漢的帥哥難道都是用坨計算的么,到哪兒都能遇上那么一個兩個。
“你是?”
“在下田疇田子泰。”
田疇?這名字略熟悉啊,應該也是個名人,孫奕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值得結交!
“幸會幸會!”學著一路上看到的各種書生,孫奕忙不迭作揖道:“在下孫奕孫明昭,這些都是我的兄弟。聽聞刺史大人大人開出懸賞,以千金之價求叛賊首級,在下俗人一枚,不能免俗,特意來湊個熱鬧。”
“哦?”田疇倒是沒想到對方這么坦白,起了些許興趣:“原來是壯士,失敬失敬!不知在下有否榮幸與列席期間,與明昭你好好認識一番?”
“小二,多上一份菜!”孫奕吆喝了一句,轉身笑道:“無非多雙筷子,有何不可?”
“明昭真乃痛快人!”田疇也不客氣,朝周圍的鄉勇們拱了拱手,施施然入席。
趙云推了推孫奕,低聲耳語:“恐別有用心。”
“無妨,我心中有數。”
觥籌交錯,酒過三巡,田疇拿袖子微微擦拭了一下嘴角,指了指一邊的鄉勇:“明昭,非是在下小覷你們,但若僅憑這些人,只怕要拿下那群反賊,多有不足啊。”
“子泰有所不知,在下只是要去取賊首的腦袋,剩余的蝦兵蟹將,并不在考慮之列。”
“此話怎講?”
“若要對付漁陽叛軍,區區三百之數,自是不夠。”孫奕其實也都還未曾對趙云等人講過,便借此機會順道談談他的想法:“但刺史大人的檄文里,只是說那張舉張純二人的腦袋懸賞千金,故在下尋思,不如避開那群叛軍,直取二人性命,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田疇肅然起敬:“明昭見識不凡,疇佩服佩服!若是看得不差,此言用的應是《易經》卦辭之意吧?‘摧其堅,奪其魁,以解其體。龍戰于野,其道窮也’。”
孫奕汗顏,事實上這不過是隨口念了句詩而已,易經什么的,他是一竅不通的。當然他也不揭破,只是故作高深地一笑:“然。”
趙云也插話道:“明昭,莫非你打從開始便沒有打算同漁陽的叛軍一戰?”
“子龍,我知你武藝高強,不過,殺雞焉用牛刀?”孫奕侃侃而談,他頭一回發現,扯蛋也是一門藝術:“既然能夠兵不血刃地解決他們,又何必做無謂的犧牲?”
“這位是?”
“此是在下的好兄弟,常山趙云趙子龍。”
“儀表堂堂,威風凜凜,真壯士也,幸會!”田疇心里暗暗想道:此人見識頗為不凡,手下又有如此猛將,若不將其推薦給劉大人,便是我的失職了。
孫奕舉起了酒杯:“在下不過隨意任性而談,謬誤甚多,紙上談兵,恐怕有污尊耳。若子泰有什么好主意,不妨也給我參謀參謀?”
“在下不敢獻丑。”田疇搖頭推辭:“雖不知明昭你要如何做才能擒賊擒王,不過既然有此想法,想必明昭心中已然有數。不過,冒昧一問,明昭既有此才,何不報效朝廷?今幽州刺史劉虞劉大人,為人親和,任用賢能,若見到明昭,必然委以重任。”
“嘿嘿,實不相瞞。”孫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來此之前,倒是真這么想過。在下想,這漁陽叛亂既是朝廷與刺史大人的心腹之患,若被在下平定了,那索性就地封個漁陽郡守,豈不妙哉?”
田疇急切道:“果真?”
“這……子泰以為有何不妥?”
“不,明昭,如此大才不能人盡其用,著實可惜。”田疇誠懇地看著他道:“明昭,既然你坦誠相待,在下也不隱瞞了。如今疇忝為幽州刺史府長史,在劉大人跟前尚能說上話,若明昭真能取了那張舉張純首級,平定漁陽,在下自當為你親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