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錦衣衛
- 回到明末當國公
- 三三九先生
- 2354字
- 2020-11-09 23:58:39
楊林呈上的這個腰牌為銅制,圓如銅鏡,上鑄云形紋飾,中間穿孔,正面上部上書云南司房,正面中部刻著錦字叁佰捌拾號校尉,背面刻著緝事校尉懸帶此牌,不許借失違者治罪幾字,制作精美,不像是假的。
“這是從哪里搜來的?”沐天波皺著眉頭問到。
“從郝杰郝管事的房間中搜出來的,國公爺,怎么辦?”
郝杰管事是柳營別業中比較親近陳夫人的一個管事,算是陳夫人的半個心腹。
“將郝杰看押起來,看到這個腰牌的仆役丫鬟全都單獨看押,你們這些家丁也都不許落單,務必看住郝杰等人,待會我親自去會會郝杰。”
明代多有腰牌,作為身份信物的憑證或是進入宮禁或軍營的憑證,京官可用尚寶監頒布的朝參牙牌,其他也有金質銀質等不同材質,便是尋常小兵也有木牌用以進出軍營門禁防范奸細,沐天波自己也有國公腰牌,烏木包邊,和田玉為核。
錦衣衛的腰牌沐天波不算陌生,后世南京等地多有出土,作為皇帝的侍衛親軍,錦衣衛官佐校尉以上用牙牌,以下用銅牌,沐家本來對錦衣衛就很是熟悉,錦衣衛中有訓象所,此時三大朝會,冬至,正旦等節慶要用象三十只,常朝也要用象六只在午門前列隊,除了云南,上哪找這么多大象?
錦衣衛在明初作為皇帝的爪牙屢屢興起大案,可謂聲名遠播,但此時的錦衣衛早就沒有了明初的赫赫威風,完全淪為了東廠的附庸,錦衣衛的指揮使甚至要沖東廠的廠督叩頭下跪,錦衣衛與東廠眼下合稱廠衛,在魏忠賢時代錦衣衛的為數不多的精銳便悉數入了東廠,眼下已是完全不堪用。
錦衣衛在嘉靖初年人數便已然冗員到了十五六萬人,之后數次整治也是收效甚微,更嚴重的是冗官,皇帝升賞勛貴子弟,封妻蔭子獎勵功臣,大都是獎賞錦衣衛的官佐。
眼下崇禎帝身邊正得寵的田貴妃之父田弘遇便被升賞了錦衣衛指揮使的官職,不過此類升賞都不是管事官,類似后世的公務員非領導職務。
此時錦衣衛風氣也是不好,京城的市井流氓,出銀二三十兩便可列籍北鎮撫司,出銀之后衛官就會給予堂帖,算是錦衣衛中的白役,便是后世的臨時工,他們便可以用此身份行敲詐勒索之術。
后世有人說崇禎帝裁撤廠衛導致明亡,其實崇禎從沒裁撤過廠衛,他撤回的是各地的鎮守太監與礦監,在錦衣衛內也是反攻倒算,都是為了處置魏忠賢的死黨余孽,從崇禎二年起他就又派出鎮守太監與監軍太監前往遼東宣府等要害之地了。
而且正相反,明代制度廠衛抓人應從刑科領取駕帖,從都察院領取批文才算是履行完司法手續可以拿人,刑科給予駕帖之時還要在上面用墨筆涂畫防止增人,崇禎直接下令自后駕帖徑發,錦衣衛若就近,密速拿人,不必概候科簽。
在這方面倒是很干脆地廢除了祖宗成法,不過這也就是方便了廠衛的緹騎逮拿各個忤逆上意的巡撫總督之流,對大明真正的敵人一點用都沒有,廠衛要真有后世影視劇中那般的本事,大明也就不會亡了。
云南的廠衛勢力由來已久,成祖上臺后疑心建文帝藏在云南,往云南派了不少暗探密諜,云南又肩負著往京城輸送大象的任務,而作為云南的無冕之王,廠衛監視沐家,往沐家或派遣或收買暗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沐天波心中卻是心存疑慮,作為暗探密諜,哪有將身份信物放在住處的道理?是這郝杰是個才被收買的生手,還是現在的廠衛已然蹩腳到這個地步了?
天啟時代的廠衛還曾抓獲過著名漢奸李永芳的女婿武長春,此人在京城潛伏九年,給后金提供了不少情報,而且還成功頂替了一名武舉人,馬上要被授予守備的官職,打入明軍內部了,結果行事不密被東廠發覺,慘遭凌遲處死。
現在的廠衛經過一通反攻倒算,也就能欺負欺負手中無兵的文臣督撫了,兇悍的后金,洶涌的農民軍,跋扈的丘八軍頭,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沐天波走到了郝杰被關押的房間,兩個家丁正一言不發地看著郝杰,這個有些富態的中年人很是瘟頭瘟腦的向沐天波行著禮,沐天波簡單盤問了一下這個中年管事,心中也是有些發懵,這個家伙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看押起來。
他要么是無辜的,要么是個高手,可要是高手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要真是無辜的,那又是誰,出于什么目的構陷他是錦衣衛?
沐天波下令嚴密看守郝杰與發現腰牌的那幾個仆役,匆匆地陪家人用了飯,沒有告訴陳夫人此事讓她擔心,讓找到失竊物品的沐屏兒趕緊回房睡覺,自己又在夜間回到了自己小院中的公事房。
院子之外傳來了夏荷等人輕聲嬉鬧的聲音,后世之人的沐天波對自己房中的幾個小丫頭很是親切,也讓幾人越發地放松起來,沐天波則還在思索著錦衣衛腰牌之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拿不定主意是無視郝杰,或是打殺,或是驅逐。
再落魄不堪的侍衛親軍也是侍衛親軍,這要是在明初憑此事又得掀起大案,在云南殺個人頭滾滾了,歷史上不是沒有勛貴大臣查出家中的廠衛暗探來,大都是客客氣氣地禮送出境,極少故作糊涂地打殺了,后來也遭到了廠衛的報復。
但像這樣直接查出腰牌的,還真是沒有過,不過沐天波心中也不是很急,歷史上的沐天波好好地活到了咒水之難,說明錦衣衛腰牌之事對沐家影響不大,但這要是自己帶來的蝴蝶翅膀引發的,那就有些麻煩了。
煩悶之下,沐天波開始翻閱書桌上的文卷,京城中各種明發的邸報,彈劾折子之類沐家之人都有抄錄,水陸并用快馬加鞭,用時月余便可到達云南,各地督撫封疆都是差不多,在京中必有類似的駐京辦。
沐天波看到王伉還在與京城的御史們打著口水仗,而還有御史彈劾之前的云南巡撫,現在的吏部尚書閔洪學坐視普名聲做大,有失察之過,沐天波看了有些發笑,還有人敢彈劾吏部尚書,是不想升遷了嗎?
眼角又掃過一封蔡侃寄給陳夫人的書信,又是說阿迷州前線戰事膠著,漢軍不堪用,巡撫王伉不得已大肆犒賞土司兵,前線急需錢糧,要沐家樂輸,蔡侃明明背后捅了王伉一刀,現在還一副為他著想的嘴臉,不知他是偽君子還是真憂于國事。
沐天波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腦海中想著王伉,閔洪學,蔡侃等人的名字,又想到了溫體仁,周廷儒兩人的名字,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第二天一早,楊林急匆匆地來找剛起床的沐天波,被看押的郝杰昨晚暴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