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雷擠眉弄眼地也掏出來了三個小包遞了過來。

鐘離問道：“這是什么？”

“迷藥、魂香、桃花醉。”

兩人相視一笑，哈哈哈哈哈。

此時一輪彎月上枝頭，而天幕上魔門圍攻的場景一直在持續，畫面上尸橫遍野，中央廣場堆滿了尸首，被魔門俘虜的女弟子安置在了角落里，她們痛哭失聲，她們求死不能。

鐘離道：“每次看到十一月最后一晚的天幕，我都被深深震撼著，恨不能早生千年，上陣殺敵，護我太華山。”

方雷道：“是啊，那是一段血與火的歲月，五岳神山逐個被攻破，更不要說其他小門派，唯一在浩劫中保存的是圣山昆侖。”

兩人聽著悲壯的哀歌、激昂的戰鼓，收拾好了東西，帶著周瑤走出來門外。

一路上，鐘離在前，方雷和周瑤在后，而周瑤天賦略好，已經是煉體七境。

遇到的弟子們，都是行色匆匆，血月升起之前，并沒有爆發沖突，他們都像是準備過冬的螞蟻，在太華山東奔西躲，希望找到一處容身之地。

來到杜若的庭院前，方雷和鐘離一直在閑聊，周瑤站在兩人身旁，靜靜地聽著，她白衣勝雪，像是這黑夜中悠然綻放的一朵蓮花，方雷余光時不時看著她的臉色，高聲談論著接下來的計劃，想要在心愛的人面前表現一番。

而鐘離也極為配合，總是對方雷的各種想法表示肯定，說出口的都是“太對了，妙啊。”

“吱呀”一聲，庭院的門打開，杜若依舊是一身白色勁裝，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身段，還不等鐘離介紹。

方雷嘻嘻笑道：“杜師姐，你和阿離什么時候聯系上的，三年前一別，我以為我們就是兩個世界里的人了呢。”

杜若看了一眼周瑤，眉頭微皺了一下，隨即展顏一笑道：“前不久。”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們呢，去年鐘離來找你的時候，你大門緊閉，我們兩個喊了好久，你都沒有回應。”

“去年我也是自身難保，實在不敢連累你們。”

“那今年呢，你看看啊，我煉體五重、周瑤師姐煉體七重、阿離煉體三重，怕是要拖你后腿。”

杜若意味深長地看了鐘離一眼，道：“沒關系，今時不同往日。我們這就走吧，對了，顧復蘇呢？”

鐘離道：“沒有找到，畢竟他早在兩年前就是進入內門的天才弟子了，我們兩個若是刻意找他，我怕他會為難，外門競爭尚且如此，只怕內門會更加兇險。”

三人一路走一路敘舊。

原來在三年前太華山的入門考核中，鐘離、方雷、顧長安一見如故，是生死之交，在杜若被圍困的時候，出手救下了她，而鐘離更是替她擋下了一刀。

之后，鐘離一蹶不振，方雷中規中矩，顧長安一飛沖天，一年進入兩儀境，成為內門弟子，而杜若也是外門第一人。

物以類聚，鐘離就和方雷做了鄰居。

在少年脆弱的自尊下，兩人也從不主動聯絡杜若和顧長安。

如果不是鐘離被任命掌柜，遇到向左和向右，三人就再難有交集了。

說話之間，三人就沿著太華山盤旋而下，越是山下，面積越大，遇到的人就越少，在血月升起的前幾天就越安全。

至少內門弟子是不屑下山腰的。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突然間，太華山升起了沖天的血色光柱，一個緋紅的光幕籠罩下來，天空的月牙都被遮掩，取而代之的是一輪血色的滿月。

天空的上突然出現一座巍峨的宮殿，宮殿里一張巨大的圓桌，珈藍坐在首位，帶著面紗，聲音從天空傳來：“我宣布，血月開啟，為期三十天。門規解除，唯一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殺戮萬歲，壓力需要被釋放，恩怨需要去了結，禁忌需要被打破。”

“如果你擅長偷竊，你可以偷你想偷的任何東西，宗門的除外！”

“如果你戰力超群，你就是這方天地的主宰，品嘗權力的滋味。”

“如果你喜歡女人，你本可以把所有的女人都占有，如果你可以的話。”

在她周圍，長桌左右端坐著門派長老。

天空中的幕布消散，哀歌和戰鼓聲漸漸平息，寂靜的可怕。

鐘離低聲道：“開始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太華山的北面，積雪都蒙上了一層緋紅，一條小溪向東流去。

“我們現在的位置，如果沿著小溪向西行，就會到一處暗河，如果實在遇到不能匹敵的對手，我們就進入暗河躲避。暗河極為隱蔽，一夫當關，我們都不是餐風飲露的境界，里面也有游魚，可以補給。”

方雷道：“我帶了很多干糧。”

杜若擺了擺手，食指豎在嘴邊道：“噓。”

禁聲之后，在眾人前方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極其輕微，踩在積雪上。

不多時，出現了四五個身穿白衣的外門弟子，鐘離心中一松。

為首的一個明顯也看到了鐘離四人，他停下腳步道：“師兄師姐，我們相遇在此，也是緣分，不如同行。”

他的目光在周瑤和杜若的身上一掃，嘴角揚起來了一絲弧度。

鐘離道：“多些師兄好意，不用了，我們四人是舊相識，配合默契。人多反而發揮不出戰法的威力。”

那人道：“我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你們帶著兩個女弟子，多有不便，我們好心幫你，可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鐘離負后的一只手握緊了拳頭，側身道：“請。”

讓出來了山腳的小路。

那人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了。”

大大咧咧走在前面，他身后的四人像是毫無防備跟在他身后。

就在幾人錯身的一瞬間，突然鐘離喊道：“閉眼！”

手中的辣椒粉揮灑出來，一拳將身邊的人打倒！

而杜若更是強大，直接頂起了膝蓋撞在旁邊的人小腹上，骨裂聲清晰傳來，那人被撞飛一丈多遠，倒地不起。

方雷手中的匕首已經飛濺起了血花。

周瑤手中的鞭子像是一條毒舌纏在了旁邊之人的脖子上。

殺機乍現！

只剩最先走過的領頭人，他只是向后看了一眼，就發瘋死的奔跑。

鐘離已經是兩儀境了，他縱身追了上去，墊腳一躍就從那人頭頂跳過去，穩穩落地，笑道：“師兄，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