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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6滕越 韓非子與韓王

第二天早上,黑山獨自一人在書房看書,陳伯過來對黑山拱手行禮說:“少主,外面有客人指名要見你,已和夫子在會客室!”

“好的,我馬上去。”黑山來到前院會客室,來人正是郡守身邊的白衣人,二人相互行了儒家大揖禮。

“貴客來訪,不知何事?”黑山問道。

“在下魏國書生吳不凡,在郡守府任掌書。奉郡守之命,來請黑山公士到行轅一敘!”吳不凡回答說。

黑山轉(zhuǎn)身看向老師孟昭,孟昭微笑地說:“既是郡守大人派人相請,豈敢怠慢,速去便是!”

二人便向孟昭行大揖禮后而走。

路上,吳不凡說:“數(shù)月前曾見黑山公士在陳記狗肉酒店語驚四座,今日方知公士乃大名鼎鼎的孟昭夫子之高足,果然名師出高徒啊!這次又助官府生擒刺客,破了大案,公士前程無量啊!”

“雕蟲小技,入不了吳兄之眼!”黑山回答到。

兩人走了半刻鐘便到一處大宅院,正是郡守巡狩臨時駐地。院內(nèi)外都有數(shù)十持劍甲士守衛(wèi)。二人竟直進入會客房,少傾,一個身著黑色官服的九尺大漢哈哈大笑而入,正是南陽郡守滕。二人連忙行禮,郡守示意二人坐下,大聲說:“真痛快,這幫刺客實為韓國間人,以武庫丞為首,以武庫守卒掩護身份,本以為吾胸中毒箭必死,準備晚上便用猛火油燒了武庫,再同東門守門吏一起逃往韓國。沒有想到他們剛回武庫兩刻不到就被一鍋端了,還供出另幾個軍中內(nèi)奸。黑山,此案,你當?shù)檬坠Α!?

“此全仗大人洪福齊天、調(diào)度有方,我那只是綿薄之力,豈敢得首功?”黑山回答道,又問道:“吾償聞韓王安膽小如鼠,應該不敢做此刺殺之事,不知主使者是何人?”

“韓王安自小與我相交,親如兄弟,我知其勇略,絕非膽小之人,只是他生不逢時、身不由己,他斷不會派人刺殺于我!主謀者乃五世相韓之后申徒張良張子房是也。”

黑山聽了,覺得很不可思議,自稱和韓王親如兄弟,自己卻背韓投秦!黑山也不敢問便岔開話題:“大人欲見小民,盡管差個仆從來傳我,怎敢勞煩吳先生親自登門相請!只不知大人如此禮賢小民所為何事也?”

“捕拿刺客之功,官府自有封賞。今日相邀,乃數(shù)月前聽不凡言,汝在酒店為吾辯解,語驚四座。吾當時便引為知己,人生知己難求,今知己在眼前,豈肯錯過?”滕越微笑地說道。

黑山答道:“大秦國富兵強,國力如日中天,統(tǒng)一天下之勢已成,只在今后十數(shù)年間。大人率全郡軍民歸秦,既順民心又有存韓民之功也!全郡百姓無不感念大人之德,吾亦感恩不盡,那日見些許宵小之輩當眾中傷大人,便有感而發(fā),不想傳入大人之耳,以小民為知己,小民之幸也。”

“汝既言秦將一天下,當取何國為先?”滕越問。

“必先攻取韓國,發(fā)兵之日恐怕就在春忙之后!若將軍能爭得主將之位,韓國百姓之大幸也!”黑山答道。

“實不相瞞,秦將楊端和已率軍十五萬,駐于三川郡,主將之位恐難也!”

“大人可將昨日被刺之事奏于秦王,自請為將率軍滅韓復仇!秦王素來愛護臣下,如上次為鄭國而不惜發(fā)兵攻韓。或會允之。若大人為將,久圍即可不戰(zhàn)滅韓,若楊端和為將,必強攻以求斬首。新鄭將成人間地獄也!為數(shù)十萬韓國百姓之生死,請大人力爭為主將!”黑山十分誠懇地說道。

“黑山之言正是我意也,不愧為知己也。我已經(jīng)自請為將率軍滅韓復仇,今晨已八百里加急發(fā)往咸陽!能成與否,但憑我王決斷。”滕越向西一拱手,接著問道:“黑山如此年輕,便見識超人,不知師從何人?”

“黑山之師乃孟子玄孫孟昭也!”還沒等黑山回答,吳不凡搶先介紹說。

“孟昭?”滕越驚訝地看著黑山。

“我?guī)熣敲险眩 焙谏娇隙ǖ鼗卮稹?

“孟昭之名如雷貫耳,竟不是其隱居于此。昔日我友韓非子常言,其師荀子曾言‘后世學問能與吾相匹者,唯孟昭也!’孟昭不喜名利,專研百家之學,不想竟在此授業(yè)。”滕越感嘆道。

聽了滕越對老師評價那么高,黑山心里好受些,被占便宜的感覺沒有那么強烈了,心里對老師的尊重又多了些!

滕越本想收黑山做自己的門客,現(xiàn)知道黑山之師是孟昭后,再也開不了口了,便問黑山:“不知黑山平生之志為何?愿說與吾聞乎?”

“入行伍,真刀真槍建功立業(yè)吾所愿也!”黑山回答道。

滕越說: “大丈夫一刀一槍建功業(yè),正途也。秦律有言年十七方可從軍,汝明年入軍不遲!”

黑山卻是希望早點從軍,不想在書院再耗一年,立馬回答:“秦律亦云身高七尺者可入軍矣!”商鞅變法時規(guī)定十七歲開始服兵役,后來許多秦人為了早從軍,便虛報年齡,因為變法之初,戶籍制度不夠完善,無法甄別,只好又將身高七尺(相當168㎝)為界定,征招士兵。后來戶籍制度越來越完善,便又以年十七為準了。

滕越也曾苦修秦法自是知道這事。便笑著說:“未曾想黑山還精通律法!為何如此著急從軍?”

“時不我待也,十年后,四海歸一,刀兵入庫,馬放南山,功業(yè)若未成,世上徒增一書匠耳!”黑山回答。

“既如此,汝愿入何軍種?”滕越問。

黑山聯(lián)想著在草原上騎馬奔馳的場景,非常神往,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騎兵!”

“好,我安排好了讓人通知于你!此番交談,實在暢快。替吾問候你的老師,今日俗務纏身,他日定上門請教!”滕越說到。

黑山立馬起身告辭。又是吳不凡代郡守送黑山回書院。黑山借口想多了解一些昨天刺客的事,硬拉著吳不凡入書房詳談。

吳不凡也是痛快之人,喝了口茶娓娓道來:

年輕時的滕越、公子韓安、韓非三人相交很厚,時常一起談論天下之事,對韓國前途憂心重重。三人思來想去,想富國強兵,唯有變法一途。跟快,韓安被立為太子,三人仿佛看到強韓的機會了,便相約同心協(xié)力,變法強韓。于是韓非拜荀子為師學律令,滕越則棄文學兵。為將來王、將、相三人為變法核心做準備。

后來太子韓安繼位為韓王,滕越、韓非亦學成歸來,因為荀子很喜歡韓非這個學生,夸韓非的一些見解非常人能比,所以韓非名聲非常大。韓王安在朝會上公開要拜韓非為相,變法強韓。沒有想到立刻遭到所有貴族、大臣的極力反對。朝會時絕大部份大臣推說有病不上朝,有的干脆跑回封地。也有的大罵韓非,“想變法,先獻出自己的封地再說。”韓非回答:“為了韓國,命可棄,況區(qū)區(qū)三十里封地乎?”當場把三十里封地交割出來。大臣們聽說韓非決心如此大,更加痛恨韓非。再也沒有人上朝,若大朝堂,竟空空如也。韓王無奈,和滕越、韓非商量,潔,沒有支持變法的新軍,是對付不了韓國老士族的。決定以退為進,先罷了韓非的丞相,再派滕越去接任南陽郡守。暗中派親信將領(lǐng)訓練新軍為變法根基。

這一切也瞞不了老士族的眼睛。這時候,東周公和西周公聯(lián)合周邊幾個小諸侯組成聯(lián)軍抗秦,韓國士族見摧毀變法根基的機會來了,便慫恿韓王安,派新軍去遠遠側(cè)應一下聯(lián)軍,給他們壯壯膽,不真打,見勢不妙再撤回國不遲。韓王安不知是計,派出全部還未訓練好的新軍駐守在邊境附近。士族們見韓王上當,立馬派人偷偷給秦國領(lǐng)兵的呂不韋報信,呂不韋便派精銳秦軍長途奔襲先包抄了韓國新軍,新軍被斬首者十二萬,再回頭收拾了聯(lián)軍,最后陳兵韓國邊境,逼韓王安割讓成皋和滎陽給秦國,成皋和滎陽是秦國東出的最后一塊險地,從此地到新鄭一馬平川,韓國都城暴露在秦軍劍下,再無險可守。呂不韋便將東西周和成皋、滎陽并為三川郡。新軍喪盡,屏障盡失,韓國再無變法根基。韓王安這時才知上了士族們的當。萬念具灰,整日以酒色自娛,自此韓國再無一次象樣的大朝會了。

滕越任南陽守后,事必躬親,見許多官吏貴族隨意加租賦,百姓苦不甚言,也是下狠手整治了一批,其中就有郡左尉張?zhí)旌!執(zhí)旌1緛碇皇悄详柨さ牧髅ヮ^子,整天以青俠自居,后來聽說自己還是五世相韓貴族張氏的遠親,便帶著坑蒙拐騙來的五十金去新鄭欲拜見張氏家族,結(jié)果連大門都沒有進去,后來他干脆把五十金給了張氏的管家,求管家?guī)兔χ\個差事,剛好大河鄉(xiāng)是張氏的封地,管家便派他去大河鄉(xiāng)做亭長。張?zhí)旌W隽送らL便整日對別人吹牛說自己是韓國張相的親戚,張相親自派他來當亭長的,桐柏縣的領(lǐng)導們知道他是相府的人安排來的也不大管他。張?zhí)旌1阌孟喔拿x魚肉鄉(xiāng)里。

后來南陽老郡守韓平巡狩途經(jīng)大河鄉(xiāng),因天氣太熱便在亭內(nèi)休息,張?zhí)旌R姍C會難得,便讓自己的新婚妻子去陪韓平午休,韓平大喜,六十多歲的他竟然迷戀起這個十七八的女人。為了能經(jīng)常在一起,便升了張?zhí)旌5墓伲侥详栕隽藗€捕盜屯長,后來,張?zhí)旌5睦掀派藘膳畠海n平以為是自己的,便多次升張?zhí)旌5墓僦量ぷ笪尽?

這期間,張?zhí)旌R郧暗氖窒滦』旎禳S玉燕也把新婚妻子送到張?zhí)旌5拇采希⒁虼水斏狭舜蠛余l(xiāng)亭長。黃玉燕當上亭長,又有張家村的混混張金貴把新婚老婆送到黃玉燕的床上,于是張金貴也當上了里正。后來黃玉燕又把張金貴的老婆介紹給張?zhí)旌!?

直到韓平老死后,張?zhí)旌Jチ丝可剑娇磧膳畠涸讲幌褡约海阌H手弄死了兩個女兒,從此絕了后。見張金貴乖巧聽話,于是認了張金貴做兒子。張金貴從此更加狂妄,變本加歷,橫行鄉(xiāng)里。由于張?zhí)旌!ⅫS玉燕、張金貴的事在整個南陽郡無人不知,背后便有南陽三王八之大名。郡守滕越上任后聽說了三王八的丑事,便一起罷勉了南陽三王八。丟了官的張?zhí)旌S滞锣嵳覐埵细沽隋X,又做了桐柏縣武庫丞的肥差,因為韓國吏治腐敗,武庫管理松懈,他通過各種手段又發(fā)了財,還讓黃玉燕做了東門守小吏,讓張金貴當上了張氏貴族在張家村的獵宛山莊管家。

幾年后,韓人鄭國在秦國修成了鄭國渠,消息傳到韓國又有貴族坐不住了,抓了鄭國在韓國的族人,并派間人去威脅鄭國,要鄭國自殺。秦王知道后,大怒,派大將楊端和率軍十萬進攻南陽,郡守滕越派人向韓王安和各個貴族求救!韓王安無兵可派,貴族們你看著我我著著你,除了派人到南陽郡撤回親屬外,竟沒有人派一兵一卒。還好這次秦國沒有真打,只是要求護送鄭國族人入秦。

這事過后,韓王安、滕越、韓非都知道,韓國徹底完了。

這時候,法家名著《韓非子》一書寫成,韓非名聲雀起,天下尊為韓非子,秦王讀了韓非的書便對韓非本人大加贊賞,便派了許多使者入韓,向韓王索要韓非,韓王沒有辦法,只能親自去請韓非入秦。韓非懷著巨大矛盾以韓使的身份入秦,作為一個大法家,像商鞅那樣施展自己的報負才是韓非生平所愿!韓國顯然是不行了!只有秦國才能讓他施展自己的才華,于是,將自己平生心血《法治》、《吏治》、《術(shù)治》三篇獻給秦王。而自己又忘不了自己韓國公子,韓國王族血脈在他身上流淌著。韓非這個內(nèi)心的矛盾,也是致命的弱點被他的師兄李斯看在眼里。

李斯是不會讓比自己還歷害后法家留在秦國的,于是耍個小手段,韓非便死在秦國。

當韓非子的尸體運回韓國時,韓國下了一場大雪,像是舉國縞素。韓王安和滕越能做的只有給這個老朋友一個隆重的葬禮!

安葬了韓非子,滕越對韓王安說,秦再度攻韓,只在朝夕之間,死戰(zhàn)則亡國亡社稷宗廟不存。降秦,或可留得韓國王族、百姓不致于絕了香火。請韓王早作打算!

“你去降秦吧!帶著南陽郡降秦,先為韓國留下部分百姓和王族得于延續(xù)血脈。以汝之才,必得秦王重用,再盡汝之能,能保存王室宗廟就好!”韓王的直領(lǐng)地只有南陽郡的一部分了,遠支近支王族除了在新鄭的幾乎都在在南陽郡。

“原來郡守滕是這樣降秦的啊!”黑三感慨萬分,問道:“難道不怕秦王懷疑郡守降秦的動機嗎?”

“郡守滕早就將自己為什么降秦真實的告訴秦王,秦王不但不懷疑,反而更加信任郡守。”吳不凡回答說。

“先不討論這個,南陽三王八的事,后來怎么樣?”黑山問到。

“南陽郡歸秦后,新上任的桐柏縣令和縣尉對武庫管理非常認真,秦法對管理武庫規(guī)定非常細,別說以次換好了,連庫房里幾只老鼠都規(guī)定得死死的。張?zhí)旌]有油水的武庫失去興趣,只當作是他們幾個狐朋狗友的活功場所。但沒有想到,油水沒有了,位置卻重要了!以前花錢也見不到的五世相韓之后張良卻主動找到張?zhí)旌#瑑扇嗣苤\了一晚上,最后張良留下二百兩金子走了。于是便有了昨日的刺殺。”吳不凡侃侃而談,“只可惜南陽三王八只抓了兩,跑了小王八張金貴。王八海和大黃狗一個謀逆罪,夷三族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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