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寒對于路瑤的任何決定都沒意見。

幾個人就遠遠地繞過了萬劍閣。

人界的五大頂級宗門，彼此相隔距離都很遠，中間除了一些小門派，難免有些三不管地帶。

窮山惡水，環境惡劣的地方更是如此。

路瑤選的這條路會經過一條被稱作死人溝的大峽谷。

叫這個名字倒不是因為死人溝死過很多人，而是因為這條峽谷很長，又草木禁絕，沒有絲毫活物，地上哪怕下雨，連苔蘚都不會長一根。

植物都活不了，人可不也呆不住。

附近的居民都覺得那塊兒邪性的很，平時沒事兒也沒人會往那邊走。

越是邪性的地方，路瑤更要去看看。

所謂的沒事找事大抵就是她這種狀態。

一行人才走進峽谷，就聽見烏鴉拍著翅膀哇哇叫著飛過的聲響。

“不是什么好兆頭啊。”九尾嘆氣。

“你可以不去。”楚莫寒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懟跑九尾的可能。

兩個人吵的厲害，絲毫沒注意到隨著他們的深入，地面上開始冒出細微的白煙。

這些白煙混合在山澗的霧氣里，看上去就像是一腳落到地面上被激起的塵土。

但這些白煙卻越升越高，一直到他們身體的高度。

還是路瑤最先反應過來，“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酸味？”楚莫寒使勁吸了吸鼻子。

“沒有啊。”

“小心行事，還是閉氣吧。”路瑤更相信自己的感覺。

她懷里的莫莫最先有反應，本來呆的老老實實，突然歪歪扭扭地蹦到地上，嘰嘰怪叫著朝著前頭沖去。

一邊沖一邊左右搖晃，沒沖太遠就吧唧一下屁股朝天地暈在了地面上。

“它這是怎么了。”路瑤皺著眉頭循聲過去，彎腰去撿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身體一陣無力地跌倒。

楚莫寒現在修為實在不怎么樣，路瑤倒地之后他緊跑了兩步想要將人抱起來，還沒到跟前自己也暈了。

“......這也，太弱了吧。”九尾站在原地，嘴角抽搐。

緊跟著神情凝重地盯著前方的空地上。

在地上昏迷的兩人周圍，冒出的白氣更加濃郁，看上去像是一個巨大的蠶繭一樣，正慢慢將兩個人密不透風地包裹進去。

那是什么東西。

說句實在話，九尾在走進來之前沒太把這地方當回事。

畢竟那些當地人說了，峽谷雖然叫死人溝，但是沒真死過人，有小孩兒好奇偷偷跑進去玩，晚上時候就能自己跑回來。

九尾先開始就沒太在意。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個說法，這地方對于修仙者貌似很不友好。

對于他這只狐貍也是。

狐貍動了動耳朵，重重落下一腳，白氣就像是被他踩起來一樣瞬間升騰到他眼前。

九尾伸出手，點了團火。

白氣瞬間被火焰驅散。

似乎也不是很難對付。

他剛這么想，地面上瞬間升起了更多的白氣，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頭，朝著他壓了過來。

九尾手中的火苗瞬間被白氣壓的熄滅。

他變回了原型，渾身都被熊熊火焰包裹。

整個死人溝都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周遭的白霧瞬間濃郁地叫人甚至看不清半米范圍。

白霧之中若隱若現一個個呼嘯地骷髏形狀。

這兒還沒死過人？

恐怕有魔修將這里當成了自己的祭道場，不知道填了多少人命才能形成這樣的規模吧。

九尾身上的火焰，就像是在湖面上劃著了一根火柴，雖然不時能打散一兩個骷髏頭，但很快就會有更多的白氣補上去。

“真是服了你們兩個，菜成這樣還好意思說要除魔？！”

可惜昏迷的人根本無法回應他的話。

九尾厲嘯一聲，一道天火從他口中噴出，幽藍色的冰火瞬間在峽谷蔓延，冷焰不停地燃燒，將白霧生生燒穿了一個洞，還在不斷往周圍擴散。

火焰燃燒了許久，一直持續到死人溝恢復寂靜，地面覆滿了一層雪花般的白霜。

九尾力竭地摔在地上，也步了路瑤他們的后塵。

路瑤是第一個暈倒的，也是第一個醒的。

她睜眼的時候，月上深山，月光剛好照在峽谷的裂縫里。

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什么地方。

路瑤只覺得自己睡了很長的一個覺，似乎做了一個夢，夢里她不是自己......不是自己是誰，她現在又想不起來。

路瑤晃晃昏沉的腦子，將地上仍舊昏迷的莫莫揣回懷里，回頭找了一圈，先撿了狐貍搭在肩膀上，最后才站在楚莫寒身邊。

路瑤猶豫了一會兒，彎腰想將人抱起來。

還沒挨到人，楚莫寒就睜眼了，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路瑤伸出來的手，攥緊之后還用指尖捻了捻。

“松開。”

楚莫寒這才清醒。

“哦對，咱們這是在峽谷里呢。”

“現在什么情況啊，我怎么突然睡著了。”楚莫寒揉著腦袋跳起來，自覺地把狐貍接到自己肩膀上。

他可不像讓這頭破狐貍能時刻接觸到路瑤。

“它怎么變成原型了。”

“我醒來之后，他就已經是這樣了。”

兩個人又仔細查探了一番周圍，也沒能找出有什么異樣的地方，看都看不出來，說明他們兩個對付不了這里的危險。

兩人倒是沒含糊，直接御劍離開了這里。

死人溝峽谷最中間的地底，一只白色的星盤正不斷運轉著，里面的白氣左沖右突，周圍不斷朝內部供奉著絲絲縷縷稀薄的白氣。

九尾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了，蹭在路瑤身邊委屈巴巴地哭訴自己元氣大傷。

“恩人，昨天為了救你們，我廢了五百年的道行，短時間內都變不回人形了，嗚嗚嗚，恩人你可不可以抱著我走。”

楚莫寒朝著它笑一下，“我來抱你啊！”

“還要謝謝你昨天救我一命。”

九尾瞬間狐貍毛全炸起來。

“我這回說的是真的！是真的！”

“我才不要你抱。”

“你說說，你到底是為什么總纏著路瑤。”楚莫寒一臉不解，當初路瑤也沒做什么啊。

“你是不是饞她身上的東西？”

最特殊的就是當初秘境兩樣重寶都到了路瑤身上，但是核心的秘寶是什么，路瑤自己都不清楚。

難道這狐貍知道些什么。