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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疇帶來的消息讓孫奕一行人憂心忡忡,這個時代,沒了上頭的關照,你要想混個人樣出來,比登天還要難。
所以,一時間,演武場里處處被悲哀的氛圍所籠罩著,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來:本以為是前程似錦,結果突然就黯淡了,好比洞房花燭前本來告訴你新娘子是西施,結果掀開頭蓋一看,媽蛋,這不是無鹽么?
“明昭,不如在此間事了后,隨我一同投奔公孫將軍吧?”趙云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借著這個機會勸孫奕另立門庭。
“子龍,你也知道了,公孫瓚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睂O奕當然不會沒事大作死,要是劉備曹操什么的,自己去投奔倒也無可厚非,公孫瓚這種注定會被歷史車輪碾碎的擼瑟,怎么都不會是自己的選擇:“此次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惜派人刺殺烏桓使者以破壞大計,如此小人,怎么可能會是你的明主?”
趙云不甘心道:“此事必有誤會,公孫將軍一向與烏桓人不對付,一時沖動下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情有可原的。”
孫奕不答,他知道,趙云不過是難以接受一直以來的偶像在心目中的形象崩塌罷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慢慢想明白的。本來還覺得得多費心思才行,誰知公孫瓚自己這么不爭氣,干出這種自毀長城的事情來,倒省了許多事兒。
“此事暫且不說?!睂O奕明智地止住了話頭:“倒是這刺史大人給的條件,我倒是覺得可以利用。”
“明昭莫非想到破解之法了?”
“不錯,雖然,有點風險。”孫奕嘿嘿一樂:“不過離不開子龍的幫助啊?!?
“包在云身上!”趙云豪爽地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道:“有什么需要之處,盡管差遣!”
“干系甚大,且危險很多,不知子龍有這個膽子沒有?”孫奕這就是故意出言相激了,像趙云這種渾身都是膽的人最不缺的是什么?勇氣?。?
果然,趙云不悅地挑了挑眉毛:“明昭是在小覷某么?”
“不敢?!?
“那你直說便是?!?
孫奕附耳過去,輕松說著:“只需如此如此,大事可成!”
趙云則是越聽越心驚:這小子的膽兒比我還肥啊,一個不小心,那下場便會相當不美麗。而且,成功率也不會很高吧,怎么會想出這樣的主意來的?不過,要不是這樣的話,似乎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明昭,你真是……”趙云看孫奕的眼神都變了,末了只能搖頭苦笑:“服了你了,要我說,看來你還真不是什么普通人,否則,哪有這么以身犯險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孫奕不以為意道:“子龍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少來這套欲擒故縱!”趙云笑罵道:“你那點小聰明連小倩都瞞不過。就這么定了!”
“等一下?!?
“還有什么事?”
“你方才說……連小倩都瞞不過?”孫奕特地強調了一下“連”字,臉上的笑容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是啊,怎么了?”
“所以你是覺得小倩特別笨咯?我這就去告訴她,哈哈哈!”
“喂,明昭,等一下!”
………………
薊縣縣城的南部是工匠的聚集地,亂世之中糊口混飯吃尤為不易,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朝廷征召,不但單子沒得接,連人身自由都得不到保障,整日里只能打鐵度日。
好在劉虞在這方面還是很厚道的,跟劉備有得一拼,因此,當孫奕和趙云到這里時,還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臉上說不上喜悅,但也不至于愁眉苦臉,跟“這世界人人都欠老子一百兩”似的。
他們之所以來這里的原因很簡單:求兵器。
對于上陣殺敵的武將而言,兵器、鎧甲跟戰馬是最為重要的三件身外之物。前段時間繳獲了一批馬,算不上頂尖,但也夠用了。至于鎧甲,事實上也不至于太過講究,畢竟大家也差不了多少。
唯有兵器是重中之重,一件趁手的好兵器能夠起到大大增強武將個人實力的作用。趙云的武藝算是高強了,但一直以來用的都是最最普通的那種紅纓槍,幾乎沒干幾場就得換一柄,不但麻煩,而且難以進行持久的死戰與血戰。
孫奕就更不必說了,本來就渾身上下一點家當也沒有,兩手空空地來到這個世界,一開始的環首刀早就沒法用了,后來跟著趙云學習槍法,一樣用的是紅纓槍。
“確定是這兒?”孫奕一臉“你他.媽是在逗我”的表情指著一幢看上去風一吹就能化成粉末飄散的木制建筑問道。
“應該……沒錯吧?”趙云也頗為猶豫,他打聽過,這一帶水平最好的鐵匠,也就是專門制作兵器的人尹小五,的確是在這里。但,身為口碑這么高的匠人,住在這種破地方也太可疑了吧?
“有人嗎?”孫奕連喊了兩三聲都沒聽到回應,不禁郁悶:“靠,什么破地方,別不是打鐵是打劫的吧?”
話音剛落,門吱呀開了,里頭出來一個醉醺醺的老頭:“二位貴人找誰?”
“那個,尹小五師傅在否?”
“小人便是?!?
“那就好,是這樣……誒,你就是?!”孫奕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衣衫襤褸,頭發稀疏,神情頹廢,怎么看都是宿醉的家暴男,跟神匠什么的一點都不搭邊??!說好的世外高人風范呢?昂?!
尹小五不耐煩揮了揮手:“大人不信么?”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們兩人各自想要打一件兵器,不知道師傅有沒有空?”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喏,看到那邊的五塊巨石了沒?”尹小五左手一指,二人抬頭看去,果然,五塊大石頭橫亙在路中央。
孫奕有些吃不準:“看大了又如何?”
“小人年紀大了,因此不太出手?!币∥逅闶墙忉屃藶楹芜@里門庭冷落的原因:“故立下規矩,要想打造兵器的,先去那邊將巨石舉起來再說?!?
孫奕跟趙云面面相覷:打造個兵器還有這種破規矩?
“不知這五塊巨石有何特殊之處?”孫奕大開腦洞,莫非其中有什么制作神兵的材料?或者舉完之后就能獲得一些特殊的能力?開玩笑,穿越都發生了,再想的玄幻些也沒什么不可以嘛!
“重?!?
孫奕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訥訥道:“就這樣?”
“不錯?!币∥宕蛄藗€哈欠,斜著眼看了看兩人,不屑道:“以你們兩人,能舉起里頭最輕的就不錯了。”
“額,舉起來后又怎么了?”
“最輕的那塊重百斤,然后依次有二百斤、三百斤、四百斤、一千斤的巨石,舉得越重,便能打造越好的兵器,這是小人的規矩。”雖然看著這個老頭子自稱小人,但那副神情得意的,哪里有身為小人的樣子?!
“師傅你沒開玩笑吧?”趙云都快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重那塊多重?”
“一千斤!”
“人干事?”孫奕脫口而出:“哦不,人能舉得起來?”
尹小五慢悠悠道:“小人以前在西北從軍,也是這個規矩,迄今只有一個人辦到過。”
趙云瞳孔一縮,他雖然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但實際上,身為童淵關門弟子的他,自有一份驕傲與自負在。他剛剛聽的時候,自己估量了一下,五百斤就是極限了,一千斤的話,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舉得起來,包括他的老師。
可現在,這個人卻親口說出,有人辦到過,并且,還是與他同時代的人,所以,趙云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勁頭頓時被激發了出來,不由自主問道:“是誰?”
“有些記不清了?!绷钊藷o語的是,老頭居然撓了撓本來就沒多少頭發的后腦勺,繼續醉眼朦朧地回答:“步履?啊,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吧……”
“步履?”趙云的眉頭深深擰到了一起,沉吟道:“云從未聽說過此人……”
一邊的孫奕早就被嚇尿了:靠,步履?你妹,一定是呂布吧?這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